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褚英 ...

  •   沈澜,你被辞退了,这是辞退信,你去领这个月工资吧。

      小澜,别没精打采的,不如去北京玩几天,你姐正好在休假。

      澜澜,真是sorry啊,刚新上司的秘书打电话来,我的假期临时取消了,没办法陪你,不如你去报个旅行团到处玩玩吧。

      阿澜……阿澜……

      “啊!”我猛地尖叫一声,不停地摇着头。

      “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我的心跳会如此剧烈,为什么我会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为什么这种痛楚之中又有种让人熟悉的感觉,你究竟是谁?是谁!“说呀!你是谁?”

      “我是谁?”

      我石化一般愣住,不知在何时,我竟然跑了出来,周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惊雷炸响,我木木地转过身去,见门边暗处倚着一个人影,看不清模样,许多话哽在喉咙,却又一句都问不出口。

      然后我听他打了个响亮的嗝,酒嗝,这一声成功地将我从恍惚拉回了现实。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问:“你是谁?”

      “我是……”他又打了一个酒嗝,之所以说是酒嗝,是因为我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我暗自叹了口气:他应该只是受邀赴宴的客人,迷迷糊糊走岔了路,刚好听见我说话,便应了一句,跟唤我的那个声音,没有半点关系。“这里是女眷居所,您走错地方了。”

      “女眷?你是哪位福晋?”

      他问得如此大胆直白,若真是位福晋在这里,恐怕就要出大事了。“我不是福晋,这里也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能不能给我倒碗水,喉咙烧得很。”

      我冷冷道:“没有。”其实我倒是想给一碗水,赶紧打发走他,奈何现在是有心无力。

      “我是费英东,你呢?”

      “你就是费英东!”那个号称满洲万人敌的费英东?我脱口惊呼。以前还在念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搞什么素质教育,历史课上得跟百家讲坛一样,我在幽会周公的闲暇时间,恰好听过一节讲费英东这个人的。

      他是个骁勇的猛将,极擅骑射,十二岁时就能拉十余石的强弓。记得老李当时讲过关于他的一个故事,那是在攻打叶赫城的时候,城上箭如雨落,努尔哈赤见势不好,命令撤退,而身在前线的费英东回报说:“我们的人已经攻到城下了!”没过多久,努尔哈赤又命再退,他又说:“我们的人已经爬上城墙了!”还没等努尔哈赤下达第三次撤退命令的时候,他已经带人占领了叶赫城。

      故事讲完,引得全班一阵雷动,英雄情结,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年纪,从来都不缺乏。

      而现在,曾经故事里的那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这简直比我刚知道努尔哈赤身份的时候还要震撼。

      “你认识我?”醉醺醺的语气中,略微带了几分笑意。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见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隔着白雪纷纷,我终于看清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他站定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迷醉的双眼像是蒙着一层薄雾。

      “小丫头,你认识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摇摇头,认真道:“不认识,但我知道,你若是继续在这里发酒疯,贝勒爷肯定不会太高兴。”

      许是即便已经醉意熏熏,但心底还是对努尔哈赤十分敬畏,费英东犹豫了一下,竟是乖乖走了出去。我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愣在雪地里,那个声音自被他打断后,就像这夜空里落下的雪一般,归于沉寂。

      “傻愣在这里干什么?”

      “啊?”我蓦地回过神来,转身见褚英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大阿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屋子里闷得很,出来溜溜。”

      我见他站在雪地里,双颊微红,但却不是冻出来的那种红,应该是喝了些酒造成的,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袄子,恐怕是出来的时候因为酒肉燥热忘记了披件氅子,于是便解下自己的围脖递给他。“戴上,小心着凉。”

      他接过围上,笑笑道:“做得不错。”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小声说:“我哪里有这么巧的手艺,是古尔娜帮我做的,那天太突然,都忘记跟你说声谢谢。”

      “哪里突然了?之前不是说好要猎一张狐狸皮给你吗?”他顿了顿,又有些尴尬地说:“不过,这只狐狸是我跟额其克讨的。”

      他说的额其克,应该就是努尔哈赤的胞弟舒尔哈齐。不过说来也是,无论这个年代的人再怎么早熟,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八岁大的男孩,放在现代,还在小学里蹦跶着呢!

      “真是多谢大阿哥记着我,让这个冬天暖了许多。”

      他抬了抬嘴角,似乎正想说什么,却忽而皱眉盯着我问:“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我有些不自然地将自己那双肿的跟胡萝卜似的手背到了身后,说实话,我在可怜这双手的同时,亦有点嫌弃它,虽然这是我自己的手。“洗衣服给冻得。”

      他将我藏在背后的胡萝卜一把给拽了出来,其实我本来想反抗一下的,奈何这副小身子的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乖乖地任他握着我那双惨不忍睹的手,细细观赏。

      “你别看了。”

      接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了我一个极端弱智的问题:“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去洗衣服?”

      我暗自无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洗的话难道叫主子自己去洗啊?“我本就是奴婢身份,给主子洗衣服自然是我分内之事。”

      他好像真的是经我这么一说,才想起这个事实,他想了想道:“我求阿玛将你分到我屋里去,以后你就不用再洗衣服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虽然稍微权衡一下后,我发现这件事可能会引来一些麻烦,但我实在不想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因为我打从心底里真的不想再用那能把骨髓都冻透的冰水洗衣服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