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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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城门和各家门院都下钥的时辰了，相府的后门开了一条缝，接着就被扔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人。早春时节，那人身上的穿着的确略显单薄，她趴在地上颤了两颤，似乎好不容易才能吐出一句话，“饶了我，不要把我卖给人牙子，叫我老子娘和哥哥……”便再说不下去了。而丢她出来的人也根本不听她的话，和门边等待已久的人交代了两句便合了门进去了。
已是深夜的京城，路上时而传来凄厉的哭声，叫人闻之毛骨悚然。
而高旖旖高床软枕睡的正是香甜，半点不考虑过几天要和人一起去参加什么宴会的事。也丝毫不知道家里的父兄们已经为她的婚事开始忧心。
三月十二，倒是一个难逢的好日子。这一日高旖旖也一大清早的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其实对于高旖旖来说，起床倒不算是件痛苦的事。地龙是整夜有人看着，就怕热着或者冷着这位小姐，衣服也是丫鬟们起了个大早就开始熏热的。她不过是生性懒倦，更是不喜欢去应付这些个事，平日里也没得旁人能够管她。早起请安之事便更是从未听说过的，所以有目的的早起，便是高旖旖最不乐意的事之一了。
只不过她倒是打从心底还是有两分喜欢这个嫂嫂的，便也想着要给她两分面子。既是已经答应了的事，便也没有临阵脱逃一说。
十五岁的高旖旖眉目已是长开，京城里的人只知她身份高贵，却也极少见过她的。只说左相把女儿藏的严实，怕是多半是倾国之色，倒也无人敢多嘴猜测一句丑无盐。只是谁不在背后偷偷关上门说，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左相还藏的这般好怕是起了招赘之心了。便是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对高旖旖的好奇心这么多年也是有增无减的。
这一日，她竟是接了余安侯府的帖子。便早些有些看不上余安侯府人家的也齐齐都说要去了，为着的自然便是要见一见这高旖旖的庐山真面目了。
今日放晴，温度也照前几日还要暖上许多。高旖旖挑了件嫩黄色的裙子，裙摆暗绣了迎春的花样。口脂也是用了淡红色，显得格外的娇俏。
罗氏是等高旖旖用了早饭才来的，她一走进来又瞧见了高旖旖的这一身打扮便说，“啊哟哟，我的这个好妹妹，今日我可不想带你出门了，瞧瞧这标致的，连嫂嫂我都恨不得把你藏在家里了。”
高旖旖挽着她的手出门，见天色不早了，便知道自己也算是磨蹭了不少时间了，“大嫂可不要笑话我了，一会儿我可就真想藏在家里不出门了。”
罗氏拍拍她的手，“妹妹，你今日这个样子可是满京城的花都搬去余安侯府也比不得你的万一了。”
高旖旖自然是知道这个嫂嫂十分会说话，也不去想说到底有几分真假，只她对自己的容貌从来都是信心满满的。不然扮男装之时也不会把自己比高长恭了。需知高长恭虽是有名的美男，可也是容貌过于女气而遭人非议，等闲的爷们儿自然不会把自己与他想比了。
而高旖旖不，她女装时胭脂抹粉，点唇画眉，便是叫人移不开眼睛的明媚之光，加上她自幼便身居高位，凡遇见之人无不对她恭敬行礼，身上自然而然的便是有骄矜的味道。
这一点便是在余安侯夫人庄氏亲自来接她的时候，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的。
高旖旖还没下车，便有人报道，“兵部尚书夫人到，高家小姐到。”
四周原本人人寒暄好不热闹，一时竟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那已经打起一半的帘子。高旖旖便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扶着丫鬟的手走了下来。她的裙子粗粗一看不过是件纯色黄裙，只她往前走了两步就能看见裙摆处若影若现的迎春花，时下流行广袖，她的袖摆垂垂，竟也似乎有蝴蝶在追那叫人看不清的迎春。
罗氏带着她往里走了两步，庄氏连忙上前问好，罗氏倒是如这些个夫人都相熟一般，笑道，“姐姐也不用与我客气，我这厢是来恭贺世子晋升之喜，便带了我家妹妹前来讨两杯花酒喝了。”说到这里她连忙挥挥手去招呼高旖旖，“妹妹，快来。见过余安侯夫人。”
高旖旖瞧那夫人看了一眼，倒是不错的长相，比的边上的一些穿着更为华丽的夫人倒是好上不少。她往前走了两步，倒是客套的要福身，庄氏哪敢受她的这个礼，连忙虚扶了她一下又自己往后退了半步，“哪里敢叫小姐与我行礼，能叫你们接了帖子已是鄙府的荣幸了，赶快进去吧，里头姑娘夫人们已是来了不少，让小姐与她们见见去。”
罗氏带了高旖旖刚走，边上的人便凑到庄氏身边讨论开了，“那便是高家小姐了，瞧那身段那长相那气质，真是京城谁能与她相比了。”庄氏点头，“可不是嘛。她刚才遥遥的望我一眼，竟叫我的心脏都停了一拍，竟不知是美的还是吓的。”
众人便笑，“不过十五岁的姑娘，吓你做什么？”
庄氏摆摆手不欲再说，却在心底想着，这高大小姐容貌虽是不肖其父，可周身的气质竟比的左相，叫人不敢慢待于她。只怕里头徒生什么事端，便自己又急匆匆的赶了进去。
而高旖旖虽是答应了和罗氏赴宴，可是到底是不乐意应承那些个人，于是与罗氏打了招呼，又找了个余安侯府的小丫鬟便带着逛园子去了。
她倒是也没带几个人，不过就是贴身的两个婢女，便是她们俩原本也是不同意，只说“这到底不是自家府里，怕人冲撞了小姐。”可她们如何能做高旖旖的主，见高旖旖不听也就罢了。
只是暗自盘算着找个一起来的小厮去前头探路，把不相干的人都得提前赶走了才好。只是想不到没走两步路便遇上了岔子。
小丫鬟也是胆小之人，不太敢和高旖旖说话，高旖旖原本也就不用别人和她说话不过就是得空看看园子里的花花草草罢了。只是谁不知道京城里头最好的花草尽是送进了左相府，怕是御花园里没有的那些个珍稀，左相府倒是能寻着一二了。
小丫鬟指了指前头的凉亭，“小姐可是累了，不如去前头的亭子里休息一会儿？”
高旖旖瞧着远远的凉亭亭角便嗯了一声，由凉月扶着往里头走去。不过还没靠近便听得里头传来阵阵人声，依稀还有提到她的名字。
小丫鬟一听便大惊失色，急忙忙的想退出去，可是现在还如何来得及。高旖旖已经站在那凉亭外头的假山边上，靠着听着了。
里头不知是哪些个人家的姑娘，许是觉得高旖旖不会来此，说话极为放肆，“便是我说，什么大小姐，小小姐的，就是他们高家仗着自己有权，便是不把旁的人放在眼里。”
“可不是呢，什么至尊至贵之女，依我看不过是个克死了她母亲的凶煞之人……”原本高旖旖还随着她们说，只是提到了她的母亲，她便脸色沉了下来。
吓的那小丫鬟连忙跪下，颤着身子倒像一个受惊了的小鹌鹑。
高旖旖便走进那凉亭，众人听到声响，转过来一看，倒是一个面生至极的俏丽姑娘。似乎是为首的那位便问，“姑娘是哪家的，我们在这儿赏花，不如姑娘一起？”
高旖旖便笑了，她哼了一声，“我是哪家的？我便是哪位你们话里所说的高家的了。”
亭子里一下便静了下来，一时间各个都冷汗津津，直想解释什么。刚才招呼她的那位倒是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站了起来行了一礼，“给小姐问安。”
然后众人才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齐齐的弹起来，福下身子，“给小姐问安。”
高旖旖摆了摆自己的袖子，“我可不安。”她指了指刚才提到她母亲的那个抖的特别厉害的姑娘，“我刚才听到是你提到了我的母亲？还说是我克死了我的母亲？”
那位姑娘原本还曲着膝，此时更是吓得直接“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小姐恕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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