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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跟屁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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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口气倒不小!冯勤修嗤笑一声,略感无趣。
“呵~你倒是自信,莫不成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封小宝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嘴角微微上翘,一脸惬意。半眯着的桃花眼,倒显得有些狐狸样,狡猾。一点儿不担心会被扔下。
见他这样儿,冯勤修也不再浪费口舌,起身下楼,干脆利落。
此时,说书人虽已散场,这小饭馆却依然热闹,三五成群坐落一起,哪怕素不相识,也能友好调侃两句。时不时夹杂着一些有用的消息,都被人默默记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冯勤修显然是个焦点人物,名声太大,以至于他一出现,底下激烈讨论的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个个眼光灼灼地盯着来人。好似这样就能穿过面具,窥见其容颜。冯勤修面不改色,显然是对这情况司空见惯,而身后屁颠屁颠尾随而下的封小宝显然就没见过这般阵仗。哪怕心眼极多,也不免对此感到惊奇。瞪着眼不说话,冯勤修走哪他走哪,冯勤修停下,他便在他身后一臂之地停下,乖巧的样子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牙尖嘴利。
封小宝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跟在几人身后,小小身板,面对人高马大的几人,这脚程压根就不在一平面上,就连身为女子的方笙月都比他走得快些。封小宝不叫累,也不叫停,反正跑也好,走也好,就是不远不近的跟着。这倔强的小模样,反倒叫逍遥楼几人高看那么一眼。
“你说,楼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小孩就这样跟着咱们,不管了?”方越平日里不着调,脑袋瓜也不够聪明,面对此情此景也只得求助外援。
肖许摇摇头,并不想搭理他,楼主的目的很明确,没彻底拒绝,那就说明有旋转的余地。向后看了看毫无怨言的小孩,肖许嘴角扯起一丝微笑,怕是只要这小孩不自动离开,楼主就会留他下来。说实在的,他也很好奇,这小孩哪来那么大的自信。要真有真才实学,那又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做筹码?搞不懂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些啥。
问不到答案的方越,狠狠别了眼他。真是有够小气的,说说怎么了!就你聪明啊!你不说,我不会自己问吗!方越试图朝楼主走去,可没走两步就被方笙月抓住了。
“哥,你平日傻也就算了,这楼主的事,是你我可以过问的吗!”方笙月没好气的看着自家脑袋秀逗的哥哥,将他那蠢蠢欲动的火焰给掐掉。
“有什么关系,楼主又不是那般小气之人。”方越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方笙月无语地朝他丢了个白眼,楼主自然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可是,你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向来不耐烦与他讲这些事,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行了,楼主自然不是小气之人,但楼主既然没说,咱们也别问,成吗!”
怎么感觉个个都欺负我啊!方越瘪瘪嘴,将目光落到了一旁一直如同隐形人的舒城上。一步作两步的蹭了过去。然后开始大倒苦水。
舒城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当然,面对方越的各种吐槽也不做任何回应。但那时不时落到方越脸上的目光,还是吸引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封小宝。
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封小宝歪着小脑瓜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看着方越滔滔不绝的嘴,他也好想有个人跟他说说话啊!唉……封小宝提了提身后的小木箱,忧伤的叹了口气。闯江湖可真难~
眼见着冯勤修几人朝着城门走去,这是要离开这儿啊~封小宝心中既是兴奋又是茫然,兴奋的是终于要开启这江湖之旅了,可又茫然自己此行的目的!师傅只叫他出来走走,没告诉去哪,做什么,一切全凭自个儿做主。而他确实对着个快意抿恩仇的江湖感兴趣,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是否就像话本中说的那样,痴缠着各种爱恨情仇!但,进了江湖又能做些什么呢?
封小宝踟蹰了,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们。
一个身着红黑色复杂衣裳,体格庞大,看上去就如同一猩猩般的男子,见了人,立刻飞身下马,抱拳向几人打招呼。
“楼主,你们总算是出来了!可叫我好等。”
这男人声音甚是粗犷,大大咧咧,又不失豪气,本以为是个大老粗,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站在一米开外的封小宝。见众人既不介绍,也不见排斥,心下了然,必是楼主有意为之。倒是个心细聪明之人。
“楼主,踏浪也在,您看,你这是骑马还是坐车?”
这次出行,两个目的,一是这东北乔家的老夫人大寿,必得前去祝贺。两月前这邀请函就送到楼里,不得不给这乔家面子。而这一去,路途遥远,少不得花费些时日,车马必须以备不时之需。这二来,逍遥楼在京都所经营的一商铺,传来消息称这大楚皇帝多年来一直寻找的弟弟找着了。这事引起了冯勤修的兴趣,想要去一探究竟,看看这弟弟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毕竟以逍遥楼这情报网都没找着的人,竟然凭空就冒了出来,这巴掌有点响!
“说话这般拐弯抹角的也就只有你了!等着吧,自己会过来的。”冯勤修哪儿不了解这范雄的心思,说个话还要绕一圈,看着是个老实的,肚里的弯弯绕绕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牵过踏浪,冯勤修一个跃身就上去了,乐得踏浪那叫一个兴奋,不停地在原地踏步,只等一声令下,飞奔而去。冯勤修拉着缰绳,眼看着就要陪踏浪撒野一番,封小宝可站不住了。背着那小木箱咚咚咚地跑过来,仰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那双桃花眼,眼见着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封小宝拉着冯勤修的衣摆,意思明确,我就是跟定你了~
见过了这伶牙俐齿,信心满满的样子,如今这尤见我怜的样子倒也新鲜。
“想跟着我?”
“恩。”
“理由?”
“……给我手!左手。”
“手?”冯勤修挑眉,伸过去,看着封小宝垫着脚为自己——把脉?不像!
封小宝拉过冯勤修的手,一眼就瞧见了那古怪的伤疤。果然!怪不得我这小木箱里的小家伙叫嚣着饿了。封小宝嫌弃地扔开那手,仰着脑袋一本正经的说:“你,有病!”
“……”
“嘶——”
“嘶——”
“嘶——”
“嘶——”踏浪也自我感觉良好的长鸣一声,脑袋扬得那叫一个高,甚是得意~
冯勤修好笑的拍拍踏浪的头,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只是面具下那张脸,却神色莫名。转过头,盯着眼前这小孩。这正经的样子可一点儿不像在胡说八道。
冯勤修,无意识地梳理着踏浪颈上的鬃毛,问道:“你刚是在为我诊脉?”
“呵,难不成长这么大,你还没看过郎中?有我这么诊脉的吗?”封小宝无语地捏了捏脖子和肩膀,仰着头也是很累的!扯了扯冯勤修的衣摆,有气无力的再次说道:“咱能下来说话吗?”
“既未诊脉,你又怎知我生病的。”冯勤修跳下马,将缰绳交给范雄,再次问道。
“谁说看病就一定得靠诊脉的。而且你这病啊,说病它也是病,因为不医可是会死人的!可是,你要说它不是病,也说得通,毕竟这可不是靠吃药就能好的。”封小宝绕着弯子,就是不肯老实回答,这不温不火的样子,倒叫一旁的人窝火。
方越就是第一个安奈不住的。看着封小宝事不关己的态度,觉得很是上火。一开始还觉得这小孩可怜好玩,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麻烦。于是不客气地说道:“你这小孩,说话这般弯弯道道是何道理!我们楼主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求人办事还这般不客气!啧~真是没礼貌。封小宝扁着嘴,就叫你们之前留下我了~~
“方越!你这是病非病,说的可是蛊虫?”呵斥了方越,冯勤修盯着封小宝说出了心中的猜想。果不其然,看见封小宝瞳孔紧缩的模样,便知自己猜对了。冯勤修举起手,像着之前封小宝的样子,看了看,一下就看见了不同寻常之处,这伤疤何时长了颗痣?
“呵~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连蛊虫都知道。没错,而且看这蛊虫的大小,怕是得有两年之久了。还是尽早除去得好。”封小宝低着头,脚一下接一下地踢着地上的泥土。显得有些挫败。他在想,这冯勤修既然知道蛊虫,指不定也知道解除的办法,那到时候他就真的得另觅靠山了!
“行了,跟我走。看来你之前在饭馆说的不是什么信口开河之语。”
饭馆说的?莫不是那句——你还是留下我比较好?
“那当然~~”封小宝如愿以偿,那叫一个高兴了,看来不用再找靠山了~~~师傅说了,找靠山得谨慎,就那个冯勤修就不错~没想到我一找就成功,我果然是个天才。
“诶,那你不查查到底是谁下的蛊吗?这下蛊之人可真的是用心险恶哦!”封小宝屁颠屁颠的跟在冯勤修身后,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可是却如同一只大获全胜的公鸡,仰着头,好不得意。
“查,当然要查,不过不急于一时。”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好似一点不着急。封小宝就纳闷了,这中毒之人虽说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但见他优哉之举倒也显得从容不迫,好似没有一点性命之忧。反倒是这周围站着的下属,个个面色凝重,煞白煞白的,没一丁点儿血色,不知情的还以为中毒的是他们呢。
不过由此看来,这些人虽不知冯勤修中了蛊毒,却也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众所周知的大事,而且跟这蛊毒脱不了干系。封小宝本就是个八卦的人,见此情形倒也饶有兴趣。可惜尽管有这兴趣也得有人买账才行。唉,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