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女奋斗手册》吃瓜人

26、齐心协力

　　云娘坐在客厅摸着桌上的皮子对桐叶说：“这獾皮不错，怎么不拿去卖掉？”
　　桐叶笑眯眯的说：“不错才送给伯母。”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和一百七十文钱，放到桌上。
　　云娘看看银子转头看看桐叶，用眼神询问。
　　“我在路上碰到伯父，他让我把银子给伯母。这是我们……”
　　“我知道这事，只不过刚搬完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们不急。”云娘把钱推给桐叶。
　　桐叶给她爹续上茶，给自己也倒满。看看云娘不用，放下茶壶才开口：“家里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她拍拍自己的口袋‘叮当、叮当’响：“还有，再说我们认门钱早就该还完了。”
　　云娘看着桐叶轻松的笑脸，心里叹气，你们有多少钱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她把皮子卷起来绑好：“这个伯母用不到，你拿去换钱。”
　　“这是我们从山里带出来最好的东西……”桐叶很失望，她低下头“也没别的送给伯父和你。”说完咬咬唇走过去准备收拾起来。
　　云娘心里不落忍，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她按住皮子展颜笑道：“忽然想起这个做坐垫最好，伯母很喜欢。”
　　桐叶脸上的笑容像是破开乌云的阳光，一瞬间照亮整个人。云娘笑着摇头又看着他们问道：“这次咋没见你背干粮？”
　　“家里还没安顿好，没空做就和爹买的吃。”
　　云娘起身：“我去看看灶房有什么现成能吃的。”
　　“伯母别急，我还想求收留呢，明早再回去。”桐叶双手合十，笑得好不谄媚。
　　云娘回身笑着点点桐叶额头：“就你精怪，还求收留。”
　　晚上赵无垢回来看到桌上的獾皮有些奇怪：“这哪来的？”
　　云娘给他打来洗脸水：“桐叶送咱们的。”
　　赵无垢洗脸的动作一顿，没说什么接着洗。
　　“我说不要，那丫头还难过，说这是他们家从山里带出来最好的东西。”想起桐叶失落的小脸蛋云娘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是个知恩的好孩子。”
　　她接过赵无垢擦完脸的布巾，端起水盆走出屋门又回过头：“今天桐叶把欠咱们的银钱还清了。”
　　赵无垢皱眉坐在桌旁端过茶杯喝了口温水，凝神想了一会对回屋的云娘说：“他们能有什么钱，我算了下顶多四两。你看看家里可有什么用不到的，收拾收拾，下次给他们带回去。”
　　“嗯，我收拾了些衣服被子，刚好今晚他们歇在这里，明早就让他们带回去。”
　　赵无垢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准备脱衣睡觉。云娘就着油灯把皮子铺开端详，用手掌感受了下浓密的皮毛说：“真不错，给妹妹做成座垫，冬天最暖和。”
　　赵无垢说的可有可无：“明天我找个好皮匠，把它硝一硝。”
　　云娘吹灭油灯方才躺下，赵无垢把她搂进自己被子，感叹道：“婉娘能有你这样的大嫂，是她的福分。”说完轻轻地嗅她发间清香。
　　云娘动动身子把自己全部偎进赵无垢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地说：“嫁给你是我最大的福分。”
　　因着要等城门开，桐叶和她爹到涝镇已经是午后。李有福挑着两个大包袱跟在桐叶后边。
　　“爹这下暂时不用买布做衣裳，缝被子，光买锄头和铁锨就行。”桐叶心里很轻松，原本剩下的钱除了两样农具，就只够缝一床被子。要想再置夹衣被子，还得慢慢攒。
　　路过肉铺桐叶又想起里正，帮了不少忙，还有热心的李奶奶。桐叶咬牙买了两条猪肉花了一百文，她觉得自己的肉很痛。
　　一根扁担晃啊晃，十几里路在桐叶和她爹脚下一点点后退。从村里路过的时候在门口，做活聊天的妇人们觑见桐叶父女，免不了悄声议论。
　　“恁大两包袱都装的啥？”
　　“看到没新添了农具。”
　　“我看这家人也真奇怪，说没钱还买那么大一块肉。啧啧”
　　姚春娘不理会张头张脑观望的人，瞥了一眼李有福挑的东西，脸色难看：我家半亩宅子只要四两银子，又不是乱要价。而且还只先要二两，都不买什么意思！
　　石头看见担子上的肉，口水流的能直接扑上去：“娘！娘！快出来爹买肉了。”他一边喊一边围着李有福打转。
　　桐叶有点难过的看着石头高兴地样子，说不出话。郑二娘听到石头的话有些吃惊，家里的钱她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买肉吃。
　　看到迎出屋门的郑二娘桐叶涩涩的说：“这肉是准备送给里长和李奶奶家的，人家都帮过不少忙。”
　　欢快的石头愣住了站着不动，仰头看看他娘、他姐、他爹。他的神情慢慢变成不可置信、变成失望，眼睛里聚起泪水，一眨‘吧嗒、吧嗒’落下来。
　　李有福心疼，看着桐叶商量：“要不留一条？”
　　桐叶自然也心疼，可是家里情况目前就这样，怎么能孩子一哭，就由着他。
　　“爹，欠的人情总要换的。家里就剩三百二十文，东西还没置全，备不住哪里花钱。再说不留点万一下雨，没法送柴怎么办？”
　　石头已经六岁了，知道这肉没指望，不停地抽泣。虽然没有闹着要吃，却回头抱着郑二娘的腿哭的好不伤心。
　　桐叶蹲下身把石头拉着面对自己，用手擦干他脸上的泪珠问道：“你很想吃肉？”
　　石头抽的一噎一噎的点头，泪珠不停地流。
　　蹲着的桐叶没有石头高，她仰头看着石头：“想要吃肉就要从小做个勤奋的孩子，像咱爹一样勤快才能过上好日子。”
　　石头抽泣不已的看着桐叶，有些懵懂。
　　“咱爹勤快不怕辛苦，咱娘才有钱治病，咱们才能从山里搬出来。这里是不是比山里好？”桐叶知道李有福老实、木讷容易被人欺负，她要从小教导弟弟们敬爱他，免得他老了儿孙们不孝敬。
　　石头抽泣的点点头：“这里好，住得好，吃得好。”
　　“所以我们石头要当个和爹爹一样勤快人，才能有好日子过。”桐叶站起来拉着石头回屋：“你是哥哥，为点吃得哭鼻子，虎头要羞你的。”
　　石头羞涩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姐，你别跟虎头说。”
　　郑二娘坐在炕沿，打开一个大包袱惊叹出声：“天哪，这么多衣服。瞧这被子这是什么料子的？”
　　说完用手捏捏“这里边是棉花吧。”
　　桐叶笑着说：“这都是伯母送的，说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旧的，让我们看着用。”又指着另一个包袱说：“那里边还夹着一个托盘一套茶具，娘你待会小心点，别弄碎了。”
　　郑二娘连忙把另一个包袱往炕里推推，感叹道：“这两包袱比那张皮子值钱多了，这人情又没还回去。”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赵无垢救了她全家。这份恩桐叶长长久久的记在心里，如果需要，她粉身碎骨也愿意。如果不需要，她就当自己是他们的女儿，孝顺敬重他们。
　　因此听了她娘的话，桐叶只是笑笑打盆水到院子里。
　　“爹，来洗洗，咱们一会去李奶奶和里正家道谢。”
　　李奶奶看着桐叶，从篮子里提出一条猪肉。说是要道谢。吃惊的笑着说：“你们才搬来，东西都没理顺，还记得我那点好。真是……”
　　“李奶奶，当初是你给我们指的路。这几个月来来回回喝了你家多少水，也是你带我们找的里正。这点谢礼实在不值什么。”桐叶笑着说完，问起另一件事“李奶奶，你知道谁家能找到羊奶？”
　　“ 伏天刚过去慢慢天凉了，就有羊羔出生。我家的就快了到时候我叫你。”
　　桐叶父女离了热心的李奶奶家，往西去里正家，恰恰里正也正好有事跟他们说。
　　“你们这以后是打算还卖柴？”周巨坐在桌旁关切的问。
　　“是的，周叔。”桐叶笑着回答，忽然心里一滞有些担忧的问道“有问题？”
　　周巨笑着摆手：“这有什么问题，不过山里的柴砍了自己烧，你砍多少都没人管。要是砍了卖的话，就要去镇上缴柴税。”
　　周巨看桐叶脸色变了，不等她问接着说：“我给你们报个最低的，一月五十文。”
　　桐叶舒口气，还好不多。
　　周巨见桐叶放下心又说道：“春里服徭役，秋里纳粮交人头税。”
　　……桐叶……
　　“不过你们没地不用纳粮，到十月份缴人头税就行，一人一百文，你们家两百文。”
　　桐叶都不敢开口问，到底还要什么钱！
　　周巨见父女两都不说话继续说：“你们才来东西都没安置停当，柴税也到十月份再开始缴。”
　　从里正家出来，桐叶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养养，忽上忽下的。等她定定神才对李有福说：“爹，咱们去周木匠家拿案板去。”
　　两人有从西往东走不远，却被在门口闲聊的姚春娘看到。
　　姚春娘不是不知道人家不想要，自己也不能强卖。可是前天跟程二牛吵了一架，心里不舒服的很：不买就不买骗人干啥，还说只有将将二两银子。
　　眼看那父女两越走越近，姚春娘心里的火窝的越来越旺。她不顾旁边说话的人‘蹭’的一下站起来，向桐叶父女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