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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特别任务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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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见亮,琥珀就起床了。她在卧室里,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接着走到桌边,把那里的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谨慎地看了看。
纸上用黑墨写着一些特别的话,经过晾了一夜,已经彻底干了,她这才将纸小心翼翼地折起,放进了上衣的口袋。
完成这一系列举动过后,她出了房间,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口,她在那里停着,用最小弧度的动作拧下门把,把门推开,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这是耶妮居住的房间,此刻,她正处在熟睡状态中,没察觉到有人进门了。琥珀走进去后,停在床边,弯下腰,将那下垂的被子拉到了耶妮身上。耶妮感觉到更暖了,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琥珀直起了身,凝视着熟睡的耶妮,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其实,琥珀很庆幸有耶妮陪伴着,这样一来,她便不那么孤独了。之前的日子,都是耶妮照顾她,现在反过来了,轮到她照顾耶妮,她也享受这种照顾别人的状态,内心感到满足,经过了这些日子,主仆俩的关系更加好了。
琥珀停在床边默默地注视了耶妮一阵,然后离开了。
之后,她出了农庄,沿那条蜿蜒的小径进了城,前往了城市西区的“石门街”。时刻尚早,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琥珀穿过街道,走向了街边的公告栏。
她看上去有点神秘,想要做一件不能被人注意的事,停在公告栏前,来回地望望四周,确信四下无人后,才有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叠好的纸,迅速把它摊开,又从口袋里取出粘贴工具,将它贴上了公告栏。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退到了街角,躲进了角落里,远远地注视着公告栏前方的动静。原来,那不是一张简单的纸,而是一张特别的告示,上头用工整的字体写着:
“如果你是女士请看这张告示,不是就免了。看告示的女士请注意了,如果你正饱受家庭矛盾的困扰,具体地说,如果你的丈夫有暴力、酗酒、赌博、不归家等问题,请扯下纸张右下角的章印,会有专门人士尽快上门,替你解决问题。”
原来,琥珀一大早出门,竟是想帮别人解决家庭矛盾。告示的右下角有一个红色的章印,这章印是心形的,那是她拿自己的印章盖上去的,印章是小时候父亲给她的礼物,下葬的时候,它跟她一起被埋葬了。
当她在农庄醒来,她手里正握着它。另外,纸上的字也是她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她是真的把这事当成一项庄严的工作来做,而非一时心血来潮才想做这事。
前二十年的时光中,她一直被病痛折磨着,这病痛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从来不敢想其它的事。
重生之后,她的身体痊愈了,灵魂也重生了,心底更衍生了一股澎湃的情绪,这股情绪惹得她无法自控地想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她很想帮助需要帮忙的女士解决家庭矛盾。
不过,她的计划并不顺利。她足足等了一上午,也没有等到对启事感兴趣的人,临近中午才等来了转机,她看到一位中年女士靠近了公告栏。
来人是位矮个子的女士,她身形滚圆,头上裹着灰色的遮面巾,这遮面巾将她鼻梁以下的部位全遮住了,看不清她是什么样子。
只知道她稍显紧张,行进的过程中,一直左顾右盼,仿佛在避着什么人,到了公告栏前,她还是一样,东瞧瞧西看看,满是警惕。她在公告栏呆着,踮起脚,快速地浏览着公告栏上的告示,当读到琥珀贴出的告示时,她愣住了。
过了一下,这女士才回神。回神之后,她迅速地伸出手,撕下告示的右下角,再急匆匆地离开了公告栏。琥珀在街尾的角落里,将这一幕都看清楚了,待对方走得够远了,她也默默地离开了躲避的角落,跟上了对方的步子。
傍晚的时候,嫣嫣夫人的家门外驶来了一辆马车,这景致可真有点罕见。
了解状况的人都知道,这马车可不是经常出现在这里的,它做工典雅,车体线条流畅,车身表面微微发亮,整辆车呈现漂亮的玫瑰红色,乍一看,像是一件做工考究的家具,两匹黑色骏马停在前方,这骏马四肢细长,有节奏地翻腾着马蹄,牵引车厢行过街面的距离。
马车的顶棚上,两个金黄色的铃铛悬在那里,在马车行进的过程中,这两个铃铛一直响个不停。
位于驾驶座的驾车者是一名壮汉,他穿着黑色的长外套,头戴着一顶皮毡帽,目光冰冷,样子凶狠,像是某种类型的军人。待马车到了合适的位置上,他将缰绳猛地一勒,马车停下了。
之后,他跳下了驾驶位,走向后方马车厢的方位,打开车门,朝着马车厢稍稍地垂头,请示道:
“到家了,请下车吧,老爷。”
这话语满是谦卑。想不到,面目凶恶的大汉竟然这么谦恭有礼,恭候老爷的整个过程中,他都低低地垂着头,表达恭敬。紧接着,他口中的老爷从马车厢中探出身来,下了马车。
下马车的人就是跟前大宅子的一家之主,名叫默维斯,是位年过半百的男士。他中等个子,头发也花白了,额头上还多了很多皱纹,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儒雅,魅力不减。
等他出了马车厢,沃尔夫走到车门前,探头进去,将一个小小的黑色手提箱拎了出来。
然后,大汉提着手提箱,跟在默老爷身后进了家门。等双方走到大厅门口,老管家提瑞迎了过来。老管家很久没看到老爷了,显得有点触动,问候道:
“老爷,您可回来了。”
“嗯,提瑞,科尔呢?”
默老爷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自家公子,一开口就问起科尔。老管家答道:
“少爷跟夫人在饭厅用餐呢,老爷,您也去吧。”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的,老爷。”
说完,提瑞退下了。默老爷转头,朝提手提箱的大汉吩咐道:
“我先去看看科尔,沃尔夫你把手提箱放到我房间的柜子里,事情我们晚上再谈。”
“是的,老爷。”
沃尔夫点点头,提着手提箱离开了。默老爷停在原地,目送着大汉穿过走廊,之后才开始踱步,朝饭厅的方位走去。
与此同时,在饭厅里,嫣嫣夫人和科尔正在餐桌旁用餐,维岱也在这里,不过,她没有用餐,而是陪着夫人和科尔用餐,此刻,她并没有穿着参加宴会时的白色长裙,而是换回了自己的蓝色长裙,在桌面一动不动地站着,满脸恭敬。
整个用餐的过程中,科尔都不断地瞄着她。
是的,科尔不断地瞄着她,连饭也没心思吃,不断地注视她。维岱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注视,觉得很不自在,侧着头,将科尔的注视避得死死的。
不过,科尔并非发现维岱是名美人才注视她的,由始至终,他只是觉得维岱异样才注视她,自从那晚看到维岱掷水果刀的表演,他就念念不忘,觉得表演太精彩了,还想再看一次。
接着,他放下了餐具,用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接着将这手帕抛开了,神秘兮兮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某种东西。接着,他把掏出的东西一把抛给维岱:
“喏,接着。”
维岱一把接住了科尔大少爷扔出的东西。等把那东西握在手里,她垂下视线看了看,发现那是一副扑克牌。与此同时,科尔吩咐道:
“表演一下吧。”
“我不会。”
“既然你能表演飞刀,也能表演扑克吧,维岱?……对了,你是叫维岱吧?”
维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那个名字。她总是很沉默,把能省掉的话都省了。同一刻,科尔的表情变了,变得有点悔恨,摇着头说:
“啧,我居然记住了你的名字,我真难理解我自己啊!”
科尔是不会随便记住其他人的名字的人,有时,家里的婢女来了一年了,他都没记住叫什么,维岱才来了几天,他就记住了她的名字,会悔恨是可以理解的。
他定了定神,遗忘了暂时的悔恨,瞄了瞄桌面盘子中的青苹果,说:
“维岱,我要你抽出一张牌,把桌面盘子里的苹果切成两半,你能办到吗?”
维岱是能办到这要求的,不过,她没有按照科尔的吩咐那样做,而是望了望夫人,等着夫人的命令。嫣嫣夫人阻止道:
“科尔,认真吃饭,别有那么多无理由要求了。”
科尔靠上椅背,慢悠悠地说:
“这可不是无理要求,妈妈,我只想看看表演。富贵人家吃饭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乐师演奏,我不喜欢听音乐,看点表演还不行吗,不然我何苦冒着倒胃口的风险,让她在一旁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