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1》王一又

109、剧院谋生4

　　那硕大的体格就在树梢上稳稳立着，琥珀真担心他把树梢给压断，问：

　　“你怎么不还手？”

　　“我虽然不是绅士，但起码的规矩还是懂的，可没有跟女孩子打架的习惯。”

　　说着，琥珀理了理袖子。这一句解释没有博得琥珀的好感，她猜疑地望着对方，挖苦地说：

　　“没有跟女孩子打架的习惯，但有把嗜血剂投到别人家饮用水的习惯，是吧？别以为你那样说，就能把所有罪过都撇清了，恶劣的事都已经做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说着，琥珀腾空了身体，窜到了树梢。她握起拳头去攻击大汉。缪格急忙躲避，从一根树梢窜到了另一根树梢，琥珀的攻击落空了，一拳击中树干，把巨大的树干也劈裂了。一时间，林间响起了“咯咯”的声响。

　　琥珀立即调转方位，对着大汉猛力挥出一拳，但大汉还是躲开了攻击，直奔到更隐秘的地方。两人在树林间来回穿梭，让整片树林都哗哗作响。

　　琥珀万没有想到，大体格的缪格行动居然十分灵巧，她的攻击没有一次成功。在情急之下，她拽过一旁的树枝，这树枝有手腕般粗，伴随“咔嚓”一声，那粗大的树枝断了，她把这树枝握在左手，当成武器使，向大汉发起攻击。树枝直指大汉面门，琥珀看中机会，扬起右脚，朝着对方的胸膛踢过去。

　　缪格接连躲避，撞上了身后的一颗大树，他这一撞上去，满树的枝丫都在摇摆，像是在用这种态度对抗他的蛮力。如此一来，琥珀的攻击算是勉强得逞了，一脚将对方胸前的衣物给踢得移了位，一张方形的纸来从中飞出来。

　　琥珀眼疾手快，飞身上前，在半空中截过了那张纸，在地面稳稳站定了。

　　她扔掉手中的树枝，摊开手中的纸一看，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的画像。看着这张画像，她的心里泛起无数的疑问，斜过视线瞄着缪格，问：

　　“看到这张画像我可真意外啊，你恨我都恨到去我住处投放嗜血剂了，又怎么会怀揣着我的画像？能说说吗，这是谁画的？”

　　“我不能告诉你。”

　　缪格坚持保守秘密，稍稍整理了那被踢得移了位的西服外套。他不肯说出答案，琥珀并不放弃探寻真相的过程，问道：

　　“如果是你画的，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细腻？”

　　缪格不答话，看样子会把秘密守到最后。就在这时候，一旁的灌木丛中传来了窸窣的动静。琥珀望过去，看到一大团毛茸茸的影子从丛中钻了出来。一开始，她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大型犬。

　　借着月光，她注意到这条大型犬非常不同，它的毛是白色的，干净剔透，全无杂质，在月光下发出闪耀的光芒。它的个头很大，足有一头小马驹那么大。

　　琥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犬类，那大体格带来的压迫感让她止不住地退了一步。冰球窜出草丛后，直接到了大汉身边，用头去顶大汉的手。大汉亲切地摸了摸它，向琥珀介绍道：

　　“这是冰球，是我家主人最心爱的宠物。”

　　主人？琥珀的眼睛禁不住地闪了一下，问：

　　“你家主人是谁？”

　　大汉略有深意地说：“我现在还不方便说。再等等吧，过不久你就会知道答案的。”

　　“我不会再被动挨打了，我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说着，琥珀望了望不远处的庄园，示意自己预备硬性闯过去。缪格了解她是什么意思，劝阻道：

　　“别闯过去，琥珀小姐。我家主人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如果你想硬性闯入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比较好。”

　　琥珀不理会劝阻，冷冷地说：

　　“不喜欢被打搅的人可不止你家主人一个，我也不喜欢被打搅！为了我今后的日子能不被打搅，我今天只得去打搅你家主人了！”

　　缪格摇了摇头，再一次劝阻道：

　　“说真的，琥珀小姐你好不容易重生了，要珍惜生命，还是别过去比较好，闯过去就马上没命了，不闯过去还能活一阵子。”

　　说着，大汉再度摸了摸身旁的巨犬冰球，示意冰球是不好惹的。琥珀不理会威胁，坚决地说：

　　“我就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马上就没命了！”

　　说着，琥珀疾步冲上前，一下子就窜到了树林边缘。通向庄园的小径就在前方，琥珀距离它只有一步之遥，在月光的照耀下，这条路显得十分洁白、明亮，就像是通向圣殿的路径，琥珀挪动了步子，准备踏上它。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点意外，她听到耳旁传来了野兽的低吟声。她回头一看，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冰球到了她身后。这怪犬咧着嘴对她怒吼，像是在警告她，不准踏上小径，否则，它就让她好看。缪格趁机说道：

　　“别怪我没警告你，你再往前走一步，冰球就会攻击你。你马上退下吧，回到农庄，好好过剩余的日子，因为你剩余的日子没多少了，这是我仅能给你的忠告。”

　　在大汉的告诫声中，琥珀听到野兽的低吟声越来越响亮了。可是，她仍旧没有放弃行动，她已经被折磨得太久了，今晚非要弄清谜底不可。

　　紧接着，冰球绕到了琥珀跟前，它瞪着眼睛，那碧绿色的眼珠外凸着，像是要跌落出来，咧开来的大嘴里，那一排尖牙齿显得分外刺眼，没了平日温顺的样子，俨然变成了猛兽。缪格又说道：

　　“冰球平时都很温顺，但发起怒来就是另一副样子了，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我劝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回农庄去，否则，你就可能被它伤了！”

　　琥珀不理会警告，迈上了小径。冰球发怒了，张开血盆大口扑上去。琥珀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立即跃向一旁干涸的稻田，避过了攻击。

　　冰球错过了攻击，横在小径中央，愈发愤怒了，咧开的嘴里不断冒出沉闷的低吟，像是在用自我独有的方式进行咆哮。

　　琥珀算是很有勇气的人了，但见了它的这副样子，也止不住地有点害怕，暗暗地握起拳头，以便在适时的时候作下攻击。

　　简短停歇后，冰球发动了再一次的攻击，从小径上冲向稻田。琥珀迎上去，使出全力，对着冰球的头颅一记重击。就在同时，田埂上的缪格抬起右臂，从袖口里射出一支小小的暗箭，这箭击中了琥珀的右臂。琥珀便止住了行动。

　　接下来，她感觉到到右臂有点痛。

　　随即，她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凉意从疼痛出蔓延开来，涌向全身各处。她反着手将那小小的箭头拔下，将它扔到地面，摸了摸伤口处，只觉得指尖很凉，接着，全身也开始变得僵硬。

　　夜晚的田野里刮着微风，很冷，可是这种冷跟琥珀身体的冷是截然不同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麻痹感在蔓延。

　　随着那股寒凉蔓延到她全身的各个方位，渐渐地，她连脚趾头也失去了知觉。最后，她僵硬地倒地了。

　　倒地之后，正上方月亮的影像传来，映在了他的眼底，月光是温和的，可她只觉得这光芒十分耀眼，就像是日光的光辉。她的思维有些麻木，只觉今晚会丧生在这里。

　　紧接着，她听到野兽的低吟近了，原来是冰球到了她跟前。她躺在地上，看着那张满是尖牙的嘴逼近自己，再一次地感觉死亡濒临了自己。

　　冰球靠近琥珀后，直接用前爪踩上了她的肩膀，一低头，将她的右臂咬住了。它那尖尖的牙齿直接咬破了琥珀的肌肤，一瞬间，大量的鲜血渗出了琥珀的长裙。琥珀一点也没有还手的余地，因为她根本动不了。

　　她想闭起眼睛来承受整个死亡过程，可是，她惊讶地发现，她连眼睛都闭不上。因为那股麻痹感也传到了她的眼睛处，叫她无法控制眼皮的开合，于是，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发狂的怪犬吞食。

　　就是这关键的一刻，一旁传来了一个阻止的声音：

　　“够了，冰球！”

　　原来是缪格在阻止冰球吞食琥珀。他招呼一声，冰球就窜回小径上，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凶恶，眼睛也不外凸，俨然一只温顺的大型宠物。缪格迈步走进干涸的稻田，望着血泊中的琥珀，说道：

　　“琥珀小姐你可真够固执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别硬闯，你不听劝，我行我素，这才被冰球伤了。我真的得劝你一句，凡事得量力而为，你好好珍惜剩余的日子吧，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多过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