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归处》向曦行

10、长身体

　　说是等他打完，实际上许嘉树没有给徐骄阳一个完完整整英雄救美的机会。眼睛的刺痛慢慢缓了下去，许嘉树拿纸揩干净眼睛，尝试着睁开，确定能看清东西后，他加入战局，先找准人，胖揍杜云卓，一而再地被杜云卓找麻烦，他烦透了，下手有点不顾忌。长腿踢中杜云卓，后者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杜云卓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剩下的小弟变得畏畏缩缩不敢多动手，打伤打残许嘉树没关系，有杜云卓给他们擦屁股，但要是打伤了徐骄阳，别说他们，就连杜云卓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偏偏徐骄阳又把许嘉树护得紧，见许嘉树能看见了，仍是不放心地追着问，“许嘉树，你好了吗？我送你去医院，眼睛检查下比较保险。”

　　徐骄阳打架打出一身汗，心里更着急许嘉树的眼睛，额角渗下的汗珠顺着他白嫩无瑕的侧脸往下滑，瞳孔里印的全是他身影。见他这样子，许嘉树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好，麻烦你。”

　　两人说走就走，根本没把找茬的一伙人当回事。徐骄阳捡起地上自己扔的手机，钢化膜碎是碎了，屏幕一点就亮。他点开软件边急着打车，边扶着许嘉树往大街上走。

　　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万幸检查后医生说眼睛没什么毛病。大晚上的，叫车麻烦，两人站在大街上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来一辆。许嘉树让徐骄阳先上，徐骄阳不肯，傅婉云赖死赖活要陪徐耀华出差，那个所谓的家空荡荡，他回早回晚都无所谓。“你先走吧，我家没人，我回得晚没关系。”徐骄阳下意识担心许嘉树回这么晚会被家里人骂。毕竟许嘉树是好学生，家里肯定管的严。

　　出租车师傅等得不耐烦，“你们坐不坐，不坐我就走了。”

　　徐骄阳推了许嘉树一把，让他上车，手没及时收回，反被许嘉树拉住手腕一起上了车。两人坐到后排，许嘉树和出租车师傅报了自家的地址，和徐骄阳说话，“等我到家让师傅再送你不就行了。”一时没转过弯的徐骄阳无语，打着哈哈看向窗外，“对，我怎么没想到。”

　　身高腿长的两个大小伙坐在后座，空间显得狭窄，呼吸间交换的似乎都是彼此的气息。许嘉树是没想到徐骄阳今晚会蹿出来帮自己的，还那么紧张自己的眼睛。漂亮小后桌打起架凶凶的，够劲。的确，徐骄阳的形象一开始在他心里是娇生惯养的漂亮小少爷，皮肤那么白，脸蛋那么嫩，用漂亮来形容并不是说他女气，重点在后一个亮字，徐骄阳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眼前一亮。几次接触，觉得他有趣，今晚这一出，想到刚才徐骄阳打斗中挨了几棍，没把他当外人地问，“去我家，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少见地从许嘉树口中听到问询的语气，徐骄阳莫名偷乐。这个冷脸怪总是三言两语简洁地终结话题，现在话语权掌握到自己手里，有点开心呀。徐骄阳琢磨着问，“这么晚去你家，不会打扰到你爸妈吗？”虽然没去过同学家，但大晚上打完架往同学家里跑，确定不会吓到人？他背上是挨了几棍，那些小弟不敢下他黑手，知道拣厚实的地方砸。一开始疼的不行，现在缓过劲来，受的住。

　　“我自己住。”许嘉树打架打惯了明白，身上的伤现在不处理，第二天起来那痛苦和废了差不多。看徐骄阳细皮嫩肉，许嘉树真不愿意让他受那痛，何况这伤是为他挨的。

　　见状，徐骄阳没再矫情地答应了，伤什么的无所谓，他倒很好奇许嘉树怎么一个人住以及他住的地方什么样。

　　初秋的夜，空气中漫开寒气，许嘉树开了空调，才让徐骄阳脱衣服。徐骄阳利索地把上半身脱了个干净，等许嘉树沾着药油的手掌在他背上揉搓时，不知因何而上的一股热意从体内喷涌，后知后觉地耳朵、脸颊、脖子一起红。他皮肤白，一脸红仿若在脸上染了胭脂。多亏伤在背上，他看不见许嘉树的脸，许嘉树也看不见他的，暂时发现不了。

　　少年身姿纤弱，线条从上向下内收，肩背薄薄一层肌肉，窄腰不过许嘉树两掌宽。背沟深深，臀部骶椎骨上方和腰椎连接处的两侧凹出两个可爱腰窝，配上莹白肌肤，一切都是美的。就连铺了大半个背的青紫淤伤，也是令人怜惜的增色。许嘉树把控着揉搓的力度，争取把瘀血揉开而不弄疼了人，皱着眉问，“你怎么这么瘦？”

　　徐骄阳忍不住揉发烫的脸，他从没和人有过这般肌肤相贴的亲近，此时被许嘉树说了就不乐意，“我长身体当然是往竖里长，瘦什么瘦。”正说着，他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诚心配合他。徐骄阳尴尬地捂住肚子，过了一会小声说，“你听吧，我说了我在长身体。”

　　他身后，许嘉树笑了笑，眸光渐暖。等结束手上的动作，处理好了徐骄阳背上的伤，许嘉树起身往厨房走，“给你做个炒饭？长身体的徐骄阳。”其实不说徐骄阳，折腾了一晚上，他也饿了。

　　徐骄阳应声，目光追着许嘉树的身影，没想到今天在许嘉树面前的待遇这么好，不客气地加价，“我要有很多配菜的蛋炒饭，可不可以？”徐骄阳有个小毛病，不论是炒饭炒粉或是面呐粉啊的，都要里面有许多配菜他才钟意。

　　许嘉树打开厨房的大冰箱看食材，家里雇了钟点工给他买食材做饭，天天往冰箱里添东西。他挑了鸡蛋、虾仁、小青菜、杏鲍菇出来，不管临近一点的深夜时间，顺应了徐骄阳的要求。料理食材的过程中，边拆开四袋牛奶煮着，热了后盛出一杯给站厨房门口看着的徐骄阳，“你先喝，炒饭得有一会。”见他还光着上半身，看了一眼雪白胸膛匆匆避开，“药油干完，把衣服穿上。”

　　徐骄阳捧着热牛奶，小口往嘴里嘬，除了到客厅穿回衣服就一直站厨房门口看许嘉树忙碌。杏鲍菇切成薄薄一片，小青菜折短成几节，虾仁腌好了才下锅，最后一大碗炒饭移到他手里，尝了几口，好吃到徐骄阳简直无法形容，隔着桌子，他手里捧着炒饭，认真憋出一句，“谢谢你啊，许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