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世风当真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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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大早，刚四点的时候，正在梦里代表大唐跟狼牙军的山狼将军厮杀的木昔就被她妈妈喊了起来。
“妈，你这么早把我叫—叫—叫起来干吗啊？”木昔努力回忆着梦里的战况，一边揉眼打哈欠，一边又一头栽倒在床上，“又不是我结婚，我也不是伴娘，你让我再睡会儿。”
她妈妈一把把她被子掀了：“昨晚那几个闺女瞎喝酒，有个伴娘喝倒了，还醉着呢。你俩个头身材差不多，你穿她的衣裳，给苗苗当下伴娘吧。”
木昔一下就吓清醒了，然后赶紧拒绝道：“拉倒吧，她家给伴娘挑的裙子难看死了，画的那个大浓妆也难看死了，爱谁谁，我不去。”说完，她抢回被子来往自己头上一捂，缩成一团，开始一动不动地装死。
从小到大，只要木昔做出这种举动，那就是她打定主意不去做什么事了。全家人都知道：如果硬把装死状态的木昔从被子里拎出来，那么随之而来的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发，因此她妈妈就没了辙，关上门出去了。过了会儿，她奶奶、她婶子还有苗苗分别来了一趟，好言好语地劝她，她依旧是一动不动。三人当然不会在这种日子里把她惹爆炸，所以劝不动就不管她了。
不过她奶奶替苗苗着急，所以在关门出去之前，愤愤地大声骂她道：“一家子都快急死了，就你闲得叮当响！求着你你都不肯帮忙，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木昔不为所动，在被窝里缩到五点半才爬起来洗漱换衣裳。收拾停当后，她一出门，就在院子里看见背对她站着的曹炎烈了。
院里的人挺多，但是忙着做事的不多，多数是凑在一块嘻嘻哈哈地说笑。木昔本来以为曹炎烈会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一边，却没想到他正跟几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一块说话。他说话不多，多数时候在听，偶尔搭两句话，却也算融得进去。
木昔暗自称奇，然后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却不想她刚走到曹炎烈身后大概一米那么远的地方，曹炎烈就转身跟她打了个招呼：“你起来了？”
“是啊，起来了。”被发现了的木昔有点尴尬，“你们说得挺开心啊，哈哈——”
曹炎烈跟那几个人说了一声，就转向木昔，道：“我正好有事要问问你。”然后他把木昔领到了院子最东头没什么人的角落里，问道：“怎么了？你还在气你妹子让你喝酒吗？”
“没怎么啊？”木昔听了这话简直是摸不着头脑，“将军，你在说什么啊？我表情看着不好吗？”
曹炎烈道：“早上听见你祖母训斥你，我找旁人打听了下，原来是你不肯当那个……伴娘。我以为你还生她的气才会不肯。”
其实木昔不肯当伴娘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她见过那俩妹子为了当伴娘买的小裙子，又冷又难看；再一个是苗苗他们这群孩子一向比较疯，闹起来没个分寸，木昔才不想冒着被人吃豆腐的风险给这个对自己并不友好的堂妹当伴娘呢。这话解释起来倒也不难，可木昔忽然起了坏心眼，就板起脸来，添油加醋地形容道：“将军，你听我跟你说：假如我当这个伴娘的话呢，到时候我得跟那边的伴郎站在一块，手挽手；而且新娘不能喝酒，我就得替她喝；噢对，到时候还得去拦门，万一新郎进不来，一急之下叫伴郎把我拦腰抱走了——我这不是没答应嘛，将军，把你四经八脉里汹涌的杀气收一下！”
曹炎烈眉头皱成一团，黑着脸道：“世风当真放肆。”
这个“放肆”用的精妙，木昔笑到锤墙，然后忍不住跟柳易娘分享了一下这个故事。
柳易娘竟然秒回：“我突然想到，等你跟你家将军结婚的时候我去拦门，我叫他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本来只是看着“结婚”俩字，木昔都已经压不住脸上幸福地傻笑了；而看到后头这个设想，木昔脑海里更是立刻出现了上次柳易娘OT了野团水然后被boss曹炎烈一招秒的画面，差点没笑倒在地上。笑了半天之后，她才又跟柳易娘说：“你竟然起这么早，真是稀罕。”
柳易娘发了个“关爱傻子的眼神.jpg”，说：“我的哥，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怎么可能起这么早，这是通宵。”
“通宵了，为什么啊？ddl？”
柳易娘说：“我打了个垃圾野团，纠结到两点半才过了，过了之后又拍了会儿玄晶打了会儿三庄主打了会儿木桩。”她发了张截图过来，图里一个成男一个萝莉并肩站着，一人提着把新亭候。然后她说：“傻歌靠CW碾压我很久了，今晚新CD，老娘要让他认识一下谁是真正的爸爸。我先睡会儿，晚安。”
木昔沐浴着初升的太阳洒下的日光，回了俩字：“晚安。”
又过了一会儿，新郎家的人来了。伴娘只有两个，拦门两个人却不够，就叫没当伴娘的小姐妹还有木昔也都去拦。木昔意思了意思，过去伸了下胳膊就转头跑了。
后来这群小孩果真闹得很厉害，一会儿尖叫一会儿大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个伴娘的裙子竟然还掉了下来，直接就走了光。木昔看得目瞪口呆，接着赶紧转身去捂曹炎烈的眼，结果一转身按到的却是他的后脑勺。
木昔看着院里某些都非但不知道转过脸去，还在那笑的男人，油然而生满满的优越感。
这天男方把新娘接走后，就没女方什么事了，因此吃过午饭，木昔就又赶紧带着曹炎烈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这两天木昔总觉得累得不行，除了跟曹炎烈一起扯闲篇的时候，她随时都想往地上一趟，立刻进入重伤状态。可高铁一开动，她突然就满血复活。高铁上人不多，她跟曹炎烈前后左右都是空座，她就啃着某连锁快餐的虾堡，兴冲冲地给曹炎烈讲起了自己之前说的那个计划跟曹炎烈说了。
“你知道照片是什么对吧？”木昔说，“知道了我就不跟你解释了。——总之就是，你穿着铁甲，我们给你拍照片。这样就算几十年后你变成个老头我变成个小老太太后，我们也可以重温你如今的英姿啦！”
曹炎烈两眼亮了亮，却道：“是个好办法。只是我记得你说过：我若穿那身衣裳出去，多有不便……”
“没关系，随意他们围观，我们就说是在拍cosplay。”木昔说完又解释了一下，“cosplay就是说……比如说我吧，我游戏里玩的是天策，但是我自己又不是天策府的。假如我穿一身天策的甲去拍照去录视频或者去漫展，这就叫cosplay。——或者我换个比喻：假如我打扮成游戏里曹姐姐的样子，就叫cosplay。”
曹炎烈拿了根薯条慢慢嚼了，然后他道：“我懂了。旁人只道我是在假扮游戏里那位山狼将军，却不知我就是我，对么？”
“对对对！”木昔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高兴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好，“就是这样，将军你太聪明了！”
“多亏你讲得明白。”曹炎烈笑了笑，然后问木昔道，“那你呢？”
木昔一下没反应过来：“嗯？我怎么了？”
曹炎烈道：“旁人给我照相，那你在何处？”
木昔这才明白过来，忙道：“我当然在你旁边啦。不过不给我照相，我当后勤，在一边看着，给你还有摄影大大递水。”说完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柳易娘说她也想去，说不定还会带上陈远歌……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找个借口让他别来吧？”
“倒也不至于不想见他，来就来了，不要紧。”曹炎烈又拿了根薯条，“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照相？”
木昔有点后悔夸他聪明了。
然后她好好地捋了一下，重新又解释了一遍：“是这样的，将军，拍这个照片的时候呢，我们会找合适的地方拍，假装你在古代——哦，就是说，你们那时候。我呢，现代人是不出镜的，就算我帮你扯一下衣袖披风什么的，回头也会被P掉的。——‘P掉’的意思就是说，后期从电脑上把我从画面上抹下去。”
“这不好。”曹炎烈皱起眉来，“等你我都老了，只能看见我如今的模样，却看不见你如今的模样，不好。”
木昔差点没忍住扑上去抱住他再不由分说地亲他一口，然而她现在满手的油，手里还拿着半块原味鸡，只好作罢。她想了想，道：“重点是拍你，最后我们可以合个影。本来柳易娘还建议说我可以出军萝或者军娘的cos。但是吧，一来我没玩过cos，不会玩；二来天策的cos道具好贵啊；三来不管是军萝还是军娘，跟你一起拍大概只能拍出‘孤胆天策单挑叛军首领’这种效果吧……”
曹炎烈哈哈大笑，笑完也就不再坚持要跟木昔一起照相了，只是道：“你平时也该多照相，等咱们老了，还能看到你如今的模样，那该多好。”
刚才还细嚼慢咽的木昔好似忽然通了电似的，狼吞虎咽地啃完那块原味鸡，跑去洗了洗手，回来就举起手机道：“来，将军，我们来自拍！……”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世风当真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