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1》王一又

41、别样护卫2

　　莫晚应允道：“抱歉，我现在真不想喝酒，不过，如果福先生真的想奖励我，那么，就奖励一杯茶吧！”

　　福先生同意这要求，向缪格使了个眼色，缪格便出门去倒茶了。而后，他回了房间，端来了一杯热茶，将这杯茶递到莫晚手里，莫晚冲他笑了笑，说道：

　　“多谢了，我喝了。”

　　福先生斜过视线，瞄着莫晚，看着他把那一杯茶水喝进嘴里，那深蓝色的瞳孔在眼眶里转了转，里头似乎有阴谋，问道：

　　“这杯茶看似寻常，实则不然，它并不寻常。这就是我说过的给你的奖赏，公爵你觉得怎么样呢？”

　　“……很清香，真是一杯好茶。”

　　莫晚的神情有点犯难。从这种表情来看，他似乎没有说实话，茶的味道可能并不合他的口味，他只是按捺着不说。福先生鼓励地说：

　　“那就好。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公爵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缪格会陪着你的。”

　　然后，福先生从座位里站了起来，边向前走着，边整理着衣襟。莫晚点了点头，向他道别，缪格也朝他道别。福先生随即出了房间。

　　莫晚和缪格在室内站着，听到福先生离去，直至那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另一头，才收起视线。随即，莫晚露出不舒适的神情，用手指捏了捏喉头的皮肤，咽了咽口水，就像在把某种难闻的味道从喉头给冲刷掉。

　　缪格在一旁望着他，一脸得意，像是在嘲笑着他。吞咽完口水后，莫晚才好受了些，转头对缪格说道：

　　“抱歉，我刚刚在福先生面前说了不切实的话语。”

　　“我听每一句都像是不切实的话语，你能不能具体说明，是哪一句？”

　　“——称赞茶的味道好的那一句。我觉得，刚才那杯茶的味道好像有点怪，并且，我后来喝的那杯酒里，也呈现出相同的怪味，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着，莫晚又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喉头，以便把那种味道给冲刷掉。缪格微微地笑了，不慌不忙地在座位里坐了下来，答道：

　　“莫公爵你这味蕾可真够敏锐的啊，一般人在喝的时候，根本不觉得有异常，但你发觉了。不过，我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你之后你就会慢慢习惯它的。”

　　莫晚径直走到桌面，拿着酒瓶向酒杯里倒入一杯红酒，拿着酒杯一饮而尽了，而后才轻松了些，说道：

　　“我想这恐怕有点难，我的习惯是，喜欢的东西一直喜欢，不喜欢的东西难产生依恋。我主观不喜欢这种酒的味道，无论多久，这看法都不会改变。”

　　缪格眼见莫晚自顾自地倒起一杯酒喝了，显得非常不满，瞄着他，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莫公爵？赏酒不喝，喝清茶，而后自罚一杯？”

　　莫晚回应道：“不是，我觉得那杯茶的味道有点怪，就喝点酒来定定神。”

　　“那你何不直接喝福大人赏赐的酒呢！可真是多此一举！”

　　缪格更加不满了。莫晚笑着说：

　　“好吧，以后，我都直接喝酒，不浪费福先生的茶水。”

　　缪格这才消退了不满，说道：

　　“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我劝你还是别这么急着下定论，说什么不喜欢的东西难产生依恋，年轻人，凡事总有例外的，你得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可跟你父亲迥异，不是你想推脱就推脱得了的。我非常确信，到最后，你会对它产生依恋的。”

　　茶里和酒里仿佛真的加入了某种会让人摆脱不了的神秘物质，起码，大汉那略带神秘的表情带个人的感觉是这样。莫晚似乎没有察觉到酒里有异常，不再追问酒的事，而是向窗户的方位走了两步，问大汉：

　　“对了，福先生怎么会怀疑我是一名猎手呢？”

　　“事实上，我也觉得福先生完全没必要去做那样的怀疑。”

　　缪格不以为然地眨了眨眼睛。答语很深刻，不仔细听的话，还差点以为缪格在对莫晚表达信任。其实，他并不是信任莫晚，而是在表达不满，意思是你这种浮华的家伙怎么可能是猎手呢！

　　他的不满表情就写在脸上，莫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嘴角，问：

　　“缪格你是信任我呢，还是对我有点成见？”

　　缪格显得更不耐烦了，将半个身体靠到椅背，瞄着莫晚，轻描淡写地说道：

　　“信任是绝不可能的，有成见是一定的，但这三个字的程度还浅了，准确地说，我是看不惯你这家伙。”

　　“是吗，那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

　　莫晚赔着笑。缪格不屑地说：

　　“也谈不上，我看不惯你，就是看不惯你，对你的看不惯是建立在我看不惯你这个人之上的，而不是建立在你有没有把事情做好之上的。你记住，无论是你对父亲的挖苦，还是对福先生的逢迎，我都非常看不过眼，我跟你顶多是不敌对的关系，再也没有其它了！”

　　缪格说这番话的态度是跟莫晚划清界限。莫晚欣然接受，答道：

　　“好吧，缪格，我们就当好同事吧！”

　　“可别乱说，莫公爵，我才刚说了，跟你最多是不敌对的关系。你知道顶多不敌对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附上所有的信念，来忍受你的存在，能勉强做到不动手打你的程度，谁跟你是同事了？我麻烦你，把词义什么的理解准确了，再开口说话，好吧？”

　　缪格毫无顾及。莫晚还是不动怒，回应道：

　　“我们都在福先生身边，总要有一种称谓来定义相互的关系吧？”

　　“没有，你当你的顾问，我当我的仆人。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那我们就干好彼此的本质工作吧！”

　　说着，莫晚礼貌地垂了垂头。缪格对示好不屑一顾，耸了耸肩，感叹意味十足地说：

　　“在我眼里，福先生可是最有智慧的人，我真搞不懂他这次怎么会这么失策，竟会怀疑你是一名猎手！说真的，莫晚公爵你要是猎手的话，那自然规律也太出错了，我坚信自然规律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你绝不可能是一名猎手！”

　　缪格多少知道示人类的由来，才这样挖苦莫晚。莫晚和平地将这挖苦消受了，礼貌地回应道：

　　“是啊，你说得对，自然规律的确是不会出错的。退一步说，就算自然规律出了错，也不会让我捡了漏，我跟那些猎手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这平和也太过度了。缪格挖苦道：

　　“怎么，你就这么心平气和地把这话接受了，不反过来地挖苦我一下，还自己挖苦自己？”

　　“不了，缪格，老实说，我觉得你的口才很好，说的话都挺有道理的。”

　　莫晚仍旧满脸笑意。被讴歌着，缪格显得有点得意，懒洋洋地交叠起了双腿，说：

　　“这话是真的。我劝告你，在这里当顾问，可要小心行事才行，你一不小心把我给惹毛了，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缪格一路都在竭尽所能地对莫晚表示排斥，这跟他的个人习惯有关，他最看不过眼的就是莫晚这种明明是男子、却美得过分的人了，他想把他给挤走，一点余地也不留。他侧头瞄了一眼莫晚，神情十分轻蔑，问：

　　“老实说，莫晚公爵，你现在有没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有，现在觉得酒精开始发作了，有点头晕。”

　　说着，莫晚揉了揉太阳穴。其实，他根本是那种喝多少酒都不醉的人，他这样说是谦虚了。缪格压根也不是在问醉酒的事，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提醒道：

　　“你能不能拿出一点专注度，听懂我在说什么？谁问你有没有喝醉了？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一定以为自己成为了福先生的左膀右臂，开始自满了，是不是？”

　　莫晚这才停止了轻柔太阳穴的举动，解释道：

　　“没有，我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自满。”

　　这样的答句是真实可信的。莫晚有那么一副绝世的容颜都不自满，更没理由在其它的事件上自满。见他那么诚恳地答着话，缪格的怒气暂时被压了下去，点了点头，不忘告诫道：

　　“那么，你最好能把这份谦卑给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窸窣的动静。莫晚侧头望过去，看到一道巨大的白色影子出现在门口，原来是冰球来了。它从门口跑了进来，径直到了缪格身边，缪格伸出手去迎接它，它也伸舌头舔了舔缪格的手。双方看上去非常亲昵。

　　旁边的莫晚看着双方亲昵的一幕，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缪格虽然在逗着冰球，可也瞄到了莫晚的避让，侧头挖苦道：

　　“就这样还是优秀顾问兼合格杀手啊？”

　　“噢，我对狗毛有点过敏。”

　　莫晚公爵口才很好，缪格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