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女奋斗手册》吃瓜人

34、齐心协力

　　“我能背一百五。”
　　“我能背一百八！”
　　桐叶眉头皱的越发紧，她用静静的目光环视一群激动地汉子，待大家冷静下来才开口：
　　“众位叔伯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不说现在日头短，也不说山路难走，经不起大家在路上耽搁。只说你们现在的身体能扛着一百五六的东西走两天吗？”
　　汉子们面露难色，可又不愿意放弃这机会，一个个犹豫不决。
　　“大家安心，先把这救命粮背回去。我也一起回桃花村，我有办法让大家不用打猎，也能渡过难关。”
　　……
　　院子里一干人等全部愣住了。
　　“村长说你们，永世不能回村子……”领头的先有些为难。
　　“叶儿，你……”郑二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相信自家闺女的，桐叶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可是山里现在明显到了要命的境地，她不想让闺女回去，可是她爹娘还在山里……
　　看到自家娘难舍复杂的眼光，桐叶心里便明白她娘的难以决绝。桐叶笑着对她娘点点头。
　　“我看行，”又是王天佑先带头“先让乡亲们度过难关最重要！”
　　其实包括领头的在内，没有不愿意的，只要能给大家带条活路就行，其他的暂且放下。所以有人出头同意，其他的就都跟着附和。
　　“那我也跟叶儿一起回去。”李有福慢吞吞的说。
　　“行啊，还能多背点粮食回去。”有了希望也就有了说笑的心思。
　　桐叶却不愿意，她爹好不容易脸上有点表情笑意，就因为桃花村的人来了，又变得木讷起来，这要是回去，碰到大奶奶一家……
　　“爹，你还要给天香楼送柴，再说你放娘一个和两个弟弟，在这山脚下，能安心？”
　　看着她爹为难的张口还想说什么，桐叶心里暖暖的，笑着继续说：“我跟舅舅一路，到村里还有外公外婆，爹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有福有我呢，怎么你连我也不放心？”桐叶舅舅也跟着说。
　　李有福终是被大舅哥和桐叶，劝说的留了下来。
　　莽莽的秦岭深处，一行瘦削的汉子人人扛着百多斤的粮食，蜿蜒在山间。
　　桐叶走在队伍中间，山外边草木尽枯，山里倒还有些绿意。然而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心情，去看景致。
　　虽然空气里有些寒意，可这群人个个脸上流汗，头上微微蒸腾点热气出来。桐叶抹抹额上的汗，紧紧自己的小背包。即便她不足十一岁，也背着七八斤粮食，和自己的干粮，水囊她没带太重，再说山里不缺水喝。
　　汉子们也都把水囊留在桐叶家，就为了多背点粮食进山。
　　“就在这歇会，吃点干粮。”领头的看看太阳估计了下时间，招呼众人。
　　小心的把粮食放在脚下，这群人，立马东倒西歪的跌坐在草丛里。
　　一个人小心的在衣襟上擦擦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馒头，满足的放在鼻前深深地嗅着食物的味道。他打算掰下半拉，犹豫了一下只掰下小半块，把剩下的放回包袱里。
　　其他人见了纷纷效仿。桐叶手里也只有大半个馒头。她看着叔伯们一点一点掐着小半块馒头吃，忍不住心酸：“大家最少也吃一个半馒头，还有下午和明天的山路要走……”
　　汉子们动作慢下来一个个，看着干粮包袱为难，谁不想给家里老少带点回去。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扛粮食，那是村里人的命。实在想省……”桐叶顿了顿“明天中午省吧。”
　　仅仅三个月不见，桃花村却变得让同业震惊。这村子在山沟里不是那么冷，可现在村子里却不见一个人影。以往坐在门前闲聊，做活计的人们不见身影，庭院里玩耍的孩童不见踪迹。整个村子在斜阳的笼罩下诡异的安静。
　　王老六躺在炕上无力的咳嗽几声，慢慢的说道：“天佑他们该回来了。”旁边的的大儿子，天佑他爹，端着一碗稀薄的粥，脸上全是苦涩他缓缓的劝道：“爹，别担心，刘山还是很牢靠的。“说罢又把 碗往前些递：“你再喝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扛病。”
　　王老六慢慢的推开：“给小幺喝。”
　　小幺是王老六的小孙子不过七八岁大，此时正在旁边对着粥碗流口水，再稀薄的粥也比野菜汤好。
　　“爷爷喝，小幺吃得可饱了。”王小幺使劲往前挺着小肚皮，还摸了摸，。他知道这是给爷爷喝的，他就是来看看过过眼瘾罢了。
　　看着瘦成柴火的小孙子，王老六留下浑浊的泪水：“祖宗保佑啊……”
　　“爷爷，爷爷，我们换回粮食了！”王天佑笑着风一样冲进屋子“换了一千二百多斤！”
　　“你记得见到曾祖爷爷，一定要有精神，要先说换回多少粮食，让他先安下心。”桐叶的话王天佑记得很准。
　　果然王老六在炕上挣扎着要起来，脸上带了惊喜：“换了多少？”
　　王天佑面带喜色斩钉截铁的说：“一千二百多斤，家家能分二十多斤。”
　　“好！好！好！祖先保佑，”。王老六颤悠悠的指着王天佑吩咐“快、快、快，敲钟分粮”
　　王天佑觑见爷爷精神好转，脸上有喜色，又按桐叶的话继续高兴的说：“不止呢，我们碰见桐叶，她还给乡亲们捎回三十斤盐。”
　　说完。王天佑心里有些忐忑，他偷偷瞧王老六的脸色。
　　王老六还侧着身子，手肘支在炕上，愣了一下说：“难为她有这份心，将来这花销你们要记得还上。”
　　桐叶躲在屋外听着王老六有气无力的声音，眼泪默默的流。
　　“去敲钟，都分了。”王老六说完在大儿子的搀扶下躺会炕上。
　　王天佑没动犹豫不过一瞬说：“爷爷，桐叶说她有法子让村里人不用打猎，年前就都吃上饱饭。”
　　王老六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起来，他微微转过头问道：“什么法子？”顿了一下又说“要是让村里人出去讨饭，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宁可桃花村的人都饿死，也不许你们做出辱没祖先的事。”
　　……王天佑还真没问过，他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找桐叶问清楚？”
　　王老六转头看房顶，沉默了下说：“分完东西，你和人明天就去问。”
　　“曾祖爷爷，不用明天问，”桐叶流着泪走进来，跪在王老六的炕前“听说你病了，听说村子里没吃的，我怎么能吃饱穿暖的在山外呆下去。”
　　王老六吃惊的看着桐叶，挣扎着要起来：“你……”
　　“曾祖爷爷你歇着，别动气，”桐叶看到王老六变了脸色，十分着急“千万别动气，解决了乡亲们粮食的问题我就走，再也不回来。”
　　王老六终是躺平在炕上喘气，歇了一刻才说：“你是个有心的孩子。”
　　“曾祖爷爷，办法很简单，粮食虽然糟了灾，可是种的麻却都长的好。让大伙纺成上好的麻线，一斤就能换回将近六斤粮。”桐叶不想让病重的曾祖爷爷担心，自己直接把办法说出来。
　　“不光麻线可以，草窝窝，斗笠，担笼、柳筐，细麻布、粗麻布只要做的好都能卖钱，就算都做不好，一斤上好的熟麻也能换回两斤多粮食。”
　　听桐叶一口气说完，屋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今年确实麻丰收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那些能卖钱换粮。
　　桃花村的钟声又‘铛铛’响起，村民们三三两两从屋子里走出来，心里都有些不安：今年的山货不好，也不知道能换回多少粮食。
　　手里提着袋子，互相碰到了不过点点头，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思。
　　十个出山的汉子，已经把换回来的粮食，堆放在一起。远远望着对于一村五十四户人家来说，也不过小小一堆。
　　但毕竟也是点希望，人们不由加快点步子。他们眼睛都盯着粮食，以至于没人注意到桐叶回来了。
　　“乡亲们，粮食回来了。十五岁以上的一人六斤，八岁到十五的一人四斤，八岁一下一人三斤。”因为路上几次都是王天佑起头，刘山跟王老六说了，索性分粮也让他来。
　　听到能分到的粮食，桃花村人没什么喜色，但是到底也不至于现在饿死，还能撑到年底。
　　“还有好消息！”王天佑满脸喜色的宣布。
　　人群没有什么反应，都直直的盯着粮食。
　　“我们在山外找到换粮的法子，大家伙能吃得比往年还好！”王天佑不介意人们的态度，他继续兴奋地宣布。
　　人们终于把眼睛从粮食袋上挪到王天佑身上，这时有人发现了桐叶，不过没人关心，多半是在山外活不下去，又回来了，可是山里也快活不下去了。
　　王天佑一口气说完桐叶的法子，兴奋地看着慢慢震惊的乡亲们。
　　人们面面相觑，这样就行？
　　“诸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刚才天佑叔说的那些，必须是活计好的。”桐叶站出来朗声说道：“上好的麻线一斤就能换将近六斤粮食，草窝窝也能换将近六斤，只要活计好都能换。”
　　“咋样才算好？”
　　桐叶笑着说：“麻线就以我外婆的为标准……”
　　她陆陆续续定好标准又叮嘱道：“要是活计只够自家用的，就别浪费东西，上好的熟麻一斤也能换两斤半粮食。”
　　桃花村因着新希望，看起来活泛点，最起码往回走的时候，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议论。
　　“外婆，我背了几斤白面回来……”桐叶有些难以开口。
　　郑崔氏也瘦了好多，衣服在身上空荡荡的，她伸出凉凉的手，摸摸桐叶的头没有问什么。
　　桐叶抬头有些艰难的说：“外婆，曾祖爷爷病的厉害，我想都留给他吃。”
　　见到外孙女长高了，也结实些，就知道他们在山外过得不错。两个月难熬得日子了终于有点好事，郑崔氏笑笑：“外婆家人多，分的粮也多。”
　　可是吃得人也多，不过自己是肯定不会让外婆家饿肚子的。
　　李满粮家，可能是桃花村余粮最多的。往年有李有福家给的一百斤，本来就能略有一点结余，再加上这次是他们分了桐叶家的余粮。
　　因此日子难过，两个儿子干脆都带了一家子，和在一起吃饭。李王氏心疼的看着几个孙子瘦的皮包骨头，喝菜粥也能喝的狼吞虎咽，想想刚才看到的长高又结实的桐叶……不行得想个法子。
　　郑家见到外孙女的开心，和李王氏的心思，桃花村人不关心。他们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桐叶只给了五天准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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