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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未知的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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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了狗了啊!这个世界绝对闹鬼吧!”时诗白拼命往嘴里塞着零食,挂着与心理活动完全不符的淡定表情悠哉地看着电视节目。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吃饱了好上路啊。”
周涵之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时诗白目前知道的信息就只有,黑历史和林冬影有关,但是林冬影在高中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按恐怖片套路来说,林冬影肯定不是意外去世,而是被杀,现在,孙天翼死于非命,吴枫宇又对此表现出了无措和恐慌的情绪顺带牵扯出了林冬影这个名字,也就是说,林冬影的死亡很有可能是孙天翼和吴枫宇两个人造成的。”
时诗白皱了皱眉毛,“有可能还要加个我。”他忽地想起来吴枫宇几次的欲言又止,似乎很怕他想起什么被遗忘的事情。
“难道原主还失忆了?”
【……】
“你觉得呢?”
【……什……什么……】
“你有什么看法啊。”
【你管我什么看法!】系统激动地叫嚷着,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头骨。
“你吼什么。”时诗白揉着耳朵,感觉脑袋都被它叫得有点懵,忽地灵光一闪,“难不成都让我说中了你才这么激动?”
【……】
系统瞬间切断了通讯,一声也不吭了。
这欲盖弥彰得也太明显。
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猜对了的时诗白又发起了愁,按套路来说,这个林冬影就应该是他的初恋了,可这是个死人啊,他上哪找到这个人,或者说是鬼?拿到定情信物去?
嘎嘣嘎嘣——
房间里回荡着薯片被咬碎的清脆声音。
时诗白忽地停下了机械式的嚼动,腾地站了起来。
“如果林冬影的死亡和吴枫宇有关的话,那下一个死亡目标很可能就是吴枫宇!”
脑中闪过一道电流声,系统的声音炸雷般响起,【你要做什么?】
“守在吴枫宇身边的话肯定有机会见到那位鬼先生。”时诗白果断翻出了手机刷起通讯录,点下了吴枫宇的名字。
“白白……”
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语气里都透着一股疲惫惶然,“怎么了?”
“枫宇哥……”时诗白抖着声音装柔弱,“我害怕。”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我下班后去找你。”
时诗白连忙说道,“我在附近的XX宾馆。”
“怎么在那?”吴枫宇有些诧异,顿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了,微微叹气道,“我知道了,下班就来,别乱走。”
【你就没想过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你?】
“想过啊,反正不管怎样我都得先见到鬼先生才行啊。”时诗白挂了电话,踹了鞋子就跳上了床,心情愉快地看起了电视。
【你有点紧张感好不好!】
“我很紧张啊。”嘴上这么说,下一秒,他就被电视节目逗得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笑得差点喘不上气。
【我跟你说你这样很容易被拆穿的,鬼先生说不定现在就在哪个角落看着你呢。】
放肆的笑声骤然变小,一个转音带上了一丝细微的哭腔,笑声逐渐转成哭声,时诗白伏在床上,脸深埋在被单里,空旷的房间里,从电视机里传出的笑声竟显得他闷闷的哭声越加压抑起来。
“想不起来……”
含糊不清的话语断断续续地散落在空气里,几个字像被嚼碎了一般翻来覆去地重复着。
【……我就静静看你尬戏。】
“你可以闭嘴了,别影响我飙戏。”
【你就这么确定你失忆了?】
“没失忆我就假装失忆了,反正我也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顿了顿,他又觉得应该再控诉一句,“谁让你不给我剧本。”
【我可以给你《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不了谢谢,我是个画手。”
【哦,我还以为你要改行了。】
时诗白自导自演地哭了半天,这才意犹未尽地抹着脸爬了起来,一脸苦大仇深地看起了电视,看到好笑的地方还不能笑,愣是憋得自己脸红脖子粗。
吴枫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哭得双眼红肿,呆呆地望着搞笑节目,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白白!”
时诗白被他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差点从床边摔下去。
吴枫宇心疼地走了过去,直接关掉了电视,“看不下去就别看了。”他微微弯腰,高大的身影完全罩住了时诗白,“别怕。”
不过一个晚上,吴枫宇就憔悴得厉害,眼下黑眼圈正浓,唇色苍白,唯独那双无神的眼睛在看到时诗白的时候稍稍有了一丝光彩。他怔怔地望着时诗白通红的双眼,轻轻搂住了时诗白,宽厚的手掌缓缓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头发,像在给予安慰又更像在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寻求安慰。
这个人比谁都要害怕,可这种害怕却说不出口,也宣泄不出来,唯一庆幸的是最在乎的人就在身边,这让他满心的恐惧找到了收容的地方。
时诗白察觉到了摸着自己头发的手正在发抖,抖得厉害到甚至让他产生了脑袋都在共振的错觉。
“你也在害怕?”
吴枫宇想笑一笑,发出的声音却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把头埋进时诗白的颈窝,“是啊,枫宇哥也害怕了。”
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沾在颈上,激得时诗白抖了一抖,却让人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哎,这孩子真是被吓坏了。”
【搁谁谁不吓啊,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折磨和死亡的过程。】
“哟,哲学的播音腔系统你好。”
系统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吴枫宇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时诗白抱着被子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在床的另一头睡下了,这才犹犹豫豫地躺了下来。
“枫宇哥。”他蒙着被子闷闷地喊了一声。
“怎么?”
“你之前问我是不是想起来了……”时诗白磕磕巴巴地问道,“是指什么?”
“……”
吴枫宇一直没有回答。
时诗白等了几分钟,“枫宇哥?”
仍然没有回答。
他一把掀开被子爬了过去,只见吴枫宇紧闭着眼睛,一手枕着脑袋侧躺着,呼吸均匀,一副已然熟睡的模样。
草!
时诗白气得又躺了回去,一晚上翻来覆去,又是担心鬼先生在他睡着的时候把吴枫宇咔嚓了,又是生气吴枫宇不肯告诉他实情,结果搞得自己一夜都没好好睡,第二天起来精神萎靡得比前一天在警察局时还惨。
时诗白耷拉着眼皮,呵欠连天地坐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吴枫宇怎么样了。吴枫宇到现在都没醒,时诗白皱了皱眉毛,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抬着颤抖的手指想去探探他的鼻息,刚一碰到他的鼻子,从被窝里伸出的手就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啊——”时诗白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视线对上了吴枫宇半睁的眼睛。
“多大了,还闹。”吴枫宇笑道,“从小你就爱在我睡着的时候挠我痒,这坏毛病现在还改不掉。”
时诗白尴尬地笑了笑,垂着头不说话。
这要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想看他死没死,大概会被打的吧。
“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好吗?”
“嗯。”时诗白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有点没底了。
鬼先生什么时候才会来?他总不能每天晚上都这么紧张兮兮地,再不好好睡一觉他自己都要精神衰弱了。
短信铃声忽地响了起来,时诗白哆嗦了一下,伤心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一惊一乍了,他拿过了手机,屏幕上是一句简短的话,“能来医院看看我吗?”
发件人是周涵之。
时诗白愣愣地看着短信,大脑一时有些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