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大]约会》朝花夕拾

1、第 1 章

　　“莉莎中尉，我可以出去约会吗？”
　　放下手中的电话，身陷在公文地狱中的东方司令部最高长官罗伊·玛斯坦大佐一脸乞求地看向身旁的冷面副官。
　　“不可以。”
　　身着制式军装的东方司令部最强女子斩钉截铁地回绝，束起的金发下的美丽脸蛋神情严肃而冷静。
　　“工作和约会相比，哪一个重要？”
　　“约会！”
　　“请再说一遍。”
　　“嘭”的子弹出膛声响悄悄的穿过罗伊脆弱的耳膜，黑发青年的脸旁吹过一阵灼热的急风，细长的刘海顺着风势微微晃动着。
　　“……工作。”
　　被手枪直指在脸上的罗伊含泪挥别自己心中的最爱，口是心非地委屈回答。中尉露出满意的表情，她一手放下随身佩戴的黑色手枪，同时又顺手将一叠厚厚的文书堆到本就已经过度拥挤的办公桌上面。脸色铁青的罗伊紧咬着下唇，在下属万恶的压迫下再一次心不甘情不愿地投身于数不尽的白色噩梦之中。真是好奇怪啊，应该他才是莉莎的上司吧，为什么反倒是被自己的属下拿着枪逼着做事呢？
　　为了自己的约会努力奋战的罗伊一边喊着“迟到了迟到了”，一边肆意挥洒着笔墨。飞快地批改完的文件被他仍得到处都是，体贴的莉莎·赫可艾中尉在一旁不停地默默收拾着。寂静的房间里不时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但在下一秒，平静默契的气氛就被踹门而入的巨大声响打断。罗伊和莉莎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以困惑的眼神注视着突然闯进来的少年。
　　“浑蛋大佐——！”
　　明丽的金发随着快速的步伐在空中上下晃动，气势汹汹的少年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愤慨的神色就差说出“我要打劫快点把钱交出来！”的话了。他双手按桌，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又扣除我的活动经费？！快点把欠我的钱还回来！”
　　“没有剩下的。”
　　垂首继续审阅手上的资料，年轻的大佐头也不抬一下地爽快回答。
　　“没有？”
　　少年不禁提高嗓门咄咄相逼。
　　“没错，没有了。就算你打算将这里拆掉，或是去盗取军队专用的银行密码，没有就是没有。”
　　好脾气的大佐丝毫不在意少年口气的不善和冲撞，平和的语气断然斩断了对方脑海中仅有的一点点的理智。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这里军衔最高的人吗！”
　　“原来你也知道我的军衔最高啊。”埋首在工作岗位上辛苦拼搏的罗伊以打发小猫小狗的手势挥了挥手，口气不耐烦地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记得《东方司令部军部日常行为准则》的第三十二条上面明确的说过‘不许在工作时刻以任何理由打扰上司’。好了，现在回头，请出去，我赶着去约会，没有时间陪长不大的豆子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完全受不起刺激的钢之炼金术士愤怒地拍打着桌面，“咚咚”的脆响持续并没有多久，就在 “咔嚓”的木头破碎声之后，爱德面前的桌子干脆利落地断成两半，雪白的文纸犹如雪花般漫天飞舞。罗伊手中的钢笔掉到地上，他锐利的黑色瞳眸缓缓扫过满脸心虚的金发少年，眸中异色一闪而过。半晌，悦耳的男性嗓音淡漠地回荡在窒息般沉默的氛围中。
　　“一千三百二十九……”
　　“——？？”
　　“这是由军部统一配备的红木办公桌，不但材料上称而且做工精美，居家旅行办公必备，连带椅子一套的打折价是一千六百五十六元，当一张桌子的统一售价是一千三百二十九元。你上次破坏的练习场的修复工程采用的材料是最坚硬的大理石平价，每一平方米合算一千七百六十二元，建造一个练习场大约要几百平方米，再算上施工费运输费误工费和其他的财物损失，全部扣除后你这一季度的活动经费总共是……”
　　“我走了，再见。”
　　听得眼冒金星的爱德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因此没有看清挂在罗伊嘴边的奸笑。等他醒悟过来自己又被对方用言辞轻松地调转话题怒气冲冲地跑回去之后，恰好从正在空地遛狗的赫可艾中尉口中得知对方已经处理完公务离开分部的不幸消息。
　　今天的天气很好，空气也很清新。蔚蓝的天幕温柔的包裹着广袤的地面，浅浅流泻的阳光温柔慈爱。步行前往约会地点的罗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日光温暖的抚慰，隐藏住军装的黑色大衣使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
　　但很显然他今天的运气欠佳，也许是平常太受女孩子欢迎而招致的怨恨作祟，当罗伊为抄近路转入一道小巷时，迎面走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撞个满怀的两人各自后退了几步。
　　“真是个美人……”
　　人高马大的男人雾气朦胧的醉眼在基本看清眼前的人时发出赞赏的叹息。
　　“喂，你今晚要不要和我——嗝，乐一乐？”
　　男人口齿不清的说。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讪？一向都是由女方主动示好并进行约会的罗伊第一次经历这种极具传统与冲击性的场景，而且对方还是个和自己相同性别的酒鬼，心情复杂的黑发青年不由得涌起一丝深切的感慨。
　　“我是男人。”
　　罗伊不无遗憾的回绝了男人的邀请。如果站在眼前的人是纤细秀雅的美少年、英挺潇洒的美青年或是成熟稳重的美中年，罗伊或许会认真考虑一下对方的提议，但是现在向他发出邀约的是个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的胡子大叔，而且是在错认自己的性别的前提之下，那么回复对方根本是毫无疑义的举动。
　　虽然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但本能的常识反应还是存在的，受到惊吓的男人大呼小叫起来，不过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阿加沙的摇起头，雅量地宣布自己宽广的胸怀。
　　“没关系，男人也无所谓，你就跟我走吧。”
　　罗伊皱起眉，他捋了捋细致漂亮的黑发，疑惑的眼神落在男人的身上。
　　“你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做吗？”
　　“啊……？”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事与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同的，如果没有一定的经验的话，当事人双方都会相当痛苦，根本就享受不到所谓快感的存在。”
　　“这个……”
　　根本没有想过异性间生理构造的巨大差异的男人虚弱地回应。
　　“说到脸的话，虽然我长得很好看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毕竟还是男人，更何况在做的时候谁会注意这一点啊？关键还是快·感，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罗伊阖着双眼托着下巴很有经验地点头说道，似乎在回忆着某些不好的过去。被他诉说的内容吸引住的男人也露出深思的表情。
　　“你也是异性恋的拥护者吧？男人全都是些注重感官的动物，重要的是可以引起并满足自己的欲望。你试着想一下，究竟是同性僵硬平坦的肌肉、粗糙干涩的皮肤、一点也不娇婉的喘息——还有下面跟自己一样的东西吸引你，还是女性柔软得仿佛可以压碎的身子、光滑细腻的皮肤、妖媚动听的呻吟和玲珑优美的曲线更具有诱惑力？被美丽的事物所引诱固然平常，但是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可是会留下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悲惨记忆的哦。”
　　年轻的大佐语气柔和、态度亲切，却让人感到气势十足，被他教导的男人羞愧地低下头，惭愧于自身不经大脑的要求。
　　“而且男人最后都是要成家的，和自己所喜爱的人共同度过每一个美好的夜晚才是最幸福的人生，或者是说你更情愿将自己的身体肤浅的献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从而抱着遗憾度过自己的一生？”
　　“对不起，我错了！”
　　刚才还酒气熏天的男人一脸懊恼怨恨地大声道歉。罗伊以包含宽恕的微笑回应男人诚恳的自责。
　　“没有关系，记得吸取教训就好。我记得附近有一件交友酒吧叫做‘爱的真实’，大约是从这里右拐步行一百米左手第二间房子，你去那里见识一下长长经验也好。”
　　满脸欢喜的男人一边向罗伊挥手道谢一边跑进小巷。目睹调戏者与被调戏者亲如一家的和睦气氛，周围等着看笑话的旁观者一个个都掉了下巴合不上嘴。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可恶！”
　　不甘心被耍的国家炼金术士气呼呼地冲出东方司令部的大门，面对人来人往的街道焦急的四处探望，强行压抑着海扁对方的强烈心愿，努力寻找着某位以捉弄自己为乐的不良上司的踪影。
　　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一位神情怪异的男子，脑海里灵光一闪，爱德三步并两步地跳到那人跟前，扯住他的衣领一点也不客气地质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发黑眼、长相凶恶、眼神猥亵、表情邪恶，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中年大叔刚刚从这里经过？”
　　这样的人我每天都见到很多啊。非自愿弯下腰的男子嘀嘀咕咕的小声说道。迫于少年眼中燃烧的愤怒的大火，他仔细思索了一阵，不期然想到方才在巷口发生的一场好戏。
　　“我知道有一个人跟你形容得很像，他好像去了什么什么……叫做‘爱的真实’还是‘真实的爱’的酒吧。”
　　在酒吧里约会吗？很好！爱德满意地收回快要把男子勒得扯不过气的双手。他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又停下身来，尴尬的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什么什么爱的地方，也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前去。爱德华·艾尔利克站在原地想了一小会，随即转身又跑回不远处的军部，径直冲向身为罗伊·玛斯坦大佐心腹的五位军官的办公室。不打招呼地推开大门，爱德刚喊出“你们有谁知道‘真实的爱’的位置在哪里？”的问句，见到他一个人去而复返的几个人脸上惊讶的色彩还未褪去，立刻又都换上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爱德，恭喜你终于长大了。”
　　“是啊是啊。”
　　肯·菲利上士最先干笑着打破诡异的沉默，其他几位男士也笑哈哈地随声附和着。莉莎·赫可艾中尉收拾好手中的文件摇头叹气地离去。她旁边的哈勃克少尉则哥俩好地抱住爱德的脖子，颇有些见到爱子长大成人的父亲的感慨。
　　“没想到钢你这么快就下手啊，十五岁的年龄虽然小了点，但也的确到达了人生的青春骚动期了呢，会有这种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
　　“不过‘真实的爱’确实很有名啊，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我们这些没有异性缘又欲求不满的大人才知道，没想到连钢都清楚它的名字呢。”
　　“那个……”
　　“对了，爱德，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头发的颜色喜欢金色、黑色还是其他的？喜欢长发还是短发？是成熟妩媚还是清纯善良？要是不喜欢女人的话，我听说那里还提供各种各样的美少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被几个单身青年和自己的疑问八杆子都打不着关系的调侃说得满头雾水，爱德高声吼道。自他进门开始，军部中众人的反应就一直都处在超出他所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的状态。
　　四位男性军官目光困扰地彼此互看了几眼，然后集体看向不解的金发少年，整齐划一的回答彻底地粉碎了爱德天真烂漫的好奇心。
　　“难道你不是要去色情酒吧‘真实的爱’招妓吗？”
　　钢之炼金术士爱德华·艾尔利克怒气冲天地走在宁静祥和的街头，宛如一头张牙舞爪四处喷火的暴龙，环绕在周身的杀气无形中逼退了行人的关注。他今天过得实在是糟透透顶！先是因为在大采购中发现经费不够而被店长当成小偷扫地出门，再找主掌生杀大权的罗伊理论时不但又在辉煌的欠债史上添上一笔功绩还被对方戏弄个彻底，当他再次找人时又扑了个空，最后还被人误认为是色情狂！
　　——为什么他每次碰上那个家伙都会那么的倒霉啊……
　　昵称为爱德的少年当街蹲下身痛苦的咬牙诅咒害得他落到如此凄惨境界的罪魁祸首，强烈的怨气使得从他身边经过的路人都畏惧地别开脸。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妇女对自己的小孩实行机会教育的例子存在——“你看，不听妈妈的话就会变成像这个哥哥一样可怕呢。”，然后在童稚的应答声中快步离去，而这也正是爱德心情更加郁闷的另一个原因。
　　正在考虑如果再找不到人就直接将无能大佐的办公室破坏殆尽以泄心头之恨的金发少年阴森森地冷笑，正在这时，偶然闯进他的视线的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夺去了他的注意。
　　从另一边的房舍穿过马路的两人其中一个是黑发黑瞳的俊美青年，笑容温馨柔和，犹如早春大地初开的鲜嫩绿叶，漆黑的风衣衬得青年笔挺的身材更加飘逸潇洒。他笑着低下头温和地和同伴说这些什么，温柔的笑容一如他温暖的夜色眼眸。而在他身边有着金棕色长发、活泼可爱的面容、甜蜜动人的微笑，身穿束绳蓬蓬裙的女——女孩，正是已经殉职的休斯准将年满三岁的女儿艾丽西亚……
　　——这就是大佐为之拼命工作的约会对象？
　　拥有钢之名的少年思考不能中。
　　眼睛忍不住追随者那两道说不出的怪异、也是说不出的和谐的身影。用无比温煦的眼神和笑容与艾丽西亚交谈的大佐简直就像是不认识的人。这并不是说看到这一幕的爱德心中产生了“大佐喜欢上了年仅三岁的艾丽西亚”这样恐怖的念头，而是因为以那种爱德陌生的态度对待艾丽西亚的人，并非是那个爱德所熟悉的罗伊。
　　完全没有见过的、几乎被爱德错认为是陌生人的罗伊……以那样暧昧的态度对待着自己以外的人。
　　胸口很闷，心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一般的□□……心情很差，就像是被重要的人排斥背叛了般的不快。
　　……很讨厌。
　　“爱德……？你没事吧？”
　　嘴里叼着烟头的哈勃克少尉伸出手在少年的眼前来回晃动，要是在平常早就有所反应的爱德此刻却依旧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地趴在桌子上。打从爱德从外面失魂落魄地晃回来后就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这让见惯少年活蹦乱跳的模样的东方司令部全体官员集体适应不良。
　　“唉……”
　　少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用格外湿润不解的眼神看向众人。办公室内的五人齐齐打了个寒颤。爱德出乎意料之外的表情的震撼程度不亚于看见哥斯拉站在玫瑰田里深情款款地向奥特曼吟诵情诗。
　　“……我很难受……”
　　爱德幽怨地看了哈勃克一眼，后者在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后强笑着询问令爱德浑身乏力的根源。而在少年如实坦诚相告后，在场的五人全部都用奇怪的神色紧紧盯着他，一脸“我就知道”和“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恋爱了。”
　　擦拭着爱枪的莉莎中尉简洁明了地直指核心。
　　爱德浑身一僵：“不可能……”他不敢相信地猛摇着头，而其他几个无聊人士则怜悯地看着他，同时重重点头。拜托，这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好不好？所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钢之炼金术士大人！
　　“咳咳。”
　　由于客观原因失恋了无数次也恋爱了无数次的少尉咳嗽了一声，试图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剖析爱德的心理活动。
　　“总而言之，你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会心痛对不对？看到对方对自己以外的人微笑会不高兴对不对？那是因为你在嫉妒啊。因为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个家伙，所以心中产生了名为嫉妒的恶魔。”
　　以高深莫测的诗意比喻结尾，最近为了追求书店店主的女儿而刻意培养文学素质的少尉沾沾自喜。
　　“这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爱德脸色惨白地站起身，“我怎么会喜欢上艾丽西亚？！她明明才只有三岁啊！”
　　“噗嗵”一声，金发少尉很爽快地跌倒在地，其他三人也以不同的姿态无力地或趴或跌地面部朝下砸到桌子上。莉莎中尉拿枪的手滑了一下。也许是军部内唯一思维正常的女子清了一下嗓子，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她咽回没有出口的话语，看向爱德的身后。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左手拿着由糕点店的侍女友情赞助的小甜饼的黑发青年轻松地走近众人，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下是贴身的深蓝色军服，肩上缀着星星的金色肩章充分说明了他的身份——这次八卦讨论的主角、二十九岁的罗伊·玛斯坦大佐。
　　一刻钟后。
　　诺大的房间内由于清场的成功而只剩下爱德和罗伊两个人。年长的青年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味着香甜苦涩的咖啡，而另一位本应充满活力的金发少年却黑着一张脸抱头呻吟，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台词，就像是坏掉的录音机轨道。
　　“你没事吧，钢？”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终于发觉平素最让自己头疼的少年此刻的不同寻常，原本漠不关心的罗伊挑眉问道。
　　“……”
　　年轻的炼金术士闷闷地别过头不理不睬，被爱德的举动深深刺伤自尊心的青年又轻啐了一口咖啡，不厌其烦地继续发问。
　　“说吧说吧。”
　　不想让面前这个恶质的男人看笑话，但似乎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对象，况且这件事对他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而眼前的人又确实是最能给予自己帮助的人……爱德默默考虑了一会，最终决定在关于自己无法独立解决的问题上向对方寻求援助。
　　“……我似乎……爱上艾丽西亚了……”
　　噗——！
　　一向重视形象举止优雅的罗伊差点把口水都喷了出来，强行忍住仰头大笑的冲动，他望向满面通红的爱德，脸颊红得彻底的少年凶狠的表情几乎要把他撕成碎片。
　　“你真的……啊、不，我是说，嗯——你确定……？”
　　看不过去某人的表现，后悔得想把自己凌迟的爱德辩护道：“是莉莎中尉和哈勃克少尉告诉我的！”接着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重说了一遍，听完了爱德的复述，罗伊神色不动。不复平静的内心想象着十五岁的爱德和三岁的艾丽西亚谈情说爱的恶寒场景，玛斯坦大佐的唇边漾开不透明的幽雅笑容。
　　“也就是说，你嫉妒我和艾丽西亚两个人在一起，所以认为自己爱上了艾丽西亚？”
　　爱德严肃地点点头，罗伊回以“这样啊……”的感叹后就不再出声，直到爱德等待他的下文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他这才敛去眼睫，开玩笑般地说：“为什么钢你不会认为自己喜欢上的是我呢？”
　　……晴天霹雳！
　　比发现自己可能喜欢上艾丽西亚更加颠覆爱德的人生观与价值观的猜测让他愣在当场。说到底引发自己嫉妒之心的对象就只有两个人而已，真相非此既彼。可是不管是成为恋童癖爱上比自己小十二岁的艾丽西亚，还是变成同性恋爱上比自己大十四岁的罗伊，哪一样都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一想到自己光辉的人生历程上即将刻下的巨大污点，爱德就不觉感到远方的前途一片暗淡。
　　“我说钢啊……”
　　站在爱德未来的途径之上、代表通往同性恋之路的岔口的罗伊邪恶地笑了几声。
　　“反正就两个人不是吗？那么你就一个一个地试好了。我这就去安排时间，明天上午你陪艾丽西亚去她最想去的游乐园，下午与我一起去视察顺便约会……放心吧，总会有一个会是你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