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做作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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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白痴。
将头深深埋进膝盖，睁开的眼捕捉到的只有同样深邃的黑暗。
愈加不喜黑色一片，愈加厌恶空虚一片。避免了视觉的干涉，耳畔的争吵声逐渐清晰。声音不断叠加，壮气势似的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嘈杂。
你抬起头。
房屋里空荡荡。发黄的墙壁和积灰的家具散发着略有些陈旧的气息。窗帘不知何时被扯下，没有玻璃的框架裸露。
大片大片阳光连同小小的尘土颗粒在你眼前跳舞，白光刺目，尘土颗粒要将血液一同侵染，使其变成流淌不休的污秽。
彼时你的血液将沉重无比，不休不止地往下坠，落进不见光芒的一片黑暗。那里没有任何除黑以外的暗色，也没有发霉腐朽的气味，你安于黑暗，但耳畔的喧哗却在腾升，在用力挣扎着往上逃，响亮却无法将你的灵魂震醒，将晦暗震碎。
你伸出沾满尘埃与污垢的手抱住了男人干净的裤腿。
断断续续的音节从沙哑的嗓子里转了十八个弯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就算不那么动听也拥有撼人的力量。
毕竟，这样的机会你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曾用尽心机，最终无力挽回。你迫切希望着脱离贫穷的囚笼，像叫喊声昂扬向天空。一飞冲天，从此了无牵挂。
你是个白痴。
你曾听谁这样着你耳边絮语过，对方的音调颤抖得不成样子，但你就是莫名地懂了对方的难堪。
他哭得声嘶力竭，溃不成军。
你嘴角上扬，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掰开他抓紧你的手指。感觉到大片大片阳光吹拂着自己的肌肤，烫进了骨子里。绵延的灼热感让人只觉得舒服。
此时你紧紧攥着做工细腻的布料，哭得声嘶力竭，溃不成军。
对方饶有兴致地露出微笑，俯下身对你伸出了他的手。
苍白的手被大片大片阳光吹拂着，仿佛能叫人看见里面的血色涌动。
你毫不犹豫。
抓得紧紧的，连彷徨无措时的力道一并用上。
你被精心圈养，这来的无头无尾的宠爱将你捧上了天。你的生活从此安乐无忧，所要做的只有露出笑容，乖巧地无所事事。
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是种怎样的体验
很高兴回答这个问题。
你在散发着植物清香的信纸上写下标题，开了个中规中矩的头儿。
首先，会欣喜若狂。他疯狂地索取着本不属于他而如今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直到索然无味，心底生厌。
他恃宠而骄，依仗着宠爱在曾经视为洪水怪物的社会上横冲直撞，把未经人事天真肆意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用钱摆平能摆平的一切，狠狠羞辱曾经轻视怠慢他的人，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活出一个混账样儿。
他骄傲过了头，开始无所顾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他对金主越发得尊敬畏惧，相处时战战兢兢的垂眸，时常沁出的汗珠，牵强勾起的嘴角都能看出他的害怕。
他的灵魂混迹泥潭之中，组成他灵魂的每一个部件都粗糙而拙劣，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滋生霉菌，连里子都被侵蚀大半，静静腐烂透顶。
无可奈何，无药可救。
但是，
笔尖稍停顿，回神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了下去。
他永远爱他的金主，就如他热爱自己此刻的生命。
他从某个时间段起开始看书，开始绘画，开始听音乐，开始培养好的兴趣爱好。他坚信这些会如同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一样，将他震醒，随着大片大片阳光飘到无边无际的蔚蓝天空上去，让他爽快。
他真的是个俗人。那些阳春白雪，在他这里终究是曲高和寡。他被某种焦灼心理折磨着，有时半夜会兀地从梦中惊醒，呆呆凝视未拉上窗帘的窗口，比屋内的黑暗更明朗的夜色仍在酣眠。仿佛醒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不知何时又将睡去，也不该醒着的。
还是掷下了这些爱好，他不动声色又漫不经心。回想起几年前的旧事只觉得恍如隔世，像一出被用铁钉嵌在心底的大梦，在每一次血液循环时都会依惯常失去些微末的铁渣子。
下定决心清心寡欲也是做不到的，人哪能没个挂念。
他下定决心摒除杂念也是做不到的，他哪能没个目标。
你叹了口气，跑题跑得一塌糊涂，但手上的没有停下来，唰唰地写着。
所以，他开始渴望去外面吹吹阳光，最好是一大片连着一大片的那种。
虽然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存在这会是个什么瞎几把玩意。
空五行备用。
你给笔盖上了笔帽。
信封上已经写好了公司地址。
然后，你把信寄了出去。
次日，你不可思议地收到了回信。
完全不ojbk！
五行被占满了，方块字连着字母挤在一起。力道有些大，留下的黑痕深得印进了纸张里。
完全不出乎意料。
你嘴角勾起，把纸揉和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好闻的纸团，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做作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