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1》王一又

54、特别任务2

　　答句很笃定。嫣嫣夫人听闻后暗暗吃惊，心想着，怎么会这样呢？她忙问：

　　“提瑞你说当然不是，答得这么笃定，就是说你压根不认为维岱跟美这种字眼有任何关系，对吧？”

　　老管家诚恳地点了点头，说：

　　“是啊，夫人。除非是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否则就是我说的那样，兰小姐并不是名美人，毫不具备吸引力。”

　　听了老管家一席话，嫣嫣夫人心底的疑惑更重了，觉得当中一定出了某种问题，才导致维岱的面容在不同的人看来截然不同。她又停顿下来，仔细想了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可还是想不透缘由，问道：

　　“如果你不是以现在的年龄看维岱，而是以二十岁时的态度看维岱，会觉得她是个动人的姑娘吗？”

　　老管家笃定地答道：“当然不会，无论我多少岁，我都不会认为兰小姐是一个动人的姑娘！”

　　这坚决的态度将维岱的美彻底给否决了。这时，嫣嫣夫人开始认识到不同的人看维岱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并不是一种巧合。她迫切需要时间把内心的答案给想清楚，摆了摆手，向老管家吩咐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的。”

　　随即，老管家转身离开，朝门口走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嫣嫣夫人想起了什么，叮咛道：

　　“噢，提瑞，记得不要把我问你这件事情向少爷提起。”

　　“是的，夫人。”

　　老管家离开了。之后，嫣嫣夫人独自在书房内思索那个费解的难题。她在心里问自己，到底为什么，维岱的相貌在不同人的眼中会呈现两极分化的状态呢？一些人觉得她很美，可另一些人就不是。迷惑中，她从抽屉中拿出了钢笔和笔记簿，翻到笔记簿空白的一页，拧开钢笔，开始在纸上写起来：

　　“我看到的维岱很美，莉儿也是，可科尔和提瑞就是相反的态度。”

　　写到这里，她便止笔了，用钢笔敲着笔记簿的边沿，听着那“咚咚”声，思索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同一个人的外貌在不同的人的眼中真的有天跟地的差别？

　　是的，一个美人在不同的人眼里，美貌度可能是不同的，有人认定她是七分的美人，有人认定她是八分的美人，但无论再不同，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名美人是美的，跟丑不沾边。可是，科尔和提瑞就是完完全全把维岱归类为丑人的态度，甚至有一种避之不及的表现，这太不同寻常了。

　　嫣嫣夫人被这个难题给持续地困惑着，头都有点痛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同时，她还在一直凝视着自己写下的那一行字，凝视着凝视着，便发现了某种奇怪的逻辑。

　　接着，她用钢笔把自己和莉儿圈了起来，注明是女性，又把科尔跟提瑞圈了起来，注明是男性。这样一标注，谜底就清晰了。她察觉到，能不能认知维岱的美貌是跟旁人的性别相关的，女性就能认识到维岱是一个大美人，可男性就不能有这样的认知了。是啊，只可能是这种解释，否则就说不通。不过，这状况也太怪了，嫣嫣夫人从未见过。

　　然后，她将手中的笔记簿放下了，决心要另采取一个办法来验证一下这发现。转眼到了第二天，嫣嫣夫人把维岱叫到书房，把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放到桌面，对维岱说：

　　“这是给你的东西，看看吧。”

　　维岱不知道纸袋里会是什么，轻轻地打开它看了看。她看到里头是一件白色的衣物，怕弄脏它，便没有把它拿出来，问道：

　　“请问，这是什么，夫人？”

　　“这是一条裙子，我把它送给你。”

　　这礼物让维岱有点不知所措，她后退了一步，喃喃地说：

　　“不用了，夫人，我用不着。”

　　虽然维岱身上的长裙已经很旧了，可她还是拒绝接受礼物，她就是这种个性，不轻易接搜馈赠。夫人劝道：

　　“其实你不需要多心了，维岱，我送你这条裙子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穿着它，陪我去参加一场宴会。”

　　是吗，宴会？维岱显得有点发愣，不知道要去参加一场怎样的宴会，答道：

　　“还是不用了，我就这样去陪你参加宴会吧，夫人。”

　　嫣嫣夫人绕到书桌后方，在椅子里坐下了，笑着对维岱说：

　　“你要是穿着这身衣服去，别人肯定知道你是跟在我身边干活的人，那样太招摇了，要知道，这座城市里的夫人恐怕也没有谁有女护卫。所以，我想着，还是把你扮成别的身份陪我去参加宴会比较合适，那样，你既能保护我，又能不招摇。”

　　听到这话，维岱不那么排斥新裙子了，忙问：

　　“别的什么身份呢，夫人？”

　　“就定位为表外甥女吧，好吗？”

　　“好吧，一切都夫人你定。”

　　维岱顺从地点了点头。嫣嫣夫人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方型的小木盒，她把这小木盒放在手心，轻轻掂了掂，而后，把它放上桌面，推到维岱跟前，说：

　　“这也是送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维岱望着那小小的方盒，显得有点忐忑，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了它。打开来的一刻，她看到了一股闪耀的光芒，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副闪亮的珍珠耳环。

　　她判断这耳环价值不菲，立即将它放回了桌面，表示拒绝这礼物。看着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嫣嫣夫人劝说道：

　　“可别说不收的话，我的‘表外甥女’可得有一副像样的耳环才行。”

　　尽管夫人在这么说着，可维岱无法放任自己以工作之名收受珍贵礼物，低声地说：

　　“长裙我收下，但耳环就不用了。”

　　嫣嫣夫人劝道：“你还真得收下才行，维岱，我送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理由，这耳环适合年轻人戴，我已经上了年纪了，不适合佩戴这种饰品。”

　　“你可以把它送给莉儿小姐呀！”

　　“莉儿不会要的。”

　　尽管如此，维岱还是那副犯难的态度，并不敢收下耳环。嫣嫣夫人又说：

　　“别太有压力了，维岱，你是出色的女护卫，我相信你的能力不会因为着装而受影响，无论是穿着朴素的衣物，还是盛装打扮都能完成工作的，对吗？”

　　维岱无话可说，只得收下了礼物。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嫣嫣夫人换上了参加宴会的华服，又精心地给自己化了妆，把维岱叫到自己的房间，让她换上了新的白色长裙，替她戴上了耳环，最重要的一步，她还给她化了个妆。这下子，维岱更是出众了，美丽中透着灵动，嫣嫣夫人望着她，像欣赏某件才完成的艺术品那样，十分满意，赞道：

　　“维岱你可真是个美人啊，我见过的人当中，包括莉儿在内，没有一个人能达到像你这样的地步！”

　　维岱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勉强接受了这夸赞。然后，双方出门赴宴了。在离开家门之前发生了小插曲，两人遇到了科尔。嫣嫣夫人一直密切留意着科尔的反应，她想着，维岱既穿了华美的衣服，又化了妆，科尔应该会有一点改观，可没想到科尔还是那种不耐烦外的态度，望着维岱，挖苦地问：

　　“女护卫你穿成这样是要上台去耍杂技吗？”

　　嫣嫣夫人瞪了科尔一眼，科尔立即住嘴，踱步离开了。然后，嫣嫣夫人带着维岱出了门。

　　与此同时，在数条街区之外另一座宽阔的大宅子里，也有一位忙碌中的夫人正准备出门。这位夫人穿着红色的丝绒长裙，这长裙质地很好，局部地方微微发亮，包裹着她浑圆的身体，透出她的华贵；此外，她的脖子上、耳朵还有手指上都佩戴着发光的饰物，头发高高地盘起，完全一副盛装出行的样子。

　　她正是邬滋老爷家的邬夫人，她很在乎自己的外表，几乎花了半个小时来穿衣服和佩戴饰品，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又对拿哪个手拿包拿不定主意了。她在房间的衣柜前不断地徘徊，拿起一个皮包又放下，再拿起一个皮包又再放下。在一旁，有一道安静的影子候着，那是她最钟爱的婢女菲丝，菲丝身体笔直地站着，一直安静地注视着夫人的行动，听候差遣。有一刻，邬夫人实在抉择不定，就把两个皮包并在胸口，回头问道：

　　“菲丝，你说我该拿那个皮包好呢？”

　　菲丝在一秒间就给出了答复：

　　“红色的吧，红的跟夫人你的衣服比较配。”

　　说起这名婢女菲丝，身份可不简单，她是参与珠宝盗窃案的一份子“柔之花”，却博得了邬夫人深深的赏识，由于珠宝盗窃案一直没有告破，所以她一直都安然地呆在这府邸里。不过，她并不是盛装出行的状态，而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也没有化妆，在一旁安静地候着夫人。邬夫人最终按照她的建议选择了红色的手拿包，之后，双方一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