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玉柔新

25、第 25 章

　　程友山和林成才的女儿在谈恋爱，这个消息像插了翅膀，只一天，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过来围观打探的人比林程预计的还要多，她慢慢的从不适中走出来，到最后干脆拉着他的手，饭后和爸妈一起围着村子压起了马路。至于他们说了哪些闲话，她听不见也就不多想了。

　　农村人闲下来的时候都挺喜欢打牌摸麻将，难得的放松休闲。林成才喜欢打牌，程梅喜欢打麻将。

　　正月里，能在麻将桌上从上午坐到晚上。

　　林成才买了个麻将桌，又买了取暖器放在桌子底，打麻将不怕脚冷，一整天都是暖和的。

　　程梅上厕所的时候，林程帮忙替了一会，不过她技术不行，拉着程友山帮忙在旁边看着。等程梅回来了，她立刻让座。

　　有人结伴去挖冬笋，从他们门前经过。林程兴致勃勃，程友山见了让他们等等。

　　找了工具出来，山里风大，又给她拿了帽子、围巾和手套。林程觉得自己裹得有点多，到山上不方便，不乐意戴在。

　　“我挖你看着，你要想试到时候摘下来我拿着。回头冻感冒了难受。”

　　林程没话说了，站那让他给自己裹上。
　　把她弄妥帖后，程友山拿着工具，几个人一起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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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看了看，山子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是会疼人，依依一个眼神，他就懂了，吃的喝的直接喂到嘴里，是个会疼人的。”

　　这话程梅爱听，脸上带着笑，“可不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当初知道他们在一起，想到他们的年纪，多少有点不乐意。不过我冷眼瞧着，山子心里有我们家依依的，对她好，再加上孩子又喜欢，我也不做那讨人嫌的了。”

　　“依依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又好，要我我可不乐意让他们在一起，有的是条件好的等着挑。我家玲子我就和她说了，她以后谈朋友，学历不能比她低，最差也要是个本科生。同龄人，年龄往上不能超过三岁，不然以后在一起没话题。有学历，多读了几年书，看事情的眼界也不一样，未来有盼头。”

　　程梅斜眼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感情一般，即使外在条件般配，那也隔了一层。小吵小闹的无所谓，遇到什么大事，经不住事。再说有话题没话题，喜欢的人在一起，放个屁都能聊半天。一起过日子说的都是柴米油盐，乱七八糟的琐事，哪有那功夫讨论天下大事，说了也是白说，和过日子关系不大。”

　　“找个条件配的，对你不好，还不如不找呢，找了还闹心。那个抖音上不是说了吗，挣了一千的只愿意给你花一百，挣了一百全给你花，你愿意跟谁？那我指定是要和后面的人好。挣一千，一百给老婆，两百给小三，这日子过得没意思还闹心。”

　　她指了指客厅一角的按摩椅，“就说这个按摩椅，当初我和老林也就顺口说了句这东西躺着舒服，山子当时听了什么话没说，隔了一个星期，东西就到家了。这是把我家依依放在心里了，知道依依心疼我们，他也跟着在乎。要是心里没她，他管我们喜欢什么呢，是吧？”

　　另外两个人听了赶紧点头说是，又说了些俏皮话，岔开了话题，就怕这两个人说着说着对了起来。大过年的，还是和气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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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笋一行人里面有林程的老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她们手挽手错开步数，慢悠悠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老同学朝程友山的背影努努嘴，问她：“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这还有假的？”

　　“你两在一起谁追的谁？”

　　“我追的他，不过他也喜欢我，就在一起了。”

　　对方拍了她一下，“你傻啊，你知不知道他原来交了多少女朋友？”

　　林程听她意思不对，转头看她，“怎么了，干嘛这么说？原来的事情都过去了，我还特意翻出来找不痛快？”

　　“那你和他在一起，总要了解清楚吧，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了吧。”

　　林程抽出她挽着的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老同学重新挽上她的胳膊，脸上带着笑，“你别恼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晓得真假，这不是说给你听，让你多长个心眼别被骗了么。”

　　“什么事？”

　　“听说他原来在深圳的时候交过不少女朋友，挺花心的，这不这么多年都是单着的。”

　　“就这？”

　　“这还不严重，要是他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不就吃亏了么。回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有你哭的。”

　　林程摆了摆手，“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年龄在那，要是没交过女朋友才奇怪呢。”

　　“我也就一说，不是怕你吃亏么，想让你多个心眼。”

　　林程无所谓的笑了笑，“谁离开谁都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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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躺床上，程友山给她的手涂烫伤药，林程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程友山收了药，回身问他，“看什么呢，看一晚上了，还看不够？”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今天有人告诉我你在深圳的时候交了好多漂亮的小姑娘，是个花心大萝卜，让我小心点，别被你骗了。”说他花心，她是不信的，不过对他的过往起了兴趣倒是真的。这是要谈多少个女朋友才能传出这样的言论。

　　程友山皱眉，“你信了？”

　　“不信。”她翻了个身坐起来，“不过为了避免以后发生类似的误会，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交代一下彼此情史，你觉得呢？”

　　他伸手揽住她，“想知道什么？”
　　“你会告诉我？”
　　“事无不能对人言，何况是你？”

　　几个字，林程窝心的不行，伸手抱住他，送上一个香吻，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偷到糖的小孩吗，程友山失笑。

　　三十多岁的年纪，感情经历却很简单，一共两段恋情。第一个是在工地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同在一个工地，平时彼此照应，一来二去的就在一起了。后来程友山想出来创业，对方不同意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闹得厉害，不欢而散。第二个是创业后的事情了，一次在饭局上认识的，深圳本地人，处了一段时间价值观不同，对方父母也瞧不上他，两人自然而然的就分开了。

　　林程摇头，似乎有点意犹未尽，“这就没了？”
　　“不然呢？”
　　“那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

　　他抱着她目光闪了闪，“我哪知道，估计是见不得我和你好吧？”

　　单身时间长了，火气旺，也不能总靠五指姑娘，偶尔也会出去开开荤。次数不多，后来为了卫生和安全考虑，再加上没有感情没多大意思，也就不怎么去了。估计之前几次被有心人看见了。

　　林程觉得他这个猜测挺对，村里不看好他们的人其实挺多的。

　　“现在说说你的。”

　　“我？我就谈过一次，去年清明节在服务区你不是见过么？”

　　程友山回忆了下，当时没怎么注意，只记得有这么个人，长什么样想不起来了。

　　“毕业后我想留在翊市发展，他要回老家发展，谈不到一起，就分了。”她想起当时的场景，“你知道吗，当初她看到我从你车上下来，见你车不错，以为我是傍大款呢。可把我气的。”

　　她说完很快又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我确实是傍上你这个大款了。”
　　“你不会当时就对我有意思了吧？”

　　程友山淡笑，“当时看你就一小妹妹，哪想得到那么多。”
　　“唉，行吧。”

　　两人在家里呆了十多天，要走的前一天，程梅将林程拉到一边。悄悄摸摸的，还特意撇开程友山，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林程觉得上不了台面，有些难受挣了挣，“妈，你干嘛啊？”

　　程梅将她又往前拉了拉，“你怎么想的，什么打算？”

　　林程不明所以，“什么什么打算？”

　　程梅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没考虑那么多，头脑简单，“你和小山，你们怎么想的？你年纪小再等两年都无所谓，可是小山年纪在那，你不急他难道不急，你还想耽误他几年？”

　　林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想的也太远了吧？”

　　“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一串的事情在那，有什么远不远的？”

　　她伸手拉了她一把，林程顺势坐下。

　　“我没想这么多，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挺好的？而且我们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你干嘛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她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是真的没想这么多。也不是不愿意和他结婚，就是单纯的没想到。

　　“按我的意思我是想多留你几年的，可小山等不了啊。”他每天的言行他们可是看在眼里，他对她闺女是真的稀罕到不行，他们也放心女儿和他在一起，“他现在这个年龄你们生孩子还算优生优育，再等两年过了时间对孩子不好。你年轻生的早，恢复的快，对你也好。”

　　“妈……，你在说什么啊？”才恋爱没多久就催生孩子了。说到这个话题，她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天天在一起，要是怀了不是正常的吗？所以我才让你想想，最好先把婚结了，这样怀孕了也不怕。”

　　林程脸色微红，想到每天晚上的胡闹，不想在老妈面前多呆，“行了，行了，我回头好好想想。你们多注意注意身体，少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就不会有这么多白头发了。”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留下程梅指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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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回到翊市，程友山有些忙，应酬也不少。

　　晚上一身酒气的回来，见她在房间刷手机还没睡，笑了笑。怕身上的烟酒味熏到她也没有过去，拿着衣服直接到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杯蜂蜜水，温度正好。

　　“不是让你不要等我吗？”

　　“没特意等，就是一时半会睡不着。”他身上的温度有些高，她手放到他额头量了量。

　　他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手里揉了揉，“没事，酒喝多了就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林程下巴垫在他胸口上，小半个身体也趴了上去，“小山哥，你会和我结婚不？”

　　程友山捏着她的手顿了顿，心里不可抑制的翻起了小小的风浪，他压下心里的想法，温和的问她：“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你先告诉我，你会和我结婚吗？”

　　他喉咙滚了滚，“你要是愿意的话。”

　　他这个年纪，遇到了上心的人，自然是想着结婚的，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都读书了，他每次看到心里多少都有些羡慕。只是她还年轻估计还没有想到这些，他也不愿意催她，想让她能自由点。

　　“那我们结婚吧，我想和你结婚。”

　　这句话无异惊雷，程友山坐直身体，把她也给扶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后问她：“怎么突然想和我结婚，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他又低头看她的肚子，心里胡乱的猜着。

　　林程赶紧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别瞎想，没有，我那个不是才走没几天么。”

　　程友山抬头，“那是怎么想到结婚了？”
　　“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只是你要告诉我怎么想到这个事情了。”

　　林程略有些扭捏的将来翊市之前和老妈说的话告诉他了，“从那之后，我就想了，想不想都不行，它自己就往外冒。”

　　“我们现在这样我觉得和结婚也没什么两样，就差一个本本了。而且我也很想和你结婚，想到结婚就会开心。等我们结婚了，就开始要宝宝，我要生两个，要是一男一女最好了，他们能有个伴。我是独生女，我就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

　　“不过你要戒烟戒酒，我上网查了，最少最少要戒烟戒酒三个月才能要孩子。”她抬头看他，神情严肃认真，“你能忍住吗？”

　　程友山被她的描述惊得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的小嘴一张一合，人少见的变得呆呆的。

　　林程摇了摇他，“听见没，你能不能忍住？”

　　程友山把床头柜子上的水拿起来喝了一大口，“你愿意现在就结婚生孩子？”

　　“对呀。”

　　他忍了忍，压下翻腾的思绪，力图让自己理智点，“你还年轻，虽然我很想，可等一等也可以，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以后的事情谁想的到，也许我会后悔太早结婚生孩子，可要是我们再等一等，指不定我还会后悔当时不应该等，应该马上就结婚生孩子。也有可能我很庆幸自己现在的选择，根本就不会后悔。”她看着他，脸上带着点笑意，“这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我只知道我现在想和你在一起，愿意和你结婚生孩子。”

　　程友山一时无话，只定定的看着她。

　　“你到底要不要啊？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想。”

　　“我明天就开始戒烟戒酒，备孕半年。你明天去公司请假，后天我们就回老家登记结婚，然后和你爸妈商量婚礼的事情。”他又想了想，“婚房也要准备，我们先登记，回来就开始看房子，直接买现房，装修后晾晾就可以住进去。”

　　“备孕半年，再加上怀孕10个月，在你生之前应该能搬进去。”

　　这下换林程跟不上他的思绪了，她呆呆的看了他一会，随后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他好可爱，他现在整个人兴奋的都要发光了。进房间的时候明明还是一脸的疲惫，现在却精神奕奕，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一把抱住他，“小山哥，我好喜欢你呀！”

　　程友山也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头顶，又低头去吻她，“真想时间能过快点。”

　　最好此刻已经身在民政局，或者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小宝宝。
　　一家四口，最美不过的画面。

　　他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了她，让他觉得人生如此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