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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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适有点惊讶，高旖旖素来是不会主动找她的，更别说和今天这样的还特地带她去陈氏那里喝茶。如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两分惊慌，又只能镇定下来，还是忍不住皱眉问身边的嬷嬷，“你说，小姐怎么会来找二姑娘？照着她的性子不像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人啊。”
嬷嬷给江氏倒了一杯茶，安抚她，“如夫人可不要担心，咱们二姑娘也不要做什么错事，向来都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就是要挑，也挑不出错来的。小姐虽说找她来得突然，可是也未必就不是好事了。”
江氏心口砰砰跳，又去和高适适说，“你不要害怕，只要咱们没犯错，小姐也抓不住什么。你只管规规矩的，可知道了？”
高适适此刻站在高旖旖的身后，不露痕迹的打量这个嫡姐，见她今日穿的极为简单，可是袖口的绣花在阳光下显得光影痕迹浓浓，她垂下眼，想着小时候嬷嬷讲给她听的一顿话，“真正的贵人哪里会穿金戴银恁的俗气，但凡贵人，总是处处精细，在你无意中看到的地方都是无处不美的，这样才值得一声叹了。”
年幼的她不明白，但是当她看到这个很少养在府里的嫡姐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那个嫡姐，从金尊玉贵的马车上下来，俗气的金银装饰，可是她人小小的，看去比自己还瘦弱一些，粉裙蝴蝶钗饰，她朝自己漫不经心的看一眼。
自己身边的嬷嬷就拍她的肩膀，轻声吩咐她，“快给小姐行礼。”小姐，那个小姐从她面前走过，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她听到不管是管家还是管事的嬷嬷都对她恭敬非常，瞧瞧望去，见一众的丫鬟小子无不是跪地问安。
那个时候就明白了，高旖旖不是她的嫡姐，是左相府尊尊贵贵的小姐。是被左相府所有丫鬟小子承认的主子。
她手揪住自己的袖子，不去想自己又算个什么的这种话，轻声回高旖旖问她的话，“午膳已是用了的，姨娘正说着叫我再替小姐念两本经呢，正巧小姐就派人来叫了。”
高旖旖嗯了一声，“我素是不喜当是什么善人的，你也是知道的。不过既然你也算是我的庶妹，你的事我自然也不好不管了。”她们俩往前走，身边的丫鬟没有一个要回避的意思，高旖旖也不叫她们回避，就接着说，“原是我是嫡姐，有些事总归是我要行在前面的了。只是我这人做事向来没什么定性，想着总不要因着我耽误了你。”
她搭着兰溪的手站定，“若是你自己没这个心思，那也就罢了。既是已有了这个心思，我倒不好不为你做点什么了。”她微微侧了身子看高适适，“咱们这三嫂，听说与大理寺卿家的张姑娘关系不错，到时可托三嫂与大理寺家说道说道，你这事儿啊……”
“砰”的一声高适适就跪下了，连着她的丫鬟也都跪下了，她缠着身子，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小姐，小姐恕罪，我不敢，我不敢的……”
高旖旖收起了微笑，翻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起来。”
高适适不敢，高旖旖就说，“你怕什么？既是做出了这样的事，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高适适抖成一个筛子，脑袋也感觉变成了浆糊一般，实是不知道怎么争辩，脑袋里就剩下“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我要怎么办”这些念头，嘴里只能说，“小姐恕罪，我不敢了，我错了，不敢了。”
高旖旖脚尖在高适适跟前点了点，“早先我的丫头和我说，你在张家来赔罪的时候就绕到前院去了，后来借着三哥的宴会才算真的搭上了人家，可算是好手段了。原本这样脏腌的事，素来是不会传到我耳朵里的，正巧我丫鬟刚被我罚了，也就不敢擅自做主去回了大嫂。你可得谢谢我了，若是这件事传到大嫂跟前，可就不如我这么良善，还能带你来三嫂处叫她帮着说合了。”
高适适趴在地上求道，“求小姐救救我吧，我就是被迷了心眼，万万是做不出辱没高家的事的，小姐救救我，饶了我吧小姐。”
“你自然是还不曾辱没高家，不然可不是你现在这样跪着哭两声就行了的。”她轻声笑了声，“起来吧，去见三嫂，可不要叫人家看了笑话。”
高适适才被丫鬟扶起来，高旖旖撇了她一眼，“回去吧，这件事你自己思量好了再来回我。我虽是不想管你的事，可奈何我知道了，你若是不想我管也没什么，我便撩开手倒还痛快。”
高适适连忙又说了两句不敢，只说明日再来给小姐请安。就被丫鬟给扶走了，兰溪不解，“小姐便这样饶了她？”
高旖旖便说，“我原就没打算拿她怎么着，不然我今日也不用特地带她来一趟三嫂这里了。”
“可她……”兰溪皱眉，“她也太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大理寺家的嫡子怎么可能会娶她？”
高旖旖拍她，“这你便是不知道了，所谓宰相门生七品官，更别说左相的亲女儿了。庶女怎么了？但凡左相肯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代表了他的一个态度。更不说爹爹就这么两个女儿，照你们说大理寺卿的嫡子与我般配吗？”
兰溪不可思议，“那怎么可能？如何配的上小姐？”
高旖旖便笑，“所以其实二姑娘在外头便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她可是实打实左相的女儿。若是爹爹稍喜欢她两分，谁会在意嫡庶呢？”
兰溪还要再说，可她们已经进了陈氏的屋子了，便也就不好再说。伺候高旖旖坐下来，又看着丫鬟给她倒茶，陈氏很快就出来了。她一出来便咦了一声，“我听小丫鬟说妹妹将二姑娘也带来了，此刻怎么不见人呢？”
“她身子有些不适，我便叫她先回去了。改日再来讨三嫂的一杯茶了。”
陈氏笑道，“我虽说是请你来喝茶，可是哪里有什么你喝不到的，只是想着有两日不见你了，故托了这个说辞罢了。”两人喝了半盏茶，陈氏便说，“我呀，前两日想养只狗，倒是你三哥不许，说仔细吓着你。我说那如何会了，还笑了你三哥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想着妹妹弄了个小动物的照管所，对这些个猫猫狗狗都是多有怜爱之心的。只是原来这些事你三哥他们都不知道啊。”
高旖旖把茶杯放下，她自然是清楚陈氏知道这件事的，“我做这些事向来是没有刻意瞒着谁的，但凡要去打听，无一不能知晓的。我三哥他们不知道也是平常，哪家的哥哥会成日盯着自家妹子没有犯错了，只我闯祸闹上门了，我三哥才出手与我处理了，旁的嘛，用他的话就是，可劲儿作吧。”
陈氏磕了磕茶碗，“可不是么，你三哥最是疼你，在我面前也屡屡夸你呢。每你三哥夸你，我便也想起我娘家的妹子，虽是不如妹妹你好，可是在我心里却也是一等一的了。”
高旖旖瞄了她一眼，“本当如此了。”只觉得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一般。
陈氏犹豫了下，又抿了口茶，再往高旖旖那边瞥了一眼，“妹妹的及笄礼马上就要到了，可不知道赞礼正宾可都安排好了？”
高旖旖突然就恍然大悟了，她勾唇笑了笑，“这些事哪里是我这个小姑娘说了算数的，都是大嫂来安排的。”
陈氏便问，“倒是如此了，大嫂做事倒是没有不妥当的。只是执事，可要看妹妹有没有交好的小姑娘了，这些事长辈们倒是素不参与的……”
高旖旖点头，“这个原本我倒没想过，只是前些日子见宁安公主了，她说一定要来做我的执事，原觉得她公主之尊，怎好如此。只我们一并长大，交情自然好上几分，她又坚定的很，我便也不好多说。只是请了她，便不好不给长华公主递一个帖子了。”
陈氏脸白了白，便知道不好再说了。一般及笄礼三个执事，两个都是公主了，哪家有这样大的阵仗，旁的也不说了，只是这第三位执事谁家敢来做？她原就不愿意与高旖旖提这个，只是耐不住娘家母亲的苦求，她也知道，若是让自己的妹妹在高旖旖的及笄礼上露一个脸，那自然是比参与多少个宴会都要来的有用。恐怕改日家里的门槛就被青年才俊给踏穿了。只她不愿，这样的事她一个刚进门的嫂嫂如何好插手，若是罗氏娘家的妹妹，高旖旖许还是会给一个面子，可是自己是什么人，就如自己的嬷嬷说的那样，在高家尚且站不稳，如何有那些发言权。
她又笑了一声，“到底是妹妹，照我说你这及笄怕是前无古人了，往后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敢叫两位公主来当执事了。”
高旖旖把茶杯放下，“只我们心里，倒没什么公主，郡主的。和亲姐妹也没差多少的。”她笑了笑，“三嫂这茶招待我也就罢了，若是递出去到底还是失礼了。一会儿便让我的丫鬟给三嫂包两斤我那儿的茶过来，三嫂尝尝。”
陈氏干笑了下，“妹妹有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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