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枫翎

5、第四章

　　大扫除后两天，我们正式开学。升旗仪式的时候，校长发出了本学期第一次“动员令”，要求高三的学生咬紧牙关，一定要雪耻，一定要重夺本市、本省第一名校宝座。看着高三的师兄师姐都昏昏欲睡地听着“动员令”，心里打了一个冷颤，明年今日就轮到我们了。
　　升旗仪式后，我还不能回教室，因为我要趁着这10分钟的时间带杨熙参观一下校园。
　　“面对旗杆，广场左面是图书馆，右面是校办公楼，养蚊塘前面就是小礼堂，很多时候全级大会都在这里开，今年下半年，就是下学期，还有学生会换届竞选，也在那里举行。”所谓养蚊塘，就是我们学校“引以为荣”的荷塘，大概还不到两个教室大，塘很浅，只有6月荷花才开，7、8月最漂亮，可是我们都放假了，9月回来只剩下擎天柱。没有荷花的荷塘纯粹是蚊子的摇篮，其中数荷塘旁边的高中楼最遭殃，高一的时候教室在一层，一到春末夏初，就痛苦不堪，整个教室都弥漫着蚊怕水、花露水的味道。
　　“学生会也要竞选吗？”杨熙似乎有点吃惊。
　　“当然，难道你们那里不竞选吗？”
　　“我们是每班推举，然后由老师定下来的。”
　　“呵呵，我们是投票选举，从主席到各部长，都要到处拉票宣传，过段时间你就能见识这种盛况了。”
　　“真好玩，这个学校还挺民主的。”
　　“太抬举了。其实里面也有很多猫腻的。这个投票，可不是全校学生一人一票，而是能够进小礼堂观看竞选的人一人一票。除了规定的每班5张票外，剩下的票是学生会分配。这样，在入场券的分配上学生会就有很大的空间操作。唉，跟你说这个有啥意思，我们都高二了，下学期就高三了，没有机会参加啦。”真是浪费口水。不过，这样的选举也算让我们认识到最简单形式的政治吧，这可是政治课不会教的。
　　“铃——”
　　“天啊，都上课了。瞧我，连饭堂都没有指给你看！”我率先冲上高中楼，为什么高二要在4层，累死了。
　　“没关系，吃饭的时候带我去就可以。”杨熙跟着我跑，并且很快就超过我了。
　　“报告！”杨熙在教室门口停住。
　　“报告！”我跟在杨熙后面。幸好今天第一节是数学课，叶老师人很好，就算上课吃早餐也会体谅。
　　“陈清瑜回座吧。这位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叶老师亮起他那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就是9瓣牙都露出来了。
　　杨熙疑惑地看着老师，后面的男生已经笑成一片。
　　“老师问你名字。”我越过杨熙的时候，轻轻提醒了他。叶老师的普通话，没有受过长期训练是绝对听不懂的。
　　“我叫杨熙，木易杨，康熙的熙，从湖北转校来的。”
　　“我知道，你和——曹帅都是黄冈中学的高材生。老师对你们期望很高啊。你回座吧。”叶老师挥挥手，拿起粉笔开始板书。
　　“陈清瑜，刚才老师说了什么？”杨熙回到座位上，轻轻问我。
　　“呵呵，他叫你下了课找他，他要跟你——聊聊。”我故意逗他。真想看看杨熙跟叶老师对话的样子，估计是鸡同鸭讲，谁也听不懂谁。
　　“真的？那怎么办，我根本——”杨熙一脸为难，不过他也是聪明人，看我笑得那么欢，也知道不对劲：“听上去完全不像，你骗我，对不？”
　　“没有啊，不信你问别人。就前面的吴婷婷。”我指了指杨熙前面的女孩。
　　杨熙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却没有问吴婷婷，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数学书。
　　“咦？你这不是我们用的数学书啊！”我瞄了一下他的书，里面的公式居然有我不认识的符号！
　　“微积分。”杨熙露了一下封面。
　　“这就是你们黄冈的数学书？”天！都是狂人，高二就学大学数学。我们学校也有教微积分，不过那是在6班数学组，那些都是要参加奥数的。
　　“是，其实学点微积分，做代数题会简单很多。不过，下次不要说‘你们黄冈’，我已经不是黄冈的了。”
　　“拍——”一个纸团从技安的方向飞过来。
　　我看了技安一眼，果然看到他挤眉弄眼。
　　“上课讲话，小心留堂。”纸团上写。
　　“与你无关！”我写上，再把纸团扔回给技安，然后抽出我的《大唐双龙传16》。
　　————
　　“周五就是开学摸底考，大家认真复习，题目不是很难，相信大家都会考得很好的。下课！”这就是叶老师最友善的激励法，在他眼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聪明的好学生。
　　“老师走了。”杨熙已经不相信我的鬼话。
　　我对他笑了一笑，，低下头继续看我的《大唐》。
　　“你经常上课看小说吗？”杨熙对我肆无忌惮的行为有点不解。
　　“not usually, but always!”回答的人是技安。
　　“这里也是成绩好，老师就不闻不问？”
　　“哈，你还挺上道的，本来就是这样，而且，数学课想听也听不懂，几乎没有一个人会认真听课。”技安不客气地坐在我桌面上。
　　“小瑜，上T吗？”小歆也凑过来。
　　“好。刚才带他参观都没有去。”T的意思就是Toilet，就好像M记是麦当劳，K就是肯德基。那一年，KTV尚未流行。
　　“那个杨熙怎么样？”离开了教室，小歆问。
　　“暂时不予置评，不过好奇心强，不算笨。”
　　“你这么说，就是很聪明了。还以为黄冈的人都读书读成书呆子了。”
　　“他用的数学书是大学数学，微积分。真想快点到摸底考，瞧瞧黄冈的人到底有多牛。”我对这次摸底考充满期待。
　　“对啊，真想看看6班那些人进不了前10的样子。”小歆也一脸的期待样子。
　　“铃——”下一节课上课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