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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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旖旖每次回来都是一样的阵仗，由着兰溪和凉月两人把她扶下车，又不经意扫视过两三排跪着的人。高门小步跑上来回话，“小姐舟车劳顿，已让人备好了热水，好让小姐解解乏。”
高旖旖点点头，“都起来吧。”跪着的人便都谢恩站了起来，除此之外没有旁的一点动静，便是偷偷打量也没有一个敢的。高门跟在高旖旖边上，请她入府。高旖旖又说，“我爹爹和哥哥们呢？”
高门便回，“相爷今日被留宫中，已着人回来吩咐，晚膳会和小姐一起用。大爷三爷今日休沐，都出去会友了。二少夫人陪着大少夫人去了延安侯夫人的花宴。奴才已经派人前去禀告说小姐已经回府了。”
高旖旖倒是不介意，她搭着荷花池边上的玉白栏杆慢慢朝自己的园子走去，“倒不必扰了嫂嫂们的兴致，便也不必特地派人前去说，等她们回来了自是可以相见的。”
高门嘴上答是，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他正要开口，却看到高旖旖的步子一停。只见她摊开刚才扶着栏杆的手，凉月连忙递了帕子上去，替她细细的把手指头给擦干净了。
高旖旖的语气倒是仍旧平和，“也是，许是我长久未归家，便是奴才们不把我当回事些，估计也是有的吧。”
高门吓得连忙跪下。他只敢偏头一看，见凉月收在手里的那块锦帕上有一小片的落叶，许是掉在了栏杆不易发觉的位子，又靠着湖，便是水汽沾上了，这下竟然蹭到了高旖旖的手上。
他连连告罪，“都是奴才管教无方，望大小姐恕罪。”
高旖旖瞥了他一眼，这条路是只有高旖旖一人可走的，因为这条路只是通往她的院子，便是旁的人要在夏日看荷花不过也是留在对面的凉亭里。除非有她的兄长或者嫂嫂要来看她，偶尔会走这条道，一般还是走花园里头的那条路来得多。
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三月天里，高门跪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竟丝毫不能感觉到膝盖是不是硌的生疼，只是感觉自己背后都汗湿了底衫。
“你是我们家的老人了，要管的事儿那么多哪能样样具到，只是今后不必再犯便罢了。”
如此便是饶过他了。
高旖旖的步子加快，人已经走出几步远去了。高门还失神的跪在原地。他们家是高家的家生子，所以才被赐了高这个姓氏。便是他父亲因为年老被特许去乡下宅子里养老，他来接管官家一职，如今也已有二十多年了。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是因着那人是高旖旖，便是尤其的有劫后余生之感。
凉月留了下来，她把那还沾着落叶的帕子递给他，又叹了口气，“管家快起来罢。”说着就要去扶他，高门连忙自己爬起来，接过那帕子，连声道，“不敢劳烦姑娘。”
凉月又说，“说句大不敬的，咱们小姐脾气不算好这事儿人人也知道，今日不多加苛责您，已是您修来的了。”
高门自然是知道这个理的，“是是是，全因着小姐心善怜悯我这老东西了。”
凉月看了看他的表情，“我留下来便是想交代管家两句，这人是必定要查，只是即便是处理了也不用报到小姐跟前了，省的那些个脏的臭的弄脏了小姐的院子。”
这点高门却是没想到，原本只是想这捉住了那人打一顿之后送到高旖旖面前去，这么一听便忍不住去打量这个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见她面色平静，语气淡然“便是直接打个半死扔出去交给人牙子便是了。我原本也是没什么资格来与您说要怎么做，只是我贴身伺候小姐多年，到底多了解些小姐的习性罢了。便不知深浅的来提点两句了。”
她说完就要走了，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拍了拍手，指了指那荷塘，“小姐虽是多日未归，可这荷塘到底是靠了小姐的院子。若是季节不对便让枯叶枯荷的这样摆着，恐怕小姐看多了更会不喜了。”这才转身走了。
这些都是高门丝毫没有想到的。他虽知这大小姐难伺候，可到底也没想的那么细致。可无论怎么说，便是这小姐次次回来，府里便和打仗一样，每个人都脑袋都似乎是拴在了裤腰带上，无一不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的。
高旖旖那头已经进了房间，又由着丫鬟伺候了宽衣解带准备去泡一个澡，她扫了一眼，“凉月呢？”
门口便传来了凉月的声音，“小姐，我在这儿呢。”她推门进来，接过另一个丫鬟手里的衣服亲自挂上了，又在高旖旖面前行了一礼，“刚儿听闻少夫人们回来了，许是马上就要来见小姐。”
“便说我有些乏了，迟些再见吧。”
“是。”
高旖旖是在点灯时分被叫醒的，她睡的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又觉得肩膀和腿都酸的厉害。兰溪便问，“不如叫人抬了锦轿来？”
高旖旖擦了脸，又让丫鬟在她脸上抹了脸脂便摇头，“我走过去吧，也算活动活动身子骨。”
兰溪听了连忙出去安排了六个丫鬟提灯，便是照的高旖旖要走的路灯火通明，一路朝着饭厅就去了。
饭厅里人都到齐了，便只是在等一个高旖旖。在相府，恐怕只有高旖旖能够让高图等了。甚至等到了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见她进来了就站起来去瞧女儿的脸色，生怕一路走来被风吹了去。
又朝边上的丫鬟皱眉，“怎么不安排轿子抬小姐过来，这天一黑风便大了起来，仔细吹着小姐。”
丫鬟们连忙告罪，高旖旖让人给她解了披风，又去挽着高图的手落座，“是我自己说要走过来的，睡了半晌不走走没什么精神头。”
高图向来是女儿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的，忙点头，“这样也对。只不过我听闻你下午睡了好一会儿，仔细夜里睡不着。这会儿用了膳，仍吩咐你那儿的小厨房时刻准备着，仔细你夜里饿着了。”
高旖旖嗯了一声。见人到齐了便是开始一道一道的上菜了。但凡高旖旖回来，家里的菜色便是马上变了一个样。她喜甜口，高图和儿子们却更是喜欢清淡一些的口味。所以高旖旖不在家的时候，菜色以清淡为主，高旖旖回来了，便是什么糖醋排骨，桂花鸡，都会上桌了。
桌上坐了有六人，分别就是高图，高旖旖，大爷高修齐及夫人罗纹绣，二爷夫人华彩姝，三爷高修固。边上还站了如夫人江氏伺候高图用膳。
见妹妹回来了，众人的脸上表情都比往日要生动一些。高修齐给高旖旖夹了一块豆腐，便说，“今日大哥没能去接你，妹妹不要怪罪。”
高旖旖吃了那块豆腐才说，“那哥哥要把你书房那方胭脂砚送给我，我才不怪罪。”
罗纹绣便笑起来说，“你哥哥的东西何尝不是都是你的，照我说便是砚台也要拿走，怪罪也是要怪罪的。”她又站起来福了一福，“今日实是延安侯夫人邀约推至不过，还拉了二弟妹一起，这才是真的要请妹妹不要怪罪了。”
罗纹绣已年逾三十，不过保养得当，看去就像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似得，高旖旖与嫂子们关系还算不错，她如今这般卖乖讨巧，倒是逗得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等人都笑停了，高修固才说，“妹妹不怪罪自是妹妹心善又可爱，如此三哥那儿新得了一座笔山，恰巧也是胭脂色，正好也叫人送了去你的园子。”他说到这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略微敛了眉头，“只一点，回来了，便不许再胡闹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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