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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桃花灼灼杨丝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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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一大早,纤细急急忙忙冲到我的闺阁外,大呼小叫地吼着“小姐小姐”,天崩地裂的嗓音立即瞎走了我的瞌睡虫。
我极不情愿地下床整装,大清早扰人清梦,想来是规矩没做好,改天我得好好整顿整顿,有一就有二,我不想每天都被迫着下床,而且我这人有严重的赖床习惯,向来对此类不识相的人没啥好脸色。
“什么事?”我以一张晚娘脸现身。
“小、小姐……”纤细上气不接下气道“副、副楼主今天要回来了。”言语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欢愉,所以雀跃如她自然不会注意到我的黑脸。
我对纤细所说的事是没啥兴趣,到是她迫不及待的样子引起我的好奇,“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没等我说完纤细便抢白,“是十又八天了。”
“噢,十八天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快……”我的话再次被打断。
“不快,慢死了。小姐,让奴婢替你梳妆吧。”纤细急侯侯地进门。
怎么我以前没发现她是勤劳的好孩子呢?男人的力量甚是伟大,就不晓得让纤细倾心的男人是咋样的。
我的副楼主是叫凤劫对吧?似乎西门冉纭对他有点感冒。说起西门冉纭我已经有两天没见着他了,那家伙最近干什么去了?难不成那天小小的不愉快,使他小心眼地躲着我?不出现也罢,省得他在我身边我提心吊胆生怕出错露马脚,什么事都不能干。
“纤细,你觉得凤劫人怎么样?”有必要调查一番。听西门冉纭的口气,凤劫亦是难应付的主。且凤劫是去调查我坠崖的原由,说不准他能带回值得我关心的消息。
“副楼主啊,他待人很亲切没有架子,风度翩翩,俊逸潇洒,风流倜傥,卓而不凡……”纤细自言自语个不停。
我总结了下,不就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凭着一副皮囊和花言巧语骗骗小姑娘。我可怜的纤细注定是暗恋无果了。身为小姐的我需不需要为纤细提拔指点迷经?NO,NO还是算了吧,我都自顾不暇了,没闲时间当别人的爱情军师。
“凤劫大约几时到达重楼?”
“午后吧。”
“午后?”我叫了出来,我的活宝纤细,现在才清晨啊!再说哪有楼主盛装准备迎接副楼主的啊?瞧瞧纤细都干了什么?把我搞的浓妆艳抹,金光闪闪,宝气逼人,光是脑袋上就插了各式玉步摇不下八只,我说我的脑袋怎越来越沉?“纤细!你想毁了我吗?”大白天见妖怪了。
“呃,对不起对不起,小姐,纤细想得过于入神了。”纤细白净的圆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换作是其他主子,纤细恐怕早已投胎好几回了吧?“纤细,再有下一次,你就收拾包袱吧。”我恐吓道。
“小姐,奴婢知错了,不要赶我走,奴婢无家可归只有小姐和玉环了。”鼻涕眼泪全流下来了,好像我干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下不为例。”断人生路的事我不是没做过,或许是做了太多引起公愤,报应就随之而来。记得以前有个员工不当心犯了点小事,可能因为实在太鸡毛蒜皮了,具体我也记不大清了,只是当初绝情的炒了他,一般被我们公司开除的人,是没有可能在其他公司立足的,后来消息传来,听说走投无路跳了海,临死前大肆诅咒我,我当时仅仅冷漠地牵动了下嘴角。
“是。”纤细连忙帮我恢复原状。
其实我觉得茗晚天生丽质,不化装就很漂亮,何必浪费化妆品多次一举?
纤细不敢再出声,安静地像闷蛋。
我本来欲安慰下她,话一出口却变成,“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去把玉环叫来。”我的小罪恶感冒出了角,有些于心不忍。
“是。”纤细唯唯诺诺地回复我。
纤细和玉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因此住得离我很近。
玉环不久到了我的璇舞阁,我和她有的没的聊了几句,不久,有人来报说我的副楼主提前回来了。
我俩便动身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
我一眼便锁定了我的副楼主凤劫,因为即使在满屋子的帅哥美女中,他依旧那么出挑,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彩,清秀的脸颊,狭长的眼线,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加上妖娆的眼神,明显就是勾搭人犯罪。浑身散发着庸懒的气息,却又像黑豹般敏锐俟机而动,危险的男人!可我的心还是忽地漏了一拍。
似乎当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身边出现的不是帅哥就是美女,据我观察历史书上的图画,古人都不咋的。难道只有当穿越过后,古人的档次才会有质的飞跃?
我尽量平复我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解,过去能使我倾心的是西门冉纭这种温柔飘逸的男人,为何明知凤劫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的心还是重重地被撞了一下?我彷徨不知如何是好,恐怕是凤劫实在太为出色我才会这样,美的事物人人都爱,我试图安慰自己。
我故做处之泰然的进入养心殿,可当我和凤劫的眼神在空中交会,我突然懵了,我觉得我仿佛快要融化在他的眼神里,莫名的辛酸感涌上心头,眼睛明晃晃地模糊了,我微抬头掩饰我的失态,我无法解释我奇怪的举动。心好痛,压抑地我快无法呼吸。
“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的嘴再次自动喃喃,就像是鬼上身一样。
“楼主。”玉环轻扯了下我的衣裳,低语道,“大家都在等你。”
我尴尬地咳了咳,“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我的身体终于属于我自己的控制,可以说我要说的话了。
我的四位门主都在场,惟独少了西门冉纭。
“楼主。”凤劫望着我欲言又止,眸中闪着复杂的情素,“楼主身体近来可好?”
好清澈的嗓音!酥酥麻麻的感觉爬上心头。“已无大碍。”
“我说凤劫你怎么可以在楼主伤重的时候离开呢?一走就了无音训,实在是薄情啊!”凉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寻声而去,是我的天璇门门主幽明。幽明斜靠在柱子上,双眸微合,俊脸上挂着一抹痞笑,桀骜不逊得很。那妖异的瞳眸轻佻地瞄了凤劫一眼,再次合上,“现在说这些,不嫌晚些了吗?”
“明,住嘴。”天权门门主暗夜说话的语调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毫无起伏。后对凤劫抱拳道,“失礼。”
惜字如金的典范。
凤劫摇摇头表示谅解。
幽明本欲再说些什么,由于暗夜的介入,话在喉咙口打住。
气氛在瞬间降至冰点。
凤劫什么都没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害得我不晓得眼睛该看哪儿。
“哎呀呀,我说幽明,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到现在为止一句慰问的话都没有,真是无情啊!”天玑门门主苍凌突然把矛头指向幽明,看好戏地等待幽明的回应。
“难不成苍凌你就表示过了?”月芩挑眉挑衅道。“还是月芩记错了呢?”
“我的心时时刻刻记挂着楼主的安危。你们又怎么会感觉到呢?”苍凌用手肘撞撞暗夜,“真是的,你也不管教管教他。”
暗夜狠狠瞪了苍凌一眼,依旧不发话。
自讨没趣的苍凌耸耸肩为自己找台阶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像我这般忠君爱国的人早已绝迹了,楼主你说是不?”
想我的重要核心干部之间怎没什么同门爱呢?OK,要吵就吵吧,何必把矛头指向我?
“好了,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我被迫下海阻止一触即发的唇舌之战。楼主还是有威信的,我的门主们乖乖住口。
“凤劫,你调查得怎么样了?”我还是转移到安全的话题上比较保险。
凤劫没答话,显然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喂,凤劫,楼主在问你话。”苍凌又开始鸡婆了。
“哎哟,我怎么从没发现苍门主这么热心呢?”幽明凉凉地开口。
“呵,楼主明白就好,我可不要你来了解我。”苍凌惊恐地跳离幽明一大步。仿佛幽明身上有致命的病菌。
头疼!何必呢?
“好了,都给我收敛点。”我拉下脸来扫了那两个无节制的男人。“凤劫你说。”
“是,二十天前,楼主前去太子府后直接前往离思崖,接着便传来楼主坠崖的消息,正当我们起程营救楼主时,西门冉纭抱着重伤的楼主回到重楼。我调查了离思崖的地形,离思崖地势险峻,平日无人出没,崖上亦无打斗的形迹……”
“所以,十八天副楼主什么都没查到,没法回来交代,后来在外闲晃之际听闻楼主醒了,就赶了回来是吗?”幽明不依不饶继续下战书。
“幽门主严重了。”凤劫淡淡地回应道。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似乎早料到幽明会如此挑衅。“在下只会做自己该做的。”
蓦的,我觉得凤劫和西门冉纭的影子有一时间的重叠,一股我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是哪里的重叠?是感觉吗?
“楼主,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月芩询问我。
“其实那天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每次去回忆就会头疼。”我故意皱着眉头道,“说不定日子长了就自然好了,你们不用操心。”
“那就好。”凤劫松了口气,安心地笑了,那么的柔那么的和煦,稍许掩盖了凤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是了,就是那抹微笑,和西门冉纭的一模一样,只是西门冉纭飘逸无害的外表和这笑容更为相配一点。
当初,我就是因为这抹笑容而折服。
“楼主在将来的日子里会一直按时出席会议的是吧?”
对于苍凌莫名杀出的话语,我十分纳闷,“对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愕地瞪着我,包括幽明都睁开紫眸,诧异得很。
我说错了吗?
啊!对了,西门冉纭曾说过茗晚不喜欢出席会议的。我抓紧弥补道,“总让诸位为重楼操心,我甚是过意不去,所以未来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或许在若干年后的《重楼史》中会出现这么一句:大明王朝,洪武二十四年,第四十九代重楼楼主茗晚终于痛定思痛,决心正式掌管重楼。
“乐意效劳。”幽明雅痞地笑道。“本想有什么惊人内幕可以听,看来是白跑一趟了。如果楼主无事的话,幽明告辞了。”
临走时,幽明寓意深刻地朝凤劫笑了笑。凤劫不理会幽明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告辞。”暗夜跟上幽明的步伐,尾随着离开。
“楼主,月芩还有事要处理,告辞。”
一个接一个地都走了,养心殿安静多了。
“这三个人还是那么别扭。”苍凌自顾自发表感言。
我很想问清楚他们三个之间的问题,可是难在有口难开。
“楼主有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要记得我每隔一天都会来重楼报到的。”苍凌极力掩饰笑意,“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没问题。”亲切的话语搭配热心的神态。可我怎么瞧他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样子。
通常坏人都不会在脸上刻“我是坏人”四个字。
我的直觉告诉我苍凌很可疑。
“如果楼主需要参观重楼在下也很乐意陪同。”
呃?什么意思?
“苍门主说笑了吧?”凤劫继续道,“楼主在自己家还须……”
“这副楼主你就不懂了,在下是怕楼主摔落悬崖后,有些事会记不大清,好意而已。”苍凌冲我眨扎眼,“是吧?楼主。”
“会吗?”凤劫担心地问。
“有可能吧,那往后会辛苦你了苍凌。”我到要看看苍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为楼主服务是在下的荣幸。”笑容可掬。
“在下有事希望私下和楼主商量。”请求的话语却是绝对的语气,凤眼接着眺向苍凌,意思很明确就是叫他早点滚蛋。不要做电灯泡。
苍凌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随即向我示意后打算离去。
“等等。”我连忙唤住苍凌,转而向凤劫道,“副楼主刚风尘朴朴地赶回来,还没顾得上休息。这样吧,有什么事留待明天再议。苍门主你跟我来。”莫名的,我居然害怕和风劫单独相处。我怕他看我的眼神,更怕他从我眼中读出慌乱。所以我逃了,狼狈地逃了。
这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我?我不敢置信。从前的我不是这样的,从前即使碰见再大的困难再凶恶的人心里再害怕,我也决不低头。
凤劫不语,默默地注视我匆忙离去的背影。很长时间内我都觉得他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我从未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慌张过。那心情好比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留下坏映相。在他面前我无论怎么做都觉得不自然。就连呼吸都仿佛会出错似的。倘若我现在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我还能接受。要命的是自从十八岁之后,我再也不会如此一向是坦然面对。如今二十七“高龄”的我什么大风大浪的事情没见识过?最恐怖的是就算是面对西门冉纭我也没这样啊!
“这样不好吧?”苍凌跟在我屁股后面悠悠道。“楼主其实不适合皱眉头。放轻松,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这话怎讲?”嘿,被看苍凌出来了。古代和现代一样烦心事多不甚数。我想不用太久我就可以在我的秀发中找到“中原一点白”了。
“楼主何必明知故问呢?既然用不到我这块挡剑牌了,我也该告辞了。”临走时苍凌还别有用意地瞧了我一眼,外带鬼异的笑容。
“慢走,不送。”不要轻视任何人啊!看似心无沉府的阳光男孩也是狠角色。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我一舒眉头笑了,被我下属称之为恶魔的笑容爬上我的脸颊,这是一个坏习惯,一旦我的心中产生邪恶的念头时,我会不自觉得勾起那抹坏笑。但也有人说这笑容很迷人独具吸引力。
征服的快感充斥在我全身,血液在沸腾着。在现代,碰见的狐狸我几乎都能一眼看穿他们的伪装。可古代狐狸的演技真是卓越的很,果然都是些早熟的孩子。
看来过去十几天活在十七八岁的日子并不能完全洗去我满身的邪恶。
苍凌是吧?
凤劫是吧?
天很蓝,风很柔。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谁也吃不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我无意识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