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做炮灰》碧水游水母

3、皇子与和亲公主（2）

　　回家的路上，秦亦才得空好好思索原本的故事。

　　这个故事看似完美无瑕，实则漏洞百出。
　　至少从秦亦的角度来看，这里面，必还有未交代的内情。

　　就好比那一夜荒唐，故事中只说是“意外”。既然此事并非原主所为，甚至原主醒来后也是无法接受的，那背后必有一个推手。
　　造成此事的人，究竟是谁？

　　又好比那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素环。为原主出谋划策了那么多阴毒手段，着实心肠歹毒，却在秦亦都已千夫所指之时仍坚持地站在秦亦这边。好与坏在她身上，竟形成了矛盾。

　　前一个疑问虽一时半会儿无法摸清，但后一个疑问，却是很快便有了答案。

　　由于赴约中途便回来了，这次秦亦回来的比原故事中早了些。也正是如此，令她看见了些原本未看见的东西。

　　本次赏花，因素环府中有事，故而是另一位小丫鬟陪着秦亦一同去的。然而在秦亦回来之时，却刚巧看见素环出府。

　　丫鬟出府，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毕竟对方是素环，秦亦仍是上了心。稍作思索，秦亦便让小丫鬟先回了府，自己跟了上去。

　　秦亦一路跟着素环，到了一处湖边。

　　“吩咐你做的事情，如何了？”在湖边，有一皇室丫鬟装扮的女子正在等着素环。

　　“小姐进去去赴了三皇子的约，看样子，应当是准备接受三皇子了。”素环对那人报告道，“我这几日可是一直在小姐耳边劝告小姐呢。”

　　“很好。这是你的赏赐。”那位丫鬟装扮的女子转过头来，扔给了素环一袋银子。

　　待那人转过脸来后，秦亦便凭借着接受的记忆认出了那人。是虞卿的贴身丫鬟，橙香。此人对虞卿忠心得很，也是虞卿的得力帮手。

　　原来……此情此景，已然十分明了。素环被虞卿收买，不仅是报告自己的情况，同时也会命令她做一些事情。

　　虞卿根本不是她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番，丝毫不在意顾陌城。
　　相反，她要顾陌城爱上自己。而秦亦，便是她必须除掉的对手。

　　仔细想来，这也并不意外。在原本的剧情中，虞卿便是一个有手段，有智慧的女子。将顾陌城辅佐上皇位的过程中，不知除去了多少异己。

　　虞卿，向来都不是善良的人。
　　嫁于顾陌城，非她所愿。但既然嫁了，她便不会甘于做下堂弃妃，而是要做那古往今来的第一皇后。

　　“公主之后可还有什么吩咐？”素环拿了银子，赶紧塞在了自己的衣袋里，喜上眉梢地问道。

　　“暂时没有。你只需继续撮合三皇子和秦亦便可。日后若有吩咐，我会再联系你。”橙香说罢，便飞身消失在了远处。

　　无怪乎秦亦的每一次小动作，都能被虞卿准确撞破。这并不是什么运气好坏，更不是主角光环。
　　只因为秦亦的每一次动作，都拿捏在虞卿手中。

　　与其面对一个未知的祸害，不如将这个祸害变为可控的。
　　而与其将这个祸害放在不可控的府外，不如将这个祸害放到全是自己人的府中。

　　秦亦开始怀疑，那一夜的荒唐，究竟有虞卿多少的促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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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凉亭一别后，顾陌城几日都未再有什么动作。

　　秦亦不知是不是自己那日的话点醒了顾陌城，若真是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而几日来，素环一直在秦亦耳旁吹着风，大抵便是说秦亦与顾陌城如何般配，虞卿夺人所爱如何坏，秦亦应当大胆争取一类的。
　　反复就是那么几句，秦亦都听得腻了。

　　若论时间前后，虞卿确实是后来者。但先来也好，后来也罢，既已成婚，便不能再从这时间上来论了。

　　秦亦之前经历过的，也有不少一夫一妻制度的世界。在那些世界里，两人既已结婚，哪怕有天大的理由，第三者插足也是错误的。
　　这是结婚了的双方，应当负起的责任。就好比顾陌城，既然接下了圣旨，便应断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至少从秦亦来看，她更赞同一夫一妻。

　　一夫多妻也好，一妻多夫也好，都太不平等。

　　虽然秦亦并不知情爱之感，但多次融入原主情绪的经历中，她确实觉得，爱，是不可分割给多人的。
　　若是分割了，只能说那份情感，根本算不上爱。

　　这份宁静，一直持续到了太后寿宴那一天。

　　宫里宴请文武百官，并允许协家中女眷一同赴宴。大喜之日，同乐才好。

　　秦亦是宰相秦升的独女，宰相夫妇都对秦亦宠爱得紧，此次寿宴，秦升将妻子和女儿都带了去。

　　在原本故事中，这一段剧情并未有太多笔墨。无非便是那时候秦亦已对顾陌城彻底回心转意，宴会上眉来眼去了几次，而虞卿坐在一旁丝毫不为所动，两人回府后顾陌城又是一番不悦而已。

　　这一次，却是有些不同了。

　　寿宴之上，秦亦从头至尾都不曾看向顾陌城一眼。他与虞卿如何，秦亦并不关心。

　　然而，寿宴中途，顾陌城趁着秦升夫妇去送寿礼的当儿，竟不知何时走到了秦亦身侧，一把拉过秦亦，大步向会厅外走去。

　　顾陌城拉着秦亦的手劲不小，浑身散发着霸道的气息。

　　若这份霸道用在护着其他女子上，应当很容易打动对方的心吧。

　　只可惜，此刻的顾陌城并非如此。相反，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拉走秦亦，还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足以吸引诸家小姐的目光了。

　　“啧啧啧，这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儿呢，秦亦就敢如此……”
　　“是啊，人家三皇子妃还在呢……”

　　闲言碎语，不绝于耳。

　　明明是顾陌城拉走了她，谁主动谁被动，这些小姐们大抵是眼瞎的。

　　又或许，只要踩着曾经比她们更骄傲的秦亦，令她们十分满足吧。
　　秦亦家世显赫，被父母宠爱，甚至还有三皇子的宠爱，那些小姐们自是嫉妒的。如今秦亦一朝跌落，小姐们更是喜闻乐见，落井下石。

　　顾陌城一路将秦亦拉到一处僻静的花园。
　　“三皇子，你究竟想做什么！”秦亦终于甩开了顾陌城的手，皱眉揉着自己的手腕，喝问道。

　　“亦亦，是我弄疼你了么？”顾陌城见到秦亦的动作，忙伸出手探上前，似乎想帮忙吹吹秦亦的手腕，却被秦亦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对不起，我……我又伤害了你……”顾陌城无措地收回手，低垂下眼眸，叫人好不疼惜。

　　可惜秦亦并不吃这一套。
　　从顾陌城口中，能听到“又”这个字，也是意外了。他竟然认识到了，之前的招惹，只会给秦亦带来伤害？

　　定然不是。若真明白了，今日也不会在寿宴上堂而皇之地将她拉走了吧。

　　“如果你拉我过来只是为了道歉，那我告诉你，我原谅你了。”秦亦放下手，“行了吧？那我走了。”

　　“不是的！”顾陌城急忙唤住秦亦，“自从那日澄园一别，我每日想的都是你，我恨不得早日见到你……只是我递出去的书信，都被宰相府拒了回来……你这几日又始终未出门……”

　　外面传的风言风语，必然是传到了二老耳朵里。二老如此心疼秦亦，又怎会让顾陌城与自家女儿再生联系？退回书信，自是应当。

　　“我不想见你。”秦亦说得决绝，不带丝毫犹豫，“三皇子，请自重。”
　　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

　　“亦亦，你不要这般疏离地称呼我……”顾陌城按住自己的胸口，“每次听到你这般称呼，我便心头一痛……亦亦，我们回到以前吧，好么？”

　　“不可能。”秦亦拒绝得干脆，“你现在已经成婚了，我不会做妾，更不想鸠占鹊巢。”

　　这次，她已经说得足够直白。

　　果然，听过这话，顾陌城有了一瞬间的怔愣。

　　他从未想过，秦亦会拒绝自己，还拒绝得如此不留余地。
　　他一直认为，秦亦应该爱着自己，哪怕她因此而针对虞卿，他都觉得理所应当。

　　无论如何，她不该是现在这般，疏离，冷漠……
　　这样陌生的秦亦，令顾陌城有些害怕。

　　“亦亦……”顾陌城嘴唇微微颤抖着，半天也不过唤出了秦亦的名字。

　　见顾陌城没了再阻拦她的意思，秦亦绕过顾陌城，刚欲离开这里，却突然闻得一阵异香。

　　忙转身看去，却只捕捉到了一个丫鬟逃开的背影。

　　不必想，定是素环。而这香，多半是虞卿给她的吧。
　　撮合自己与顾陌城……莫非这香，便是那一夜荒唐的罪魁祸首？

　　虽然时间有些对不上，但毕竟这个世界的故事已然改变，秦亦的这个推测，并不算离谱。
　　但唯一奇怪的是，她吸入至今，并无丝毫不妥之感，甚至思绪比平时还要清晰一些。

　　然而，当秦亦转回身，再看向顾陌城时……

　　顾陌城着实不妥。大大的不妥。

　　他眼神有些迷离，伸出手来唤着秦亦的名字：“亦亦，亦亦你不要离开我，亦亦……”

　　摸索了片刻，他终于看到了秦亦的身影，当即有些晃晃悠悠地动身，神色恍惚地往秦亦那边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还在念叨：“亦亦，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的好亦亦，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顾陌城张开双臂，似乎想要给秦亦一个热情的拥抱。

　　眼见着顾陌城便要扑到自己身前，秦亦赶紧后退了几步。顾陌城重心不稳，整个人便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