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主顾 ...
-
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软香在怀,谁又能把持得住?更何且是他这种因常年打仗半点腥都沾不到的血性男子。
燕怀舒的吻不像他缝衣服那般细心温柔,而是带着些侵略性和霸道。钱宝莱就像被老鹰捕捉到的猎物,整个人被他铜墙铁壁般的身躯圈起,半点都挣脱不得。
寻着个空隙,钱宝莱张嘴就往他身上咬。牙齿还未沾到他身上,胸口猛然一凉,衣襟便被燕怀舒用力扯开,露出了一片光洁莹白的娇滑肌肤。
钱宝莱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骂语:“燕怀舒你这个混账,小人,登徒浪子,我……要拧掉你的头!”
与凶狠的话相反,她的眼角泛红,眸中泪光盈盈,将落未落。绛唇紧抿,黛眉皱紧,一脸屈辱又恨然的模样。
燕怀舒原本只想挫挫她的锐气,吓唬吓唬她。见状心下一震,立马点到即止。
他放开钱宝莱,退到榻阶,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好整以暇,道貌岸然地整理装束。
而钱宝莱趁他放手之际,以极快的速度收紧衣物退到塌边,后背狠狠撞到墙边都不自知。双眼越发红润,仇视般瞪着燕怀舒这副悠闲做派。她恨不得能将他食肉寝皮般挤出三个字:“燕、怀、舒!”
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燕怀舒一本正经道:“燕某只想提醒你,凡事呈口舌之快并非上策。今日算是给你长个教训。下次,燕某就要来真的了。”
敢情他乱摸她,强吻她只是在教训她?呵,他要来真的想如何?更气人的是他明明非礼了她,居然还装出一副自己很在理的模样。
好呀,真是好极了!
钱宝莱怒极反笑,意味不明地盯着燕怀舒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你等着,回头我就烧了将军府!”
真是不长教训的人。燕怀舒摇头叹气:“若换成别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如此伶牙俐齿么?”说着,他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钱宝莱颤抖着手指向他手里的刀子,“你又威胁我?你……你以为刚才你,你对我做……”过于羞愤,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哪怕钱宝莱这不吃亏的脾性,看到人家亮刀子,也难免会心慌。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起吃亏,性命更为重要。何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她表情变化莫测。燕怀舒收起刀子,语气缓和不少:“刚才燕某确实多有冒犯。可若不这么做,你又如何牢记在心?有些时候,退一步便可明哲保身。”
钱宝莱摸不透他这话几个意思,只是缩着身子静静靠着墙边怒视他,以不变应万变。
“添丁一事燕某自会与娘说,你不必为此烦心。燕某回去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掉,干脆得钱宝莱都来不及反应。
说走就走,他还真是潇洒……个屁!以为说几句好话她就能忘记他轻薄自己的事了?
钱宝莱说烧将军府自然是气话,她没那么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她就这样白白被他占便宜,还得谢谢他给自己长了见识吗?
不行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
要不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头她也去轻薄非礼他一番?可除了一张嘴,她哪是燕怀舒的对手。
她倒忘了一个人。欺负不了燕怀舒,难道还欺负不了他的心上人么?有了主意后她干脆倒躺在塌上,渐醒渐沉睡去。
出门走了有段路的燕怀舒突然顿住了脚步。他颇为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唇上残留的触感柔软,还有股淡淡的香甜气息。
他的脸莫名其妙烧起来,连着耳根处也有些烫。
昨晚被燕怀舒这么欺负,钱宝莱用了全力挣扎,搞到最后筋疲力尽。又耗费精力想法子报复他,害隔日扶玉来叫她时,她难得的赖床了。
扶玉跟在她身边多年,对她甚是了解。二话没说转身出门打了盆冷水进屋,湿了毛巾后直接盖到她脸上。
无法呼吸的钱宝莱腾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气。毛巾一下掉到被子上,扶玉顺手拾起,笑意盈盈的开口:“小姐,该起身了。今日你还约了刘员外。”
钱宝莱原本还想骂几句扶玉。一听刘员外三个字,钱宝莱立马精神了。她掀开被子急急下塌:“我都忘记这事了。刘员外是个好色之徒,但凡年轻姑娘都要多看几眼,你赶紧给我置套男装回来。”
“小姐,你又要穿回男装?”扶玉吃惊道。
钱宝莱洗漱好便坐到梳妆台:“扶玉,你觉得你家小姐姿色如何?”
有拍马屁的机会扶玉自然不会放过:“当然美,比那林娇娇还美。”
“嘴贫。既然如此,你觉得刘员外会如何看待我?”
扶玉懂了,却并不以为然:“你是将军夫人,他敢怎样?”
“刘员外是钱府的大主顾,我不想因这事闹不愉快,影响之后的合作。你废什么话,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不会机灵点?”
机灵的时候又不见得被夸。早知道有此一着,当初她就不该把钱宝莱的男装都扔掉。扶玉嘀咕着便去置办。
对着铜镜束发,钱宝莱忽然发现唇角有个地方破了。由此想起昨晚燕怀舒轻薄她的事,钱宝莱又恨得牙痒痒。
即便她见识多,又抛头露面惯了,到底是个姑娘。被男子非礼,心里终归不能释怀。下次见到面,她是先赏他一巴掌还是先踹他一脚好?
扶玉很快回来了。服侍着钱宝莱换上新装,还不忘提起燕怀舒:“今日将军早早上朝去了,也不知何事,连练武的日课都没做。”
“小笙去私塾了么?”钱宝莱忽然问道。现在她不想提起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账。
扶玉没觉得不自然,很快应道:“嗯,燕小姐陪他去的。”
燕雪灵?这么看来昨晚他们进展尚算顺利。苏玉轩和燕雪灵二人之间有戏,她便可以到陆向谦面前自满一番。
想到这里,她心情似乎好了些。
扶玉不明白钱宝莱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弯唇是个什么情况。为她系上祥云纹样的腰带后,便又听她说:“你吩咐过赵掌柜了么?”
“小姐放心,我已经交待过赵掌柜,留天字一号的上房款待刘员外。”
钱宝莱颔首,不打算再花心思想其它事。待整装好,便领着扶玉出门。
自她嫁到将军府便不再以男装示人。突然穿上男装,府里的丫鬟们都以为是燕怀舒招待来的贵公子,无不好奇地偷偷观察打量她。瞧见跟在钱宝莱身边的扶玉才知道原来是少夫人,皆惊叹又惋惜。
其它家丁一时没认出她,等她经过身边良久才反应过来。欲回头问安时,人已经不见了。
众人感叹,没想到夫人男装扮相如此俊秀,当真有种芝兰玉树的风姿。
……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的话。
扶玉已让人备好轿子在外头,待钱宝莱上了轿便直奔聚福酒楼。
聚福酒楼于钱宝莱而言有特殊的意义。其不仅是她真正掌管钱府后开的第一家酒楼,也是她把经商范围扩大的首个事业。
聚福酒楼以前还不叫聚福酒楼,而是叫作来运客栈。她父亲在生时,经常带着她与母亲还有陆家的人一起来此饮茶吃食。
父亲走后,她便没再来过。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她便一掷千金把客栈买下,改名为聚福酒楼。
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念想。
路人远远见着钱宝莱的轿子都自觉躲开,是以她很快便到了聚福酒楼。
酒楼的掌柜姓赵名坤。是钱宝莱一手提拔上来,对钱宝莱很忠心。见她来了,赵坤立马迎上去:“掌事,刘员外已经等在天字号了。你还有其它吩咐吗?”
钱宝莱边上楼梯边道:“之前吩咐你去酒坊带特制的‘杏林香’还有万宝斋的珍品过来是否已经办妥?刘员外最喜欢美酒珍宝,你让他们都别藏着掖着。”
“回掌事,已然全部办妥。”赵坤说完仍站在楼梯口,好像还有别的话想说。
钱宝莱也发觉了,停下脚步回身望向他:“还有事?”
“不知掌事是否知道刘员外又新娶了一房姨太?”赵坤瞅了眼天字号方向一眼,说:“他今日带着那新姨太一起来的。”
这倒出乎钱宝莱的意外。刘员外都已经是知天命的岁数了还娶妾?算下来应该是第十二房了,他当真是色/欲熏心。还特地带过来,想必很宠爱这新房姨太。
钱宝莱略一思忖便道:“无妨,你且去准备之后的事吧。”
赵坤答应一声便立即退下。钱宝莱上了楼,直接敲门进了天字号。
刘员外正坐在饭桌旁喂身旁的女子吃甜点。他穿着宽大的上等绸面镀金边宝蓝长袍,中等身材,圆头圆脑。一双眼睛细小如绿豆,花白的一字胡下是张厚嘴唇。嘴唇的右下角长了颗黑色肉痣,使他整个人看来是有些阴险刻薄。
他身边坐着一个年纪与钱宝莱相仿的娇俏女子,看眉眼,竟与钱宝莱有几分神似。
“钱掌事,我等你很久了。先来罚酒三杯。”刘员外见钱宝莱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钱宝莱直直坐下,端起酒杯二话不说就闷下三杯。末了她放下酒杯笑道:“这大清早就要喝酒啊,刘员外?无怪乎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瞧刘员外满面红光,当真如此。咦,这位便是十二姨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