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英雄无泪同人 空蒙山色》风过潇然

2、第二章 江湖

　　卓东来凯旋归来。
　　妻子，儿女，卓东来。
　　司马超群是妇孺皆知的大人物。但他的生活圈子却很简单。
　　司马超群和荣升，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性格南辕北辙。荣升没有扮演另一个的嗜好。所以他站在高台时，仅仅负手而立，坦然受了众兄弟和卓东来的礼。微笑着走下楼梯敬酒。
　　卓东来与他碰杯，
　　引荐杨坚。
　　信件里没有杨坚事件的详细说明，但对自己的未来徒弟，荣升没有冷落。打发人安排他的房间。荣升再次敬卓东来。
　　几日分别，卓东来遇到许多有趣的人和事，他们谈到杨坚，谈到朱猛，又谈到客栈里神秘的少年。
　　卓东来逻辑分明，思维缜密，对司马超群全无隐瞒，手段虽不光彩，但对司马超群之拳拳之心天日可鉴。
　　前因，经过，结果。
　　卓东来总是能从蛛丝马迹中了解他想知道的，顺势推敲事情的来龙去脉，随之综合各种因素，推断出合理的未来，制定精密的计划。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是大镖局的二把手。司马超群何其有幸。
　　杨坚是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荣升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迟暮。
　　他是天下最大的叛徒，也是天下最幸运的叛徒。
　　他背叛了雄狮堂，朱猛因此广发名帖，闹得江湖武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传雄狮堂出了个叛徒，名字叫杨坚。
　　可现在，大镖局同样广发英雄贴，内容却是邀请各方人士参加司马超群的收徒大典，新徒弟的名字同样叫杨坚。
　　荣升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待此事，却清楚的知道朱猛准备做什么。
　　刺杀来的理所当然。
　　挥剑，喊叫，流血，断命。
　　一时间双方人马混战一处，暴力，杀戮，血腥，一一呈现眼前。作为大镖局的总镖头，荣升一动不动的坐在主位上。直到敌人首领被生擒。
　　“把他们交给卓爷。”
　　这就是江湖。
　　荣升换了衣服，一个人在庭院里散步。
　　他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可却从没上过战场。他很少见大范围的杀戮和死亡。但他置身江湖不到五天，便经历了一次血的洗礼。
　　当人烦恼的时候，都希望得到亲近之人的安慰。
　　司马超群只有一位夫人，姓吴名婉。温柔贤淑，端庄美丽。
　　唯有一点，总是喜欢在司马面前对卓东来指手画脚。
　　司马超群知道吴婉和郭壮的隐秘却只字不提。
　　荣升不知道一个男人是如何隐忍下这种屈辱，也许是为了脸面，大英雄丢不起这个人；也许是因为情谊，吴婉为他育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也许两者皆有。荣升不知道，但他会尊重司马超群的决定，尽管不喜，也只是对吴婉保持了距离。
　　今天大镖局在自己家里出了人命，吴婉迫不及待地跑到荣升面前诋毁卓东来。
　　荣升理解不了她的想法，耐心听完吴婉的控诉，带着些警告意味道：婉儿，我并不介意女子有所作为，但我与东来的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黑夜里的剑光明亮璀璨，身体的本能比大脑反应更快。等荣升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卡住了女子的脖颈。
　　“司马超群，也许我比你更了解卓东来。”
　　若是真正的司马超群听到这话一定会否认，但荣升不是，所以荣升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那你的孩子呢？”
　　“他被卓东来抓为人质。”
　　荣升不喜欢卑鄙手段，但有些事他不得不问清楚：“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女子嗤笑：“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卓东来养大的女人。”
　　荣升懂了，他见过许多为了孩子不惜一切的父母，眼前的女子就是一个。
　　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你杀不了卓东来。”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对你有威胁的人，卓东来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会替你除掉，比如我。如果杀不了卓东来我就杀了你，我要看着他因你的死活受罪，我心里会更痛快。”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荣升觉着江湖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所有相干的不相干的通通卷在一起，没有喘息的机会。
　　卓东来去堵截朱猛。荣升想到了他的义父，也许他可以告诉他一些有用的消息。
　　吴婉从木门里走出来，荣升等她走远了，才敲门通报。
　　轮椅上的老人正在逗弄婴儿。他被棉被包着，睡得香甜。
　　“您怎么会有一个婴儿？”
　　“我的老朋友特意让人送来给我解闷的，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东西。”
　　“吴婉？”
　　“你看见了？”
　　“是，我刚从外面回来，想告诉您一些事情。有一个额头印有蝴蝶标记的女子为了一个婴儿要杀了卓东来。”
　　“哦？我的蝶舞她回来了？可她居然不来看我，也是一个不孝子。”
　　“她是您的女儿？”
　　“她和小混蛋一起长大，现在要为这个孩子背叛卓东来。真是可怜，她怎么可能逃得出那小恶魔的手心。”
　　“蝶舞的消息似乎有误，卓东来还不知道这个孩子。”
　　“不不不，蝶舞没错，卓东来很快就会知道的。并且一定会得到手，然后好好利用。”老人故意嘲讽地对荣升道，“司马大爷怎么了？看不起这些卑鄙手段？对你的兄弟失望了？”
　　“司马超群与卓东来相交相知二十年。”荣升用了司马超群这个名字，老人听出了他的悲伤，所以很开心的笑了，就和他怀里的婴儿一样，单纯，顽皮。
　　拜访老人确实让荣升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但老人流露的卑鄙，残忍，冷漠和期待，却让他窒息。
　　这便是所谓的江湖人么？
　　吴婉，卓东来，残废老人，蝶舞。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充斥着人性的黑暗面。而他深处靶心，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来人，给我取支萧来。”
　　缠缠绵绵的萧声响了一夜。老人没有阻止，他精通音律。自然听的出其中悲伤，彷徨，与无奈。他饶有兴趣地思索这位即将完成霸业的总镖头会有什么烦恼。
　　老人的居所是卓东来划下的禁区，如果有人敢踏人禁区一步，他的左脚先踏进来，就砍断他的左脚，右脚先踏入就砍断右脚。
　　这是条非常简单的法令，简单而有效。
　　所以当偶尔传出的琴声变成连绵不绝的萧声时，卓东来马上得到了禀告。
　　他站在门外的小径上，看着荣升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