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燕燕于飛

10、第十章：那一季烟花灿烂

　　第十章：那一季烟花灿烂

　　“嗨，在想什么？”今天是元旦，方绯抱着偌大一只唯尼熊走进病房，却发现傅君睿垂着眼睫，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君睿抬起头，首先望见她手中那只嫩黄色的大熊，蹙了蹙眉，“不是我给你的那只？”
　　他买的那只，在她盛怒的时候被扔下楼梯，很不幸地沾上盆栽的泥土。后来他虽然很努力地清洗，但再怎么洗，都总是留了块淡淡的污渍在上面。
　　“当然不是。这个是我新买的。”她将手里的熊宝宝递给他，笑眯眯地道，“新年快乐。这个是新年礼物哦。至于你买的那只，这辈子只能被我抱在怀里啦。”
　　真是孩子气的举动！
　　傅君睿望着她，莞尔道，“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探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满意地发现温度正常。前两天他忽然发烧，害她紧张得半死。
　　“嗯，好多了。”傅君睿微笑着，道，“对了，帮我开一下窗好吗。”
　　“好。”方绯立刻跑到窗台边，拉开窗帘，让阳光流泻一室的温暖。这些天来，她已经知道他的习惯。每天清晨，他总是让她拉开窗帘，享受着淡金色的阳光。
　　“绯绯，来这边坐下。”傅君睿拍拍床沿，温柔地道，“我有话和你说。”
　　“哦，好。”
　　“昨天我和奶奶商量过了，绯绯，我想去美国接受治疗。”
　　“什么？你要去美国？什么时候？”方绯大吃一惊，他要离开她，一个人去美国吗？
　　“奶奶很早就联系好医生，只等我答应。”傅君睿望着她，静静地道，“飞机票定在下个星期一。”
　　“等你答应？以前你都没有答应，为什么现在忽然……？”方绯心头有些酸酸的。即使知道他去美国是为了治疗，但是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就好像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要被生生割舍一样，心好痛。
　　伸出手，冰冷的手掌包住她的，傅君睿低声道，“以前不愿意去，是因为没有必要。无论爷爷还是爸爸，他们都经历了无数次的治疗，但都无济于事。所以我一直对此不抱多大的信心。但是这次，奶奶说她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他们在看过我家的病史和我个人的病例后，认为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治愈。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想放弃。因为我现在有了你，我不希望你承受失去我的悲伤。”
　　紧紧的抱着他，方绯低低地呜咽，“可是——可是我会舍不得。你要去多久？你会不会——会不会忘了我？”
　　“傻瓜。我还没有走，你哭什么？”傅君睿搂着她，努力微笑着道，“医生说，如果想要痊愈，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也许更久。绯绯，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努力早些回到你身边。”
　　“我可不可以陪你一起去？”方绯闷闷地道。她就是不想和他分开，一分钟都不想，何况至少需要两年。
　　“绯绯，现实一点。”傅君睿失笑道，“你不想读书了吗？即使现在帮你办理那边的学校，等到批下来也至少要一年。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真的。”
　　“你就不怕我喜欢上别人？”方绯皱皱鼻子，不甘心地道。
　　傅君睿沉静下来，用如水般干净澄澈的眸光望着她，“绯绯，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爱上了别人，或者我在美国接受治疗时发生了意外，你不要顾及我，努力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说得什么混帐话。”方绯握起拳，想要狠狠地捶他，偏偏下不了手，值得用力一敲床榻，怒道，“你要是敢在美国有什么意外，你就看着我像奶奶一样，守着傅氏过一辈子吧。”
　　这些日子，傅老夫人已经开始让她接触傅氏，并言明等她毕业，立刻进入傅氏担任总裁特助的职位，协助傅老夫人处理一切。天知道，她原本的梦想是要成为一个金牌记者，现在看来，这个梦想是不可能实现了。然而，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没天良地想要把她推给别人。真是气死她了。
　　拉起她的手，发现已经被敲红了，傅君睿心疼地责备道，“绯绯，你做什么？”
　　“谁叫你气我？再气我，迟早这个手会废掉。”方绯恨恨地道。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傅君睿垂下眼眸，低低地道。
　　“这还差不多。”方绯嘀咕了一声，情绪依然低落。
　　“绯绯——”傅君睿轻轻唤一声。
　　“嗯？”靠在他怀里，方绯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我和奶奶说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白房子看看。然后，我想再去圣心一次，你说乐乐已经出院了是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他用轻柔的嗓音娓娓诉说着，方绯有些想哭，她用力揉揉眼睛，道，“好，你想去就去吧。程院长一直很想念你，还有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你。对啦，你别忘记买吃的给他们哦，不过这次我不会再欺负你，让你提那么多东西了。”
　　她不禁想起第一次带他去圣心的时候，曾经那么顽皮地将所有的东西都丢给他，看他吃力地提着的时候，她甚至得意地直笑。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得心疼。奶奶说，那次他被司机送回家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发烧了，后来更是烧得厉害，在医院足足住了十几天。为什么他当时却什么都不说，那么喜欢逞强，却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绯绯，你想到哪里去吗？我陪你去好不好？”就要去美国了，然而，却好想多陪她一会儿，好想与她一起分享生命中的欢乐。
　　“如果我说想去游乐园，你也陪我吗？”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方绯问道。很早很早就想去游乐园了，小时候没有人带她去，长大了没有人陪她去。这一直是她生命里的遗憾。
　　“我陪你去。”傅君睿微笑着承诺。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会努力做到。

　　※ ※ ※ ※ ※ ※ ※ ※ ※

　　方绯怎么也没有想到，生平第一次去游乐园，居然如此的声势浩大。回想今天一早，她和傅君睿一起回到圣心。他确实没有失言，毫不吝啬地买了不知凡几的零食，甚至让店主眉开眼笑地免费将这些零食送到圣心。
　　乐乐的精神很好，脸蛋红扑扑的，像只熟透的大苹果。他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拉小提琴，她拉得并不好，指法也有错误。君睿稍稍指点了她一下，不一会儿功夫，小女孩就能拉出一首茉莉花了。
　　临走的时候，乐乐期待地望着傅君睿，问他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她还想学好多好多的曲子。
　　童言童语，却听得方绯有些心酸，急急拉着傅君睿离开了。再后来，他们回到可爱的白房子，那几个馋鬼居然不顾君睿的身体，死缠活赖地要他做午饭。这还不算，喂饱了他们后，在听闻他们两人要去游乐园的时候，杨潇潇先是大笑三声，拼命嘲笑他们幼稚。没想到片刻之后，就在夏韵初的一个眼色下，立刻要求随行。而夏莹初则可怜兮兮地扯着唐靖的衣服，无声地表示着自己的渴望。
　　结果，原本清静的两人世界就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六人行。
　　“阿靖，人家要这个。”夏莹初指着一只可爱的玩具考拉，将手里的圈圈交给唐靖。连续扔了十几下都没有扔到，这次小丫头学乖了，直接将圈圈交给唐靖。
　　轻轻松松地一扔，正中目标，考拉立刻被抱进夏莹初的怀里。
　　方绯眨眨眼，朝傅君睿道，“我也要。”
　　“我没阿靖那么厉害。”傅君睿苦笑着接过一个圈圈，对着目标瞄了很久，却依然落空。
　　他无辜地望着她，“对不起。”
　　嘟着嘴，方绯决定自力更生，一个圈圈扔过去，什么都没有套到。闷闷地瞪着唐靖一眼，她将圈圈再次塞到傅君睿手里，“这次该你了，套不中的话，换我来套。我就不信套不到它。”
　　结果，在第九个圈圈的时候，傅君睿不小心手被撞了一下，微微一偏，居然套中一只可爱的无尾熊，逗得方绯眉开眼笑了好久。
　　反观杨潇潇就比较可怜，浪费了二十几个圈，最后还是夏韵初比较幸运，自给自足地逃了只青蛙，一看之下，发现并不喜欢，于是塞给可怜的男友。害得杨潇潇一路上抱着青蛙四处跑，惹来一片好奇的目光。
　　一路逛下来，夏莹初对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想掺上一脚。不管是高刺激性的云霄飞车，空中飞人，抑或是小孩子玩的碰碰车，升降梯，她都缠着唐靖玩了个遍。
　　夏韵初多数时候都只是静静地看着，然而碰到惊险刺激的项目，又都忍不住拉着杨潇潇尝试。两三个项目下来，杨潇潇的手被她抓得彻底淤青。可怜他疼的龇牙咧嘴，在亲亲女友歉意的目光下，却还要咬牙说没事。
　　方绯什么都没有玩，只是陪在傅君睿身边，抱着那只无尾熊，幸福地笑着。
　　“对不起，绯绯。”傅君睿歉然道，“说好陪你来游乐园，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玩到。”
　　望着半空中疯狂尖叫的游客们，他垂眸苦笑，这一生，恐怕他再无可能陪她玩这样的项目了吧。
　　“傻瓜。”方绯用力拉下他，在淡色的唇瓣轻轻印上一吻，“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好开心。你绝对不会知道今天我有多么幸福。”
　　“绯绯——”傅君睿面颊一红，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去。
　　“呵，卿卿我我够了没？”杨潇潇一拍他的肩，笑道，“时间不早了，韵韵和小丫头也玩得差不多了，怎么样，一起回去？”
　　“不了，我必须回医院了。今天出来虽然说是奶奶同意的，不过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傅君睿微笑着道。
　　唐靖走过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真的准备去美国了？”记得这几年来，他和潇潇没少劝过他去国外治疗，都被他笑着拒绝了，然而这次，为了心爱的女孩，他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嗯。”傅君睿淡淡一笑，点头，“我希望一直一直活下去，直到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六个人还能聚在这里，回忆几十年前的今天。”
　　“一定会的。祝我们一起活到发秃齿摇。”杨潇潇用力搭上两人的肩膀，收紧手臂。
　　三人紧紧地拥在一起，齐声笑道，“好，祝我们一起活到发秃齿摇。”

　　※ ※ ※ ※ ※ ※ ※ ※ ※

　　机场
　　傅君睿静静地站在候机室里，目光不断地在人群中游移，寻找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
　　“怎么还没有来？”杨潇潇有些焦躁地道。这个方绯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了，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打她手机也打不通，怎么回事呀？难道她真的不想见君睿一面了吗？等君睿去了美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了。
　　“她今天考试。”傅君睿微微一笑，为她辩解道。谁都没有想到，他登机的这天，正好是她新闻学考试的日子。为了送机，方绯本来要放弃这门考试的，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唐靖拿出手机，再次拨下方绯的号码，却还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他皱了皱眉，道，“我去找找。”
　　说完，便向外走去。
　　“人家和你一起去。”夏莹初拽着他的衣袖，快步跟了上去。
　　“你说方绯来得及赶过来吗？”目光不断地逡巡着，杨潇潇问。
　　“无论赶不赶得及，她一定会来。那样就够了。”露出一抹单纯而满足的微笑，傅君睿道。
　　“你这家伙，女朋友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送机，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你不希望她来吗？”杨潇潇瞪了他一眼，无法理解地道。
　　“我当然希望她来。但是，即使她赶不过来又如何呢？”傅君睿淡淡地道。
　　“如何？那你至少要有两年看不到她了你知不知道？”居然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昨天，前天，大前天，她几乎天天都陪在我身边。甚至今天早晨，她在考试前都赶到医院来陪我。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即使在登机前见不到她又如何，她的样子我几乎闭上眼睛都能画下来了。”傅君睿玩笑道。
　　“服了你了。要是我要离开两年，韵韵不来送我的话，我要郁闷死了。”杨潇潇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
　　夏韵初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XX航班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加紧登机。”广播声响起，候机室的人流立刻涌动起来，纷纷朝登机处走去。
　　纷沓的脚步声中，唐靖走了过来，摇了摇头，“没找到她。”
　　“君睿学长，别着急哦，也许学姐马上就会到了。”夏莹初咬咬唇，稚嫩地安慰道。
　　有趣地摸摸她的脑袋，引来唐靖警告地一瞥。眸中流露出一丝顽皮的神色，傅君睿无辜地回以一笑。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老夫人还在飞机上等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严肃男子提着行礼，踏上一步，沉声提醒道。
　　傅君睿望了入口处一眼，恳求地望着他，“郑叔，请再给我五分钟。”
　　郑叔点了点头，无声地站到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方绯却依然没有出现。傅君睿微微苦笑，嘴里虽然说得豁达，但毕竟是想见她的。
　　他想起她今早阳光般灿烂的笑颜。
　　“君睿，你要等我哦，我一定会早早交卷，赶来送你的。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哦。”
　　绯绯，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赶得及过来吗？
　　我好想你。
　　“亲爱的旅客，XX航班十分种后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加紧登机。”系统广播再次回响在候机室内。
　　“少爷——”郑叔望了望傅君睿，无声地敦促着。
　　傅君睿点了点头，对唐靖等人道，“我该走了。”
　　杨潇潇踏前一步，用力抱着他，“等着你回来。”
　　给他一个回抱，傅君睿拍拍他的背，道，“一定。”
　　半晌，他微笑着朝唐靖伸开手臂，“阿靖。”
　　深深吸了口气，环住他消瘦的肩，唐靖沉声道，“保重。”
　　“君睿学长，人家会非常非常想念你的。”夏莹初眼睛一红，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惹得唐靖慌忙拿出纸巾，拍哄安慰着。
　　“早点回来。”冰美人难得露出淡淡的微笑，道，“我会想念你亲手烹饪的美食。”
　　“谢谢。”傅君睿微笑颔首，深深望了他们一眼，跟随着郑叔的脚步，朝入口处走去。

　　※ ※ ※ ※ ※ ※ ※ ※ ※

　　“让一让，请让一下。”
　　繁忙的街头上，一个娇俏美丽的女孩气飞快地奔跑着。一路上，她不断撞上过往的人群，洁白的额际已经渗了层薄汗。
　　好不容易看到一辆空载的出租，她立刻招手，跳进车内，道，“XX机场。先生，请快一些好吗？我赶着送机，再迟就来不及了。”
　　司机点了点头，一踩油门，汽车绝尘而去。
　　靠在椅背上，方绯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心情却越来越急躁。如果在君睿离开前，她都来不及见他一面的话，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原本想得好好的。一个半小时的考试，她只需要45分钟就足够了。提早交卷的话，她还有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赶赴机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半小时后第一个做完的学生就交了卷。那并没有什么不好，鼓励她努力做题嘛。但没料到那家伙出了考场后居然利用手机作弊，还好死不死地被老师抓了个正着。当即，整个考场被封了起来，监考老师宣布，为避免嫌疑，谁都不准提早交卷。这下她可彻底懵了。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她三两下将东西塞进包里，冲出学校，跳上一辆出租车，没想到中途居然遇上车祸，车龙堵了几百米长。要不是她当机立断下了车，全速跑到几百米之外的地方再行叫车，只怕现在她都被堵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
　　上天啊，请你把时间停止下来吧。
　　方绯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断地祈祷着。
　　良久，她睁开眼，打开手机。无数条消息涌了进来。
　　“方绯，你在哪里？”
　　“学姐，你到了没有？”
　　“飞机快要起飞了，你究竟在干什么？”
　　“君睿就要上机了，速来。”
　　“方绯，你究竟怎么回事？”
　　……
　　唐靖的消息，杨潇潇的消息，夏莹初的消息，甚至夏韵初都发了一条过来。然而，却独独没有君睿的。
　　为什么？是不是，你对我失望了呢？
　　君睿，等我。
　　你答应会等我的。
　　深深吸了口气，方绯再次闭上眼睛，不住地祈祷。
　　终于，疾驰的汽车在机场门口停了下来，她匆忙递过车资，连零钱都没有要就冲下车去，惹得司机将头探出车窗，好奇地望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
　　一路飞奔，她几乎觉得皮鞋的鞋跟都要被跑断了。然而，不断前冲的身影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一眼看见了唐靖。夏莹初抽泣地窝在他怀里，眼睛红红的。杨潇潇与夏韵初两人手挽手，一言不发，沉默地跟在后面。
　　君睿呢？
　　气喘吁吁地望着唐靖，还没来得及开口，方绯忽然听见一阵轰隆的声响。
　　那是——？
　　蓦然抬头，银色的飞机逐渐飞上天空。蔚蓝的天际，那抹银白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视线中，独剩下机尾带起的纤长银带，在淡金的阳光下久久萦绕。
　　不知何处飞过一道金芒，“啪”一声，在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礼花。点点烟花缭绕，伴随着逐渐消失的银带，金色的礼花也渐渐淡去，不留一点痕迹。
　　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方绯怔然望着天际，良久，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静静地划过脸颊。
　　“滴，滴滴。”
　　捏在掌心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无力地打开翻盖，却在看到发信人姓名的时候不可抑止地轻颤起来。
　　“绯绯，我爱你。”
　　再度仰头，蓝天白云都仿佛化作那人淡淡的微笑，温柔而澄静。方绯深深吸了口气，泪痕未干的面庞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