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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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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深处扭曲的爱情
在无意识间将自我融化
为失去自由的我精巧装扮
被侵蚀的道德……”(取自分岛花音的《The Doll House》)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雾岛真礼之前拍的MV,伴随着时而有大提琴演奏的诡异哥特旋律,幸村精市指节分明的漂亮食指一下、一下缓缓敲击着茶几玻璃桌面,目光追随者屏幕中身着暗黑哥特系蕾丝连衣裙的少女身影。他的妻妹果然美丽得令人恨不得咬碎吃掉,“真的是……十分动人啊,真礼。怪不得连迹部都沉沦在你的裙下。”
听到迹部景吾的名字,疲困委顿的真礼惊疑不定地朝沙发上的人看去,“什么迹部?我和迹部先生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虽然是叫喊,但声音轻得像是奶猫,她被折腾与“审问”了多日,已经筋疲力尽。
“噢?那是谁告诉我他和你是真爱,苦苦哀求我让我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幸村精市反问道。
雾岛刚要反驳,就被幸村精市往嘴里塞了块满是怪味的破布。两人都听见传来的门铃声,雾岛真礼眼里冒出希望几乎要从床上挣扎着滚下来,但幸村精市走出卧室带上门后落锁的声音却把她的心击落谷底。她听见幸村精市站在门外低沉的笑声,像是在嘲讽她的无谓挣扎,“你这幅样子,也不想被人看到吧。”
她神色一凌。
屋外日光高照,万里无云,是个晴朗明亮的好天气。幸村精市看到监控器上是迹部,面色阴郁地往下弯了弯唇角,摁了“允许”的按钮。迹部从自动打开的铁栅栏穿过花圃院子,幸村精市已经打开公寓的大门等着他了。
不知为何,迹部觉得今日好友的公寓有些阴沉沉的,他向上望了眼,随口说了句。“大白天把窗帘拉这么严实,你是吸血鬼吗?一点都不华丽。”不说出口还没感觉,一说出口了他忽然就想到,幸村精市十分喜欢明亮的光线,讨厌很暗的地方。而幸村听到他的疑问,只是敷衍地转移话题,迹部景吾微不可见地皱皱眉。
幸村精市对他有些冷淡,迹部景吾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你的宝贝妻妹呢?”他的目光往漆成白色的螺旋楼梯更深处探去,幸村精市端着一杯红茶从厨房过来好巧不巧地遮挡住他的视线,他收回自己的视线和想法,闻了闻红茶的香气,和从前一样香。
“她不在家,又去哪里野了吧?”语梢带着微妙的上翘和敌意。
迹部景吾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问道:“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想到昨天日吉若说的话,迹部话锋一转:“难道是有人来找你麻烦?”
“什么意思?”幸村精市立刻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不寻常的含义。
迹部见幸村面色有异,他以为日吉若已经出手了,他也不再隐瞒。“你的宝贝妻妹现在和谁谈恋爱,你知道吗?”
幸村一愣,随即眼里有些古怪和轻视。“这我当然知道。”他深深呼了口气,冷冷看向迹部:“真礼她还小,抱歉,我不能允许你们在一起。我是她的监护人,有权保护她。”
“幸村精市!”迹部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真礼都能当你女儿了,你配不上她。”
莫名其妙!迹部景吾额角跳出个十字,在发飙边缘徘徊。“和你妻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是日吉若。还有你的态度太过了些吧,啊嗯?”
幸村精市记得日吉若,他曾经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队员,一个企图心超强对上位者虎视眈眈的后辈。“日吉若?”他的宝贝真礼什么时候认识日吉若的,他居然完全不知道。他极快地回忆了遍之前和真礼的对话,发觉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幸村在心里凉凉地笑了,日吉若的能耐真不小啊,把注意打到了真礼头上,不能原谅。
幸村切换回温柔歉意的笑脸,只是迹部觉得,这笑容里的真心没几分,甚至还有些令人发寒。“抱歉啊迹部,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请你转告日吉若,我的妻妹不可以和他继续交往下去,学习对于快高三的真礼来说非常重要,我会寸步不离地盯着的,所以别想钻空子。”
迹部对日吉若昨日说的话不由信了三分。他察觉到幸村的古怪,敏感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不在家。”
“幸村,我们是老朋友了。”迹部一眼就看出了幸村眼里的谎言,“我明白你很爱妻子,对她的遗言一丝不苟的遵守着,全心全意照顾她的妹妹。可是过犹不及,你对雾岛真礼的关心过了分。你知道日吉若是怎么和我说的吗?雾岛的所有私生活你都要插手,手机电脑书包你全都要翻开检查,甚至连贴身内衣都……”
“她还小,才十七岁什么都不懂。”幸村淡淡地打断迹部景吾的长篇大论。“我是为她好。我很担心啊,她会不会饿了渴了,会不会被男生欺骗感情,会不会学坏……”
迹部被好友气得头发晕。“你真的做了这些?!天!幸村精市,你还是我认识的幸村精市吗?雾岛真礼是十七岁不是七岁,你怎么能把一个半大的姑娘当做小孩子来养?你为什么不栓根绳子在她脖子上,省得她走失?!”
“我也想啊……”幸村精市的唇边浮现一抹浅浅温和的笑容。
看到好友这副鬼样子,他心中无明业火腾起,对雾岛家两姐妹都有些隐约埋怨。幸村精市作为职业网球选手应该有更好的前途,但宝贵的时间却全都倾倒在她们身上了。“你不会因为知道她恋爱了就把她锁在房间里吧?”不用幸村回答,迹部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快步冲向楼梯往楼上气势汹汹地走去。
“迹部!”幸村追在迹部身后,拉住他的手臂,轻轻说:“别上去了……既然是老朋友,你该懂我——我决定的事从来没人可以扭转。不怕告诉你,我爱上雾岛真礼了,所以她不可以和其他人在一起。”
迹部猛然回头瞪着幸村,“你清醒点,她是你妻子的妹妹!”
只见下面的人无所谓地回答:“那又如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有能力为她遮风挡雨,令她一世无忧。”
雾岛真礼了无生机地靠在绵软宽大的靠枕上,她不知不觉眯起双眼,困意极浓。只是双手还缚在背后,一只脚被大约两米长的铁链镣铐拷在床腿,让她不舒服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双臂别在身后时间久了有些发麻,她干脆坐起身来,往窗口挪去。因为双腿发软,她嘭地摔在地上,脸冲着地板一撞,流出了鼻血。微微颤颤地站起来,她用鼻子蹭开窗帘,一束光立刻射/进来,刹那间竟闪耀得看不清窗外景色。窗户没有锁,虽然这样她也逃不出去,而且她极其怕死,没有脚下的锁链也不敢往楼下跳。
实在是太累了……她连大口喘气都没有办法,为了阻止她求救而塞进嘴里的布头撑得上下颚酸胀不已,脸贴在玻璃窗上闭眼静静地支撑着身体休息了几秒。她想日吉若现在该气极了,这么久她都未联系他。她的手机被收走了,她被完全囚在了幸村精市的房间了。【阿若……阿若。】她在心里念叨。
“雾岛真礼!!”
缥缈地……却熟悉紧张地声音?!她睁开眼往楼下一看,这辆车不是日吉若的车吗?再仔细一瞧,果然是日吉若,他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滚烫地眼泪漱漱落下,她对着楼下的他委屈万分地流泪,哽咽地抽抽。
就在此时,她的房门传来争吵声,最后一声巨响,房门被卸了下来。她愕然失色地回头看着在自己门前拉拉扯扯的幸村精市与迹部景吾,她忙不迭地蹲下身遮掩住自己衣衫凌乱满是青紫的身体。
“你就给她穿这个?你真是病的不轻啊!”迹部景吾一拳打在幸村精市脸上,他扯下床上的薄毯子披在看上去有些瑟缩畏惧的雾岛真礼肩上,伸手取下了她嘴里的布团并解开腕上的绳索,雾岛真礼一下子放松下来,身子一歪昏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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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你真幸福!”小小的真礼看着一身白无垢新娘装扮的姐姐羡慕道。“能嫁给幸村哥哥这么温柔的男人,真幸运啊!”
“真礼未来一定也会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新娘蹲下身捏捏她的小鼻子,宠溺道。
“可是真礼好怕会找到像爸爸那样的男人……”把妈妈一脚踹出家门,一个馒头的钱也不施舍给她们。真礼呐呐地捉住自己衣角,有些踟蹰。“而且真礼不知道怎么讨男人欢心,真礼也会被抛弃的吧……”
新娘闻言蹩了蹩眉,她的拳头攥了又放,放了又攥紧。最后还是温柔地抚摸着真礼的脸颊,许下认真的承诺。“真礼不需要取悦男人。如果真礼长大遇不到白马王子,那就永远和姐姐姐夫住,三个人一起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那……幸村哥哥会同意吗?”她不安地收回右脚在身后,右脚尖点在地上一下下戳着地面。
“当然了。他是你的姐夫,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骑士,保护我们。”
“嗯!”
……
难闻的酒精味,医院的味道。雾岛真礼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吓到了正在边上为她拔针的小护士。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感,小护士赶紧抓起她的手摁上棉片。“哎呀你别乱动了,血都飚出来了,真是的!”
雾岛抿唇,乖乖地按照护士的要求按好手背上挂水针口上的棉片。“这吊的是什么水?”
“是葡萄糖。”忍足侑士从病房门口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色大褂,好像真是个医生似的。
“忍足先生?”她惊讶了下。
“嗯。”忍足冲她微笑着点点头,“感觉好些了吗?”
“是的,我现在感觉很好。”雾岛真礼认真礼貌地浅笑颌首,她往窗帘透出的暖光望去,有些迷糊地皱了皱小鼻子:“我有些……有些混乱。我是怎么了吗?为什么会在医院?”
忍足推了推眼镜,倒也没有吃惊的意思。“你昏睡了一天多,现在是下午2点。”他走到她边上撩起她的袖子,沉吟道:“营养不良和疲劳过度导致有点轻烧,唔……加上一些皮肤上的轻伤,没什么大碍。外伤都上了药也恢复得很好所以不用担心,很快就能继续活跃在荧幕上了吧,美丽的偶像小姐。”
雾岛的眼神顺着忍足撩开的袖子管看去,眼神有些惶惶。
忍足问:“现在能记起为什么了吧。”
雾岛抚摸着手腕上的深深瘀痕,那是被绳子长久束缚住而勒出的痕迹。她发了会呆,忍足就耐心站着等她回神,之间她蓦地看向忍足,一双眸子如黑曜石般夺目。“阿若……日吉若在哪里?我要见他!”
“见日吉若?你认识他啊……可是你不该先见见送你来的迹部吗?”
雾岛怔住:“迹部先生送我来的?那日吉若去哪儿了?他不在……这里吗?”
“医院里我没见到过他啊。”忍足耸耸肩,目光划过她的腹部。“你和他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