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
-
沉默与安静的氛围里，那天上的滚滚乌云中的雷声异常明显，那阴霾的色泽仿佛要逼近整个大江山。
侠客面对飞坦的表白却没什么反应，他对着周围聚拢过来的妖怪们摆摆手“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围着我。”
那群妖怪们可是严格遵守茨木童子的要求要保护好侠客，虽然听着侠客这么说话却没一个离开，反而是大眼对小眼一句话不说。
侠客的脸色刷的一沉，那完美的笑脸立刻变得冷若冰霜，一双绿色的眼眸里多了一分奇异的银色光芒，侠客冷喝一声“退下！”周围的神力暴涌，弥散开来。
见侠客如此，那群妖怪也就不围着了。尤其是那些承受不住神力的小妖怪几乎是逃也似的飞奔离开。
“如果永远不向手下的人展示自己的力量，他们就是这样……”侠客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但却有那么点小尴尬。他抬手抹了一下嘴唇上的伤口，带着讽刺性的笑容，像是在对飞坦说话“大江山之主是我，但他们听得却是茨木童子的话……”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飞坦看着侠客的样子把挡在脸前的斗篷扯开问了一句。
“我平时不介意，但是现在却有点小尴尬了……”侠客像是没注意飞坦的话一般，揉着脸颊的肌肉继续往下说。
“侠客！”飞坦调高了语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听到了。”侠客说着垂下了手，眼神一抬，上扬的嘴角也变成了一条平行线。
“可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侠客紧接着又说。
“因为你‘爱’我，我就要回应吗？那过去那么多漂亮温柔的女孩也说爱我，我也要回应吗？”侠客“噗嗤”一笑，狠狠的强调了那声“爱”，而双绿色的眼睛也格外的认真“你疯了吗？飞坦。”
“……”飞坦被侠客的回答弄得一愣，紧接着心中燃起的却是怒火。
“你看，臭脾气上来了吧？你该学会好好尊重一下我了。”侠客伸出手指指着飞坦，那语气中满满的不出所料并伴随着一声笑。
“以前你接触那些小女孩们的时候都知道说那么两句好听的话，知道要一步步循序渐进……知道这叫什么吗？”侠客加强了语气，那手指用力的指向地面“这叫尊重！”
飞坦难得安静非凡，沉默的听着侠客的话，侠客索性继续说下去。
“飞坦，我跟你交代一句实话……”侠客顿了一下，表示强调“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跟我相处多年，脾气糟糕为人恶劣的混蛋。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朋友，但在刚才那个环境下，我突然心里生出一丝尴尬……”侠客把脸上的笑容扬了回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突然发觉……我们之间的关系原来一直都不是朋友，而且也不可能是进一步亲密的关系。”侠客的话平静而且连贯“因为我在你面前觉得尴尬了。”
“我面对别人时，不会听他说完这么多指责我的话……”飞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侠客却笑了。
“那我该谢谢你给我这个殊荣吗？”讽刺意味十足，侠客盯着飞坦那张脸决定今天好好把这句话说开。
“我们之间不可能吗？”飞坦问。
“不可……”侠客话没说完，一道光影就直奔着侠客的左臂而来……
“铛”得一声，天丛云剑似乎跟什么金属撞在了一起，但是挡在左臂之前的却只是侠客的右手，那手上雷光窜动滚过电弧。
“你要杀我？”侠客侧头一笑问。
回答侠客的是飞坦的反手一剑，一道雷弧出现在侠客面前为他抵挡了飞坦的这次出击，侠客紧接着向后跳去，一跃十几丈但以飞坦的速度却可以轻易近身，侠客了解他的战斗方式，那漂亮的手指向下一划，天空惊落一道银光落在飞坦面前暂时阻挡了他的去路。
侠客终于和飞坦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心里清楚那一道雷光一定挡不住飞坦，侠客随即一笑两手向两边一划，那道雷光就变成了一片银白色的雷弧墙。
飞坦一时躲闪不及，被雷弧墙沾上了衣角，那一朵银白色的火花立刻咬住了飞坦的衣服并迅速蔓延开来，飞坦站在原地默默的等着身上的斗篷烧光，但身上却没有丝毫伤痕。
“你以为我傻吗？给你制造伤口等着你放大火球吗？”侠客抱着手臂摆摆手指“我了解你，你了解我吗？飞坦，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
“你喜欢浅紫色。”飞坦直直的盯着侠客说。
“很多人都知道。”侠客摊开手，表示这个喜好无足轻重“不如我说说你吧？你喜欢吃甜食还有奶油，但讨厌干巴巴的饼干和无水蛋糕。你喜欢穿斗篷是因为身上总是留着几道伤口准备大招，而且你最讨厌绿色的眼睛，说爱我？”侠客摇摇头目光只只流露出浓浓的不信任。
“我讨厌他们绿色的眼睛是因为只有你才配！”飞坦对着侠客喊道，那低哑的嗓子喊得这么大声十分难得。
“真是荣幸……”侠客的眼神动了一下，扯出这样一句话，但手指摇晃又是一道滚雷直指飞坦。
但这次飞坦没躲，那道雷光直接落在飞坦身上，那“刺啦”的一声，白烟散去飞坦身上多了那雷烤的伤痕。
“你这是要积攒能量好一把火把我烧死吗？”侠客咂舌“得不到就杀掉，这套路我很懂。”
“我不会用Rising sun.”飞坦缓缓的呼气，他几乎是用纯粹的身体力量抗下了那道雷击。
“这可是你说的。”侠客五指一团，数道雷光落下，飞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侠客，那数道雷光落在了飞坦身边，劈裂了地面却没有伤到飞坦分毫。
“还真不躲？”侠客多了点意外，飞坦金色的眼睛中没有怒气“我不会对你用Rising sun.”
“那如果我要杀你呢？”侠客托着手臂语气轻佻而冷淡。
飞坦定定的看着侠客“那也不会。”
飞坦的话很认真，侠客有点沉默。按照往日来说飞坦早就应该怒气难耐，直接一把火把自己烧死。飞坦的品质里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忍耐这一条……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就如你所愿。”即便有那么一丢丢的动容，侠客也不想放任可以轻易威胁自己性命的飞坦。那双目中的银色逐渐聚拢，天空中的乌云也团聚成了一团，一个雷云的漩涡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飞坦把挂在腰上的收纳袋丢到了一边“只要……我接受死亡。”飞坦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直接跳到了结尾句。
杀了飞坦？在过去侠客是想都不敢想的。流星街把同伴看得很重要，甚至可以为他们付出生命，就像一直被奉为典型的“三十一人爆炸案”。
在某国的一个凶案现场，警方怀疑一个流浪者为嫌疑人并将他逮捕，后经详细的调查和审讯，警方发现流浪者既没有国籍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他本人自称来自流星街，但那个国家的法院没有给他机会解释便判了他有罪，并剥夺了他复议的权利。
三年后，凶手因为滥用药物而被捕获，凶手在交代滥用药物时直接把当年的杀人案翻了出来并认罪。
这一切证明了那个流浪者是无辜的，但是人已经死了。
在这个世界，有了一张猎人证杀人都可以不用付法律责任，也没人去在意到底当年是否审错了一桩冤案。
但没过多久，警官、裁判官、检察官、目击证人、陪审员、律师……与流浪者被判以死刑有关的31人全都死了。
关于那次杀人的手法，据说他们带着开关型的炸弹，跟对方同归于尽，根据目击者描述，他们笑着跟对方握手后，炸弹就爆炸了。
这或许可以称为自杀式爆炸袭击？哈……
侠客不怕死，他可以为了旅团去死，可以为了团长放弃一个重要的念能力，但是现在说要杀死飞坦……侠客犹豫了。
杀人？他没少杀……但为什么此刻对于杀了飞坦犹豫了？
不该这样，杀了他吧……喂喂，不要犹豫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矜持”？
侠客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笑容，自己已经不是旅团成员了，作为流星街人的侠客也已经死了……为什么这道雷却迟迟不敢落下呢？
侠客，你别忘了，飞坦可是轻而易举的杀掉你，现在不除掉他以后多危险……侠客在心里自我暗示，不断的为自己找理由。
他杀你可不会这么犹豫……侠客想到这突然一愣，心底里却多了一番话……
他怎么没犹豫？刚才砍向自己的一剑明明可以落在脖子，为什么落在可以轻易抵挡的手臂？
看着侠客的犹豫飞坦突然萌生了一点希望，似乎自己在侠客心里也不是一点地方都不占，但嘴唇煽动了半天，却像是黏上了一层胶水怎么也张不开。
侠客五指一张，散开了一直聚拢的雷云，那水红色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侠客手臂自然下垂，脸上的表情淡漠。
“你自己穿过雷弧墙吧，我不想动手。”侠客扯了一下嘴角，刚解了一点血痂的嘴唇又流出血来“你活着走过来了，我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从此就当陌生人。”
“你还是杀了我吧。”飞坦听了侠客的话回答的十分果断“起码我还能留点什么……”在你心里，飞坦又吞了半句话。
飞坦的例子可以告诉我们，嘴笨和自尊心太强的人注定跟所爱的人错过，但也同时告诉我们……总得为了什么舍得下那没几斤几两的面子。
“我真的……”飞坦嘴张了一下又闭上了，他咬了一下牙手握成拳“在改……侠客！我真的在改！”
侠客的神色怔了一下，他怎么察觉不到飞坦的变化？其实正如飞坦所说……要是放在以前谁指着他的鼻子一顿臭骂，早就身首异处了，只不过这个变化侠客已经适应了……
“我知道你喜欢sola bear的音乐，你买不到的专辑其实都在我的刑讯室下面堆着……我知道你讨厌带鱼，我…真的在尽力，我不对你用Rising sun……是因为你是我的太阳，侠客。”飞坦这辈子大概是第一次连续说了这么久的话，也许只是这次终于放下了那么百分之三十的自尊把想说的话说清楚，因为他知道，再不说就真的晚了。
“咔嚓”
这声音是什么？有点熟悉……侠客站在原地有点发愣，却觉得心跳有些慢，心头有点凉……
侠客低头看，却只看到那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和一颗流淌着淡淡金红色的……心脏……
自己的心脏？
“妾身的夙愿终于要达成了……”最后侠客只听到了八百比丘尼近乎魔怔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