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1》王一又

32、黑夜杀手4

　　维岱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替自己辩护，听茉奇那样说，她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夫人望着维岱，耐心地解释道：

　　“抱歉，维岱，因为我一个人实在拿不定主意，就把你的事对茉奇说了。你放心，茉奇虽然看起来散漫，但还是能分清轻重的，不会随便便把你的状况说出去。”

　　维岱仍旧没有答话，就那样静静地站立着，等着姑侄俩给裁定。接夫人回过头望了望桌面的厚书，问侄子：

　　“所以，茉奇你从书中了解到了吗，要怎样让呲人类不嗜血肉呢？”

　　茉奇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对这问题有所了解，伸出戴着厚重手套的手，将桌面的厚书翻开到第一页。接下来，他弯着腰，定睛看了看书页，但是，他并不能看清上头的内容，因为面罩里满是雾气，这雾气严重地扰乱他的视线，同时，密不透风的面罩也影响他的呼吸，他觉得很难受，索性把面罩掀开了，说：

　　“好闷啊！还是不戴着面罩说话轻松！”

　　还是自由呼吸的感觉好，一瞬间，茉奇忘了要保护自己这件事，放松了警惕。接着，他看了看书页上的内容，再扬起视线，向姑妈介绍道：

　　“要解决呲人类嗜血的问题首先我们要搞懂其它的问题，你知道吗，姑妈，此前我们对于呲人类的认知是错误的，呲人类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样子！”

　　夫人听到这话很意外，问：

　　“那正确的认知该是怎么样的呢？”

　　茉奇没有立即回答问题，而是生动地比喻道：

　　“在通常情况下，人们听到呲人类这个词语会联想到什么呢？人们只会联想到恶魔、野兽甚至是鬼怪这次字眼，对吧？”

　　茉夫人自己就是会作这种联想的人，忙点了点头。茉奇露出否定的表情，表明这种看法错了，又说道：

　　“不论人们把呲人类联想为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绝不会把呲人类跟人类这种字眼挂上钩。事实上，这种认知是错误的，书上明确说明，呲人类并非动物，也不是鬼怪，而是人类。”

　　夫人难以理解这样的话，问：

　　“茉奇你的意思是，呲人类跟我们一样是人类？”

　　茉奇点了点头，解释道：

　　“嗯。呲人类就跟我们一样，隶属人类。呲人类、呲人类，称呼已经凸显他们的本质了，姑妈你要相信，他们就是人类。至于怪物、野兽或是鬼怪，那是人们在不了解状况的时候，主观附加给他们的叫法，从本质上来说，呲人类还是人类！”

　　茉奇用心地阐述着他从书上获知的讯息，希望姑妈能对呲人类消除成见。不过，茉夫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明白接受这些讯息，而是显得十分疑惑，看起来，她像是在质疑书上的记录出了错。茉奇眼见姑妈这么疑惑，用目光示意了铁栅栏里方，说道：

　　“就像这位兰小姐，她看上去就跟普通人差不多，要是姑妈你不了解她的真正身份，一定不会对她起疑，对吧？”

　　茉夫人从没把维岱当怪物看，茉奇这样一比喻，她就完全懂了，点点头，答道：

　　“是啊，当然不会起疑。你这么说我就了解了，呲人类是人类，他们只是爱生食血肉的人类。”

　　茉奇补充道：“其实姑妈你的话也不完全正确，只有一部分的呲人类爱生食血肉。”

　　姑侄俩谈论着的同时，维岱一直专注地倾听着交谈的内容，显然，她也对这样的探讨有兴趣，想弄清跟呲人类有关的疑惑。夫人又问道：

　　“那么，哪一部分是爱生食血肉的呢？”

　　茉奇又垂头看了看书的第一页，那里有他以铅笔作出的标记，答道：

　　“为了更透彻地了解呲人类的问题，我们得从更原始的问题开始探讨才行，先问你一个问题，姑妈你认为这个世界的人类分为几种？”

　　夫人缩起目光，认真想了想，像在解开一道难题那样专注，答道：

　　“大概是两种。要么是好人和坏人，要么是男人和女人，要么是老人和年轻人，再有我就想不太出来了。”

　　茉奇摇摇头，答道：

　　“两种是对的，不过不是你那种分法，从七个世纪前开始，这世界的人类被明确分为普通人类和特殊人类。”

　　听了茉奇的话，夫人更惊讶了，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

　　茉奇又摸了摸那本如古迹般的书籍，解释道：

　　“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胡说的，书上就是这么记载着。”

　　“是吗，那茉奇你在哪里找到的这本书？”

　　“市中心图书馆。这本书可不简单，它可是本探讨人类起源信息的权威著作，囊括的信息太多了，就算是天才如我，也是读了一下午才算勉强有所收获！”

　　茉奇又开始禁不住地卖弄自己了。夫人摇了摇头，以示叹息，又问：

　　“那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只知道人就是人，不知道人还要分类的？”

　　茉奇笑了笑，答道：

　　“实不相瞒，我亲爱的姑妈，我了解到这件事也同样惊讶。其实，我们不用惊讶，因为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打个比方吧，我们从未听说过几个世纪前的宫廷菜肴秘方，可是，这些秘方还是存在。在这个世上有另一些人掌握着这些秘方，且会把相关的配方记录在著作里，当我们去查某些资料时，就能得到相关的讯息。”

　　夫人总算没了一开始的惊讶，释怀地说道：

　　“好吧，我现在知道了。那现在开始说吧，什么是普通人类，什么是特殊人类？”

　　茉奇解释道：

　　“所谓普通人类就是没有出众身体素质的普通人类，通俗点说，姑妈你跟我就是普通人类，而特殊人类就是指有着出众身体素质的人类，相较于普通人类来说，他们的力量、速度及各种反应力要高出许多倍。其中，特殊人类又分为两类，即‘呲人类’跟‘示人类’。”

　　茉奇用了最简练的语言说出了他花了一整个下午才理清的逻辑，然而，夫人把其中的某个字眼听错了，大吃一惊，问：

　　“……什、什么人类，茉奇你说‘死人类’吗？”

　　夫人把字眼说错了，茉奇的态度立即变得庄严了，向姑妈纠正道：

　　“姑妈你可要听清楚了，不是‘死人类’，是‘示人类’，启示的示，表示的示，具体地说，那些声名赫赫的光猎手就是示人类。”

　　听了这话，夫人再度生疑了，嘀咕道：

　　“是吗，我还以为猎手就是猎人呢？”

　　茉奇耐心地解释道：

　　“一般的猎手的确指猎人，可在这个时代下，我们说的猎手通常指在一座名为肯都【1】的城市任职的了不起的家伙，他们全是示人类，猎手是他们的代号。事实上，他们完整的称谓不是猎手，而是‘光猎手’，前面加上光字就是为了跟通俗意义的猎手相区别，意思是他们的速度快，带来正义的气度，象征光明，但民众也会为了便捷，直接叫他们猎手。”

　　听着茉奇的介绍，夫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表现得有所领悟，问：

　　“这么说，那些光猎手是好人了？”

　　茉奇重重地点点头，说道：

　　“当然了，他们是好人，他们的职责就是抓捕犯了案的呲人类。”

　　“那没犯案的呲人类呢？”

　　“当然不会抓捕。”

　　听到这一席解释，茉夫人免不了又有些担心，回头望了望维岱，表达她的悯惜。而后回过头，向侄子问道：

　　“那他们会抓捕维岱了？”

　　“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位兰小姐所犯的事，这是肯定的。”

　　茉奇耸了耸肩，以示遗憾。接着，茉夫人再度地侧头，望了望铁栅栏里方的美人，表示担忧。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没忘了这场交谈的初衷，就是要挽救维岱，提醒茉奇：

　　“示人类的事情离我们太遥远了，还是说说呲人类吧，怎样才能让呲人类不嗜血呢？”

　　茉奇扬起眉毛，略带犯疑地说：

　　“姑妈你不了解吧，其实呲人类不都是嗜血的。”

　　夫人一听这话表露了极大的兴致，认为问题有解了，问道：

　　“那有哪一部分是嗜血的呢？”

　　茉奇又垂头看了看书页，特别留意了做出标记的地方，答道：

　　“就是没有自制力的那一类，姑妈你要记得呲人类从本质上来说是人类，所以，他们的饮食习惯跟我们普通人是一样的。并非每一个呲人类都要吃人喝血，事实上，吃人喝血的呲人类只是少数，并且，一个不嗜血的呲人类从外形上看起来跟普通人是差不多的，只要他够小心地隐蔽自己，连邻居都不太能够发现他的秘密，在那种情况下，他是能够安稳活到老的。”

　　【1】肯都
肯都是大陆最北端的城市，猎手聚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