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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谣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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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帝闻言抬头,看到苍翊沉下来的脸色,故作惊讶道:“哦?还有这等事?”
“父皇有所不知,昨日兰雪表妹上街采纳,不料马车出了故障,惊了马,幸好皇叔路过,叫了京兆府的人处理了现场还专程找了马车将兰雪表妹送回了府,不然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了?”
见庆元帝有了兴趣,苍邵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他这话说的很是暧昧,只差明说翊王对武安侯府的小姐有意,特意相帮了。他本就是打听到苍翊来了未央宫才借着河道的事找来的,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已经很明白了,三皇子苍离在朝中声势渐盛,他若没有一个有力的支持者,这东宫之位只怕永远与他无缘了。
苍翊本就阴沉的脸色在听完苍邵的话之后更加的昏暗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本王昨日出城后回府,却在半路被一辆马车冲撞,见是武安侯府的车马,不过为了省些麻烦,才叫了京兆府的人来处理,不知二皇子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本王何时救了侯府小姐又何时送她回府了?”
毫不留情的否认让场面一时尴尬,听回来的人说翊王当时对方兰雪很是礼貌,出轿时阴郁的神情在见到方兰雪之后也缓和了不少,如此这般,莫不是回报的人看错了又或是误会了什么?
“这事如今整个都城内都在流传,又何须有人告诉侄儿,侄儿今日上朝前听到街道上有人谈论便好奇地多问了几句,若是无心说错了什么话还请皇叔见谅。”
在都城内流传?
苍翊冰冷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担忧,将棋子扔回棋碗中,站起身来对着苍蘭行了一礼:“皇兄,臣弟府中还有要事,先告退了,改日再来与皇兄分个胜负。”
苍翊眼中的急切和担忧庆元帝都看在眼里,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再多留:“也罢,今日这棋局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负,朕亦有许多公务要忙,你且先回去吧。”
“臣弟告退。”
看着苍翊消失在殿门处的身影,庆元帝神情复杂,一时竟全然忘了这殿中还有一人,直到苍邵行礼告退才回过神来。
苍邵的来意便是为拉拢翊王,此刻翊王匆匆离去让他心里多了分忐忑,若当真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前后离去,整个未央宫又再次静了下来,良久的沉默之后,庆元帝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本指着他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岂料他竟然……”说完又止不住地叹气。
一旁的喜乔听得此言却是露出些真心的笑:“王爷和皇上一样,是钟情之人。”
“可朕倒宁愿他多情一些。”
庆元帝拈起棋碗中的棋子,放下,拈起,又再放下。
以往翊王无心婚事,他也只叹是缘分未到,想着若是他遇上了心动之人,纵是身份悬殊或者有些许不妥,他也会为他们赐婚,而如今这个人出现了,他却是想要赐婚也不能了。
“罢了,便由着他吧,派人去查清那人的底细……”
“是。”
喜乔躬身应下,那人出现的太过突兀,没有人会不疑心,只是看王爷今日这态度,若当真有什么问题,皇上和王爷之间……想到此处,又充满了担忧。
且不论他人怎么想,苍翊着急回府,只是老天不怜见,他才刚出了宫门,天空中便落起了雨,由小及大,最终大雨滂沱。纵使早做准备骑了马,回到王府时也被淋得浑身湿透了。
钟叔早已拿着雨伞侯在王府门口,见苍翊策马而来立马撑起雨伞迎了上去,虽然现在遮伞已经没什么用了,在王府这几年钟叔一直把苍翊当自己的孩子般照顾,此刻看到他湿漉漉的回府很是担忧:“王爷怎的骑着马回来了?快些回府换身衣服,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无碍。”苍翊站在红漆大门下,掸了掸朝服上的水,问道:“公子……今日可曾出过府门?”
“不曾,公子一直待在院里哪儿都没去,本来等着王爷回府用膳,不想王爷迟迟未归,现下应当正在房内用膳。”
“这个时辰才用膳?”苍翊眉头一皱,说着便往清芷榭走去:“我去看看。”
“王爷慢着。”慢了一拍的钟叔迅速追上去将人拦了下来:“公子还在用膳,王爷还是回屋沐浴更衣了再去吧,您现在这个样子,老奴实在放心不下。”
苍翊往前走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若让瑾竹知道自己淋着雨回府只怕要担心了,想了想还是先回了竹意阁。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刚打开房门却看到凌云正站在门外。
“王爷,这是宫里派人送来的秋猎的邀请帖。”见苍翊出来,凌云躬身将帖子递了过去。
苍翊接过来翻开看了看,他倒是忘了还有秋猎这事,不过秋猎他向来不怎么在意,往日去了猎场他也就意思一下便作罢了。
“秋猎的帖子似乎比往年迟了些。”
皇家秋猎多在九月十五左右,参加秋猎的人不仅限于皇室中人,三品以上大臣甚至未在皇城的某些官员也都可以参与,考虑到路程较远的赶至皇城需要些时日,所以邀请帖基本都会提前半个月便发放出去,重阳都过了才收到帖子的确晚了些。
凌云垂首不语,帖子早几日便送至王府了,只不过那时苍翊的心思全在南宫若尘身上,王府大门都很少踏入,自然不会去关心一张小小的邀请帖想虽想,反正碍不了什么事,多余的话他也不会多说。想起早上南宫若尘交代的事,犹豫半晌从怀中取出那张纸条:“这是公子托属下找的人的名单,王爷是否要……”
“你照办就是。”苍翊看都未看那纸条一眼,径直踏出房门朝南宫若尘院里走去。
凌云在原地愣了一会,又默默地将那纸条收了回去,暗道自己多此一举。
清芷榭内,南宫若尘看着窗外雨势愈加地大了,担忧的同时不免有些失落,垂首自嘲,他竟也会为了一顿早膳而感到失落了。胃部开始刺痛,那人还未回来,他便唤了灵犀传膳,一个人坐在桌旁独自用膳。
门外风雨交加,灵犀走到房门处朝外探了探随即磕上了房门。走到桌前看着南宫若尘正望着窗外失神,安慰道:“王爷许是被皇上叫去了未央宫,公子安心用膳便是,不然王爷回来可要担心了。”
回过神的南宫若尘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看向灵犀点了点头。胃部又一阵刺痛传来,下意识地蹙眉,悄悄将手指搭在中几处穴位上轻按,疼痛缓解后,才端起碗筷开始细嚼慢咽。
待南宫若尘用完,灵犀唤了妙风妙云进来将剩下饭菜撤了下去,清理了桌面,发现茶壶里已经空了,便端了茶盘准备重新沏上一壶,轻轻带上房门回头发现王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刚想行礼被苍翊制止了,笑着点了点头折身去了小厨房。
收了雨伞随意放置在门外,苍翊轻轻推门走进房内,看到熟悉的白色身影坐在桌旁,弯着身子,似有异样,苍翊见状心中一跳,快步走了过去。
“瑾竹,怎么了?”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南宫若尘一惊,转头看去,苍翊深邃的凤眸正紧紧盯着他,自然地直起身坐正,对上那双充满担忧的眸子,解释道:“一时贪嘴吃得多了些,胃部有些不适,想着消食罢了,没事的。”
“没事就好。”既无事苍翊便放心了,听他说是一时贪嘴,不由打趣道:“不曾想瑾竹也会执着于口腹之物,本王该早些回来的。”
南宫若尘不应,突然发现苍翊束起的一头黑发有些润湿,有些惊讶:“你淋着雨回来的?”
. “回府晚了在路上淋了些雨,都已经快干了,不碍事。”苍翊毫不在意,一个男人淋场雨怕什么,更何况他还是习武之人,只怕想要生病也没那么容易。南宫若尘也知晓这种事于他无碍,便不再多问,倒是苍翊见他墨发披散,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道:“为何不束发?”
“无需出门,束发也是累赘。”
南宫若尘不由自主地垂眸,尽管再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对这些颇显暧昧的动作他还是有些不适应,以前倒不怎么在意,自从放开心态接受了两人的感情,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羞意。
苍翊看着南宫若尘脸上不自觉泛起的绯红,只觉得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了,在宫里遭遇的那些烦心事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本来还担心瑾竹听到那些传言会有所误会,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杞人忧天罢了,他爱的人在一步步靠近,这于他而言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