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四章：试探（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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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把江晚余扔在地铁口，下车时照常叮嘱她：“小心点。”
他每次都这样说，江晚余已经听烦了，回头朝他挤了挤眼睛，俏皮地笑了笑：“我嘴很紧的。”
嘴很紧，所以即使暴露也不会交代出罗敏熙的情况。
林川听了无奈摇头一笑，暗忖了一声：“笨。”
江晚余提着购物袋往程家走，到门口时，管家正好在院子里浇花，看见她吃力的样子，觉得不忍，放下了水壶，过去帮江晚余提了个袋子。
“江小姐以后还是叫出租车吧，先生要是看到你这样辛苦，肯定也过意不去。”
江晚余笑笑，腾出了手扶着管家进门：“我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顺便给程先生省点钱。”
两人说着话进了厨房，江晚余把买回来的东西一一归位。管家在旁边帮她，把袋子里的物品一样样拿出，递给江晚余。拿到最后一件东西时，管家有些纳闷，“这药膏，是子岩的？”
江晚余接过药膏，看了眼包装上的字，摇摇头，搪塞了一句：“不是，我买的。”她说完收起了药膏，朝着管家笑了笑。
管家没说什么，只让江晚余休息休息，一会儿好去接秦子岩。
江晚余躲到了程勋家的阁楼，坐在名画堆里，从衣兜里摸出了药膏。药膏是管状的，像是从药店买来的。
江晚余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翻出手机，给林川发了个短信，问他：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过了片刻，林川回了一句：你捡到什么了？
江晚余低头打字：你猜？
林川那边显示正在输入，过了许久，他才有了回复：哦。
一个字之后，又过了片刻，他说：肌肉拉伤了，我买的药，懒得回去取了。
江晚余看完消息，又看了眼药膏包装，这药膏是芦荟薄荷提炼出来的，专治烫伤晒伤。林川编的谎话未免太过粗糙。
想着他这么阳刚的一个男人，说起话别别扭扭，江晚余忍着笑回复他：好，那我扔了。
林川那边又停留在了“正在输入”的状态，许久，他憋了一句出来：你自己留着用也可以。
江晚余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打字说：我正好烫伤了手，多谢了！
江晚余收好手机，打开了药膏，涂了一点在手背的烫伤处。药膏质地清爽，抹在皮肤上十分熨帖。江晚余会心一笑，对林川的好感和信任又增进了几分。
涂好药膏，江晚余开始临摹大师作品，刚画了没两笔，楼下传来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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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傍晚，程勋提前回了家。他进门之后，管家接过他的大衣，问他：“先生今天回来得早，晚餐要吃点什么？”
程勋看了眼楼上，答非所问：“她呢？在楼上？”
管家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江小姐下午回来后就上楼了。”
程勋点点头，换了拖鞋上楼，上到楼梯一半的时候，他想起什么，吩咐管家：“我一会儿要出去，晚上不在家吃饭。”他说完又上了几节台阶，再度停下来，“我把她带走，晚上子岩的饭菜麻烦您准备一下。”
管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稍纵即逝，不曾多问就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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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勋上到阁楼，未曾敲门，直接推门进了画室。
江晚余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低头画画。她今天的临摹对象是一副田园风景画，画面里夕阳斜下，几名农民坐在田埂上说说笑笑，十分宁静和睦。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程勋的靠近，直到他在她身后开口，她才恍然惊觉。
“你很喜欢坐在地上？”程勋问她。
江晚余蓦然回首，看到程勋，朝他笑了一下，放下画了一半的草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去美术馆临摹都这样。”江晚余看他，“程先生今天回来得真早。”
程勋“嗯”了一声，没接话茬，看了眼江晚余临摹的画作，问：“这是谁的画？”
江晚余耸耸肩，“看画风和笔触，像是巴比松画派的……”她扁扁嘴，似乎在思考，“从题材看，田间风光……有点像是米勒的作品。”
江晚余做了推测，微抬头看着程勋，问他：“我说对了吗？”
这里大多的画作都是方琴在世时从各大拍卖机构、画行买回来的。对此，程勋一知半解，无法给江晚余提供准确答案。
即便不知道，程勋也不会流露出来。他挑了一下唇角，反问江晚余：“你对美术史很了解？”
“当然了！尤其是法国近现代的画家、画派。”江晚余说完笑笑，“我学的就是这个。”
学的就是这个，哪有不懂的道理？
程勋点点头，发出邀约：“晚上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德鲁奥。”程勋说。
德鲁奥是巴黎知名的拍卖行，程勋书房的那件莫奈作品就是从德鲁奥拍回的。江晚余若有所思，“你想让我帮你做鉴定？”
程勋看看她，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去。”
他说完转身离开画室，走之前丢下一句：“快点下来，我在车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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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让江晚余留心程勋今日接触的人和事，眼下正是绝好的机会。程勋下楼后，江晚余收拾好阁楼，“蹬蹬蹬”跟了下去。
门外，程勋坐在车里等她，见她出来，亲自下车帮她开门。
江晚余受宠若惊，和他道谢后钻进了车里。
司机驾车前往德鲁奥，路上，程勋瞥了一眼江晚余的穿着，临时改道，示意司机：“先去蒙田大道。”
司机应了一声，改了目的地。
蒙田大道一整条街都是奢侈品和高定服装的店面，程勋的目的不言而喻。江晚余装傻，看着程勋，眨眼说：“去那儿干嘛？”
“给你换件衣服。”程勋说。
江晚余有点不满，拉了拉身上的茧型大衣，“这件不也挺好的吗？”
这件衣服还是打折的时候在商场买的，江晚余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打折的时候能买到如此物美价廉的衣服。
程勋并不觉得，江晚余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只蛋壳，要腰身没腰身，要质地没质地。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摇摇头说：“陪我出去，一切按我的要求来。”
江晚余撇了一下嘴，暗自嘀咕：“帮你骗管家，又帮你骗丰意，现在还要陪你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处……”
程勋看她，笑了一下，好像话里有话一样：“陪我出门，你收获不会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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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蒙田大道，程勋下车走了几步，看到了一家高定女装店面。
“这家适合你。”程勋说着直接推门进了店里，江晚余都来不及阻拦。
这男人的品味确实不俗，这家店是江晚余的最爱，以前几乎每月都来扫货，店里的销售都快和她变成朋友了。
江晚余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好在数月没来，销售眼也生了，再加上她的穿着打扮和以往完全不同，居然没人认出她来。
即使没人认出她，江晚余仍觉得浑身不自在，深怕被程勋识破。程勋在前边帮她挑选衣服，江晚余就跟在他身后，不断催他：“换一家看看吧。”
程勋手指拨着衣架上的裙装，听了江晚余的提议，突然来了兴致，从衣架上取了一条长裙，问她：“怎么？不喜欢？”
江晚余摇头，找了个借口：“不是LV，不是香奈儿，这个牌子都没听说过。”
程勋未置可否，拿着裙子在江晚余身前比划了一下。他没说话，随手把裙子扔给了身边的销售。销售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安排人去取江晚余合适的尺码。
“去试一下，时间不多了。”程勋发话。
江晚余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试装。茧型大衣脱掉，衬衣牛仔裤换上丝绸缎面的高级连衣裙，江晚余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数月前的时光，那时候江建业还没失踪，江华集团也不用面临被清算的命运。
销售的记忆也活跃起来，她帮江晚余打理着裙摆，站直身体后问她：“是江小姐吗？好久没见你了。”
销售话说完，江晚余一阵头皮发麻，她急忙朝她使眼色，嘴里还不忘否认：“您认错人了。”
销售尴尬笑笑，不再说话。
销售的声音不小，用的是纯正的法语。江晚余不确定程勋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她侧过头，用余光看程勋，好在他此刻在接电话，对着电话那边在说英语，多半是没有听到。
江晚余吐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这边犹自庆幸，程勋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他转过身，看见江晚余，目光停滞了两秒，迅速扫了一眼她的着装。
他为江晚余选的是一条吊带丝缎长裙，材质贴合肌肤，将她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着实让人惊艳。
江晚余知道程勋在打量自己，便莞尔低头，有些不自在地说：“这件太暴露了。”她说完指了指左肩上的胎记，“而且我不喜欢露这里。”
借口不错，但这条裙子和江晚余几乎完美契合，掩不住她娇羞中带着的高傲、直率中蕴藏的冷艳。程勋不舍地挪开了眼，抬手看了眼时间，说：“我喜欢就行了。”他说完，弯腰从沙发上拿起了大衣，展开，走过去搭在了江晚余肩头，“走吧，时间不多了。”
程勋说着，顺势拉起江晚余的手，走出了店面。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四章：试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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