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意外（一）(重排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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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林涛和大宝完成了后续工作，拿着刘地给的房卡滚去招待所休息。刘地也没再待着，给几人买了早餐，直接回家继续写他的FX秘籍。
南羽看秦明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等大家走了以后，给上头打了报告就请人去立新市局的解剖室，复验那几具尸体。
鉴于两人并不是第一次合作，南羽做好防护后单刀直入，把覆盖在尸体上的蓝色塑料布掀开。
“这是我从别的小组手里接过的案子，最初一起是在上个月初。三名死者。背部有一处贯通伤，应是十公分左右的扁平状利器所为，导致脾脏破裂，内部失血过多而死。一击致命。”
秦明接过南羽给他的橡胶手套，仔细戴上，凑近了尸体，观察尸体背部后腰处的那道伤口。
“的确。非常精准的手法。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伤痕吗？”
南羽摇头：“没有其他特殊伤痕。不过最近法医中心人手不够，只有我一人值守，我担心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只好请你来帮我看看了。”
秦明颔首，走到第一名死者旁。
这是一位年轻女性，可以说是花季少女。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枯黄，身体瘦弱，明显的营养不良。体表无明显特殊伤痕。
第二名死者是老年男性，七十多岁，头发花白。身体外观虽然健硕，但观察其心肺病理切片，有明显的冠心病和慢性肺炎，且右脚踝关节错位，肩关节有习惯性脱臼的表现，并非健壮。
第三名死者是青年女性，三十岁，从皮肤状况和肌肉状况来看，有良好的日常锻炼。脚掌趾骨位置正常，无长期穿高跟鞋造成的痕迹，应是生理状态良好的女性。但从子宫壁厚度及所穿内裤上沾有的□□分析，死者应在生理期后期，身体可能比较虚弱。然而右上臂衣物和外套下沿破损，鞋背上也沾有污渍。
秦明总结：“凶手可能也不是非常强壮的人。”
南羽附道：“凶手身高应该有一米八，但的确是一个瘦弱的高个子。而且现场均为暗巷小道，时间又是晚上。人烟稀少。”
秦明盖上塑料布问：“犯罪地图做过吗？”
南羽说：“做了，但数量太少，指向不明确。”
“死亡时间呢？”
南羽点了点：“少女是第二名，老人是第一名，女青年是第三名，也就是最晚的。”
秦明低头略一思忖：“我们来找规律。”
南羽质疑：“只有三具尸体，怎么找规律？”
秦明抿唇，少顷后问南羽拿来纸笔，摘下手套，伏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
一：男性；老年；疾病；行动不便；无其他外伤；遇害时间晚上九点半。
二：女性；少年；瘦弱；营养不良；无其他外伤；遇害时间晚上八点半。
三：女性；青年；健康；有轻微搏斗和挣扎痕；遇害时间晚上七点半。
“看。”秦明将这个简单的清单展示给南羽，“按照死亡时间排列，再筛选掉那些暂时看起来没有用的信息，我们得出的是这样的规律。”
南羽疑惑：“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时间上我们也有过推断，但是其他方面……”
秦明皱眉：“你知道，连环杀人案件，一般与凶手的心理状态或是生理状态都有密切的关联。在这个案件中，生理状态很清楚，那么就剩下心理状态。”
南羽经秦明一提醒，恍然大悟：“凶手在进化！”
秦明露出一个浅薄的微笑：“凶手在进化。”
南羽接着秦明的思路继续分析：“死者从死亡顺序和身体状况来说，从弱，到较弱，到有一定的反抗能力。凶手从杀死第一名被害人这件事上，获得了快|感，或者说是成就感。然后在第二名被害人身上再次获得了这种感知。他上了瘾，而且认为自己的能力有所进步，这才对第三名被害者下手。”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第一名死者和第二名死者的死亡时间相差了近一个月，而后两起的案发时间却只隔了一周。按照这种规律，我们虽然无法现在就找到凶手，但下一名死者的特征我么却可以找出来。”
南羽点头认同，又皱眉道：“成年的瘦弱男性，或是成年的健康女性。可就算是这样，范围也太大了。”
秦明却说：“成年瘦弱男性的可能性更大。”
南羽脱口而出：“为什么？”
秦明道：“因为凶手单从外表上看，根本不知道第三名女性死者正处于生理期，更何况当时死者穿的还是运动装。他所认知到的第三名死者，是一个拥有健康体魄的成年女性。”
南羽被说服了：“对……对……从凶手的角度来递推，下一名就是瘦弱的成年男性之类的了。而且从时间上来看，离上次案发已经过去了四天，很可能很快就会再次作案。”但旋即又提出疑问，“光从这一点来看，范围依然不算小。全立新市，就算是这个区，这样的人至少也有千来人。而且凶手除了杀人，还拿走了被害人的财物。我们要把重点放在杀人这个方向吗？”
秦明转而问起三个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和尸体发现的时间。南羽就把之前做的犯罪地图给了秦明。
“都是案发的第二天一早？”
“对。三个地方其实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带，都在住宅区旁，早上有很多人会那里抄小路去上班、赶公交，但晚上就因为几乎没有照明，很少有人从这边过了。”
“看来凶手是对这些路径非常熟悉的人。但这三个地方相隔甚远，凶手可能是对整个立新市，至少是这个区，都很熟悉。至于抢劫，在你们的记录中提到，凶手只拿走了现金和金银饰品，而并不对那些显然更有价值的信用卡等不感兴趣。而且现在是信息时代，一般人身上带的现金数量都不会太多，显然，凶手拿走财物只是对杀人的附加行为，甚至凶手可能文化程度很低，或是社会化程度不高，对于信用卡类的价值没有观念。”
南羽说：“这个我们也考虑到了。但范围依旧太广。”
说起熟悉地形，因为路小，太大的交通工具又没法进出，所以无非是送奶工、邮差、破烂王一类的。但是这样的职业往往只锁定在某一块区域范围内，并不是全城通晓。
要么就是刷小广告的，但这类人数量多、人员复杂，逃窜快，很难逮到。
秦明也一时陷入僵局。
两人对着三具尸体沉默了有一刻钟之久。突然，秦明抬头问南羽：“现场还保留着吗？”
南羽一笑：“放心。后两个还在封锁期。第一个虽然时间长了，真实的现场已经解除封锁，但我们把它做了复制，就在楼下大仓库里。”
秦明点头示意南羽带路，南羽就按先后次序把他带到三个现场。
大概是由于最近案发频率实在太高，之前负责该案的那个小组，手头上同时还有其他两个案子，三案同查的确分心。秦明和南羽还原现场，立刻发现了一些可以称之为证据的东西。
这些暗巷里虽然很少，但的确存在的路灯。
因为死者是被凶手从背后袭击，那就可以判断凶手在行凶地点附近的大致活动方向。而在这个方向上，都只有一盏路灯。
老人，少女，还有最后的成年女性。三人的遇害点离路灯的距离逐步递进。老人最远，大概有一百来米，几乎感受不到光照。少女这里已经有了光亮。而成年女性，甚至是刚好就在路灯的正下方。或许也是因为看到并听到了后面有人，最后一名死者才会作出反抗。
因此，秦明和南羽两人推断，凶手应该有了一定的表现欲，胆子也越来越大。下一次动手或许就在路口，或许能在主道上。
“接下来就是你们立新刑警队的职责了。”秦明说，“只能对之前有所猜测的几个地区加强巡逻，继续排查。”
南羽表示理解，也非常感谢秦明，毕竟也帮着她指出了不少盲点和新思路。只求巡逻排查的时候恰好能抓住凶手，立新市也能早日恢复平静。
秦明拒绝了南羽一起吃午饭的邀请，转而回招待所休息。
由于去过现场又接触过尸体，秦明再次洗了个澡，换上自带的居家服坐在书桌前看书。
《ThePsychogenesis of Mental Disease》，精神疾病的起因，荣格著作之一。一看就是一般人不会感兴趣的哲学类书籍。
时针在钟盘上转了大半个圈，林涛和大宝还没起，秦明在外卖和去警局吃食堂中抉择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吃。
幸好有人服务到位，提前让招待所定时给他送来食物，虽不精致但好歹卫生，秦明也就愉快地勉强吃了大半。
等到下午近两点，林涛和大宝也起了，得知秦明已经用过饭就自行出门觅食去了。大宝去附近的快捷餐厅点了汉堡可乐，林涛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面包和热狗啃。终于饱腹，恢复了精神，两人前往立新市局接着干活。
主要还是写结案报告。
立新的人已经对整起案件完成了审讯和归档，林涛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完成龙番部分的总结报告。最艰难的果然还是热心群众刘先生对于线索的提供。
如何提供的，为何提供的。这两个问题就刘地提出这件事开始就困扰住了林涛。
“啊，天要亡我……”
大宝鄙夷地看着林涛：“林队，不至于吧……”
林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你不懂……写结案报告的痛你不懂……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老秦那么文思泉涌文采斐然的。”
大宝不以为然：“老秦那是变态，你能把自己跟变态比？”
林涛大彻大悟：“对啊，我怎么能跟老秦比呢？”随即又陷入自暴自弃，“可是整个局里我也就比小黑写得好了。”
大宝想起了自己家刑警大队的那个黑矮土豆，也不禁虎躯一震。
恰巧路过的南羽看到林涛那副颓丧的样子，忍俊不禁，又围观了半晌，终于善心大发道：“你们是在纠结刘地那事儿吧？”
大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南羽神秘一笑：“我不仅知道你们纠结的原因，我还知道怎么解决这事儿。”
林涛双目闪着泪光道：“求赐教！”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意外（一）(重排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