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虚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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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遮山，七侧峰。
浮云日晓，云雾拨开，金色的光线重新挥洒到地面上时，正于湖边盘膝打坐的清澜忽而心中一动，似有所感，手中长袖一扫，轻而易举拂去眼前最后一丝雾霭。
“看来近日传言果然不错，”洛瑾恪笑盈盈立于湖畔，清澜侧身看去，“还未恭喜季师妹入道。”
清澜淡笑道：“大道莫测，小妹初入道门，只觉天道渺茫，与自身有云泥之别。”
洛瑾恪闻言一怔，不免仔细打量清澜一眼，只见她周身气息自然，和光同尘，无比契合地融入周围，似是心境已然圆满：“季师妹果然悟了。”
清澜道：“黄庭、道德二经何等深奥，小妹侥幸略略通透万分之一，怎敢妄称‘悟了其中大道’。”
洛瑾恪暗叹道：“以往见你稚龄之年，心中重重便也罢了。如今入道自然，心境圆满，怎的和门中那些师长一般无趣了？”
清澜却道：“小妹并不觉得无趣，自入道之始，所见与以往全然不同，心中却始终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洛瑾恪思忖片刻，纳闷道：“这倒怪了，你初入道途，若是在入道第一天有那新鲜感的话，这都过去一月有余了，我观师妹也不像那般得意忘形之人。师妹所形容的那种感觉，反倒像师伯师叔们断了某种执念后的灵台通透……”
“……也罢，师妹毕竟是我五灵学宫千年难遇的天才，有此等心境也是喜事。”洛瑾恪又想，清澜之事门中师长不会不关注，既然并无表示，想来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转瞬便调侃起这位‘天才师妹’来。
清澜一怔，“千年难遇的天才？这也太过夸大了。”
不提这几月在清遮山内遇到的同辈，就是当日拜入山门时结识的静贞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入道苗子，根骨资质并不在她之下，她又何德何能得到这般评价。
洛瑾恪却摇摇头，“师妹有所不知，一身修为或许能以灵丹妙药在短时间内堆积上去，功法精妙也能由自家师长亲自讲解传授，但唯有在这入道之初，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相反，‘世家’子弟在入道一事上或许还要略逊于‘寒门’子弟。他们自幼在亲长们营造的环境下长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浸染了亲长的道心，反而在初时很难堪破，领悟自己的道心与道途。”
洛瑾恪感慨道：“似季师妹这般，能在短短十余日内便通读黄庭、道德，顺应本心，明察自身，寻到自身道途，还不足以称一句‘天才’吗？”
清澜依旧不骄不躁，神情恬淡，说道：“我不过才将将踏上道途，便是一时的天才又能如何，要做……”
她起身看向远方，眼神澄澈如初，轻袖拢风，衣袂翩飞，一字一句道：“……便要做永远的‘天才’！”
“……好一个‘永远的天才’，”洛瑾恪似是怔住了，她半响才道，“但愿师妹日后道途上勿忘本心，师姐唯有一言，愿你引以为戒。”
清澜冲洛瑾恪深深一礼，“洛师姐今日之教诲，清澜永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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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遮山上空，季留真身着玄色道袍，淡笑一声，收回遥望下方的目光，负手离开，宽大的衣袖为天风掠起，振振欲飞。
待驾一道长虹回到元宣殿内，却发现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人随意地坐在正中大殿云床上，也不戴冠，发髻披散，显得风神秀骨，俊朗不凡。顶上玄光湛湛，隐有云霞异象相衬，一派道门真仙的气度。
“小师弟这下可安心了吧？”那人悠哉躺倒在云床上，戏谑地看向季留真。
一道剑光从季留真袖袍斩出，直往云床那人而去。
“我不过戏言一句，小师弟就恼羞成怒啦？”那人长袖一挥，轻描淡写地收了那道剑光，又仿佛无事人一般，振衣而起。
季留真冷然道：“虚衍师兄，所来何事。”
眼前被称作“虚衍”的道人，举止潇洒狂放、洒脱不羁。若非千年前的故人，绝非想不到这看似凡间名士一流的俊美男子，竟是五灵学宫“虚”字辈第一人，与昊天宗容予并称“启元双秀”，就连公认的大师兄虚和当年也被他压过一头。
但是自证得天仙果位以后，便游历凡尘俗世，到如今修真界已少有他的传闻。
唯有五灵学宫内高层知晓，他已于月前秘密回返宗门。
“师侄女这性子不错，师兄我很是看好！”虚衍负手绕着一脸冷漠的季留真走了一圈，啧啧称奇道，“没想到师兄才离开一千年多年，当年还是小屁孩的小师弟就连孙女都有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季留真听了这话，眼中有怒色隐现，但其不曾发作，而是忍耐了下来，口中则道：“虚衍师兄，说正事。”
虚衍无奈摊手：“小师弟果然变得不好玩了，以前一逗你就上当，现在沉稳多了……”
季留真深呼一口气，暗道自己不和他计较。
虚衍大大方方占了自己小师弟的云床正位，面上依旧洒然，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无比平静：“昊天宗当年一出生便得到祖师遗宝认可的小子，与你的孙女在同一日入道了。师尊和众位师长们的意思是，那件事情可以着手准备了，师弟未来百年除了要镇压什刹海外，也要负责教导好你的孙女。”
季留真沉思了一番，缓缓点头，道：“师弟明白。”
虚衍转瞬又没了个正形，他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俊雅风流，“要师兄我说啊，那神霄谈氏可真阴险，早早得了祖师遗宝之一却不显山不露水的，偏生按捺住性子等着你孙女进了宗门，得另一件遗宝认主了，吸引了界内界外所有大能的注意之后，才低调地让那小子也拜入了宗门，这招还真是高啊！”
季留真淡淡道：“碧海潮生珠自先代以来本就由神霄谈氏代为保管，若有缘人出世，只要神霄谈氏有心，自可以在他人感应之前强行将祖师遗宝暂时封印。赤霄阴阳剑早年则为本门言书祖师佩剑，后来随着祖师飞升而下落不明，此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虚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