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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夜刺王府 ...

  •   外面的风波涌动并没有影响奕王府如桃园般的静谧,清秋走了,夜灵熙也好长时间没来,钰儿无聊的坐在窗前望天,过了除夕夜子榛来过两次,可许久不见,钰儿明显感觉与夜子榛不再像往常一样熟稔,而且,夜子榛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尤其夜景弦在场的时候。
      夜景弦下了缄口令,府内的人一律不许传播外面的各路消息,更不许钰儿再出如意轩,以防哪个不长眼的让钰儿听见了不该听的话,他也知道钰儿最近无事可做又出不得门很是烦闷,所以几乎每天都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他。
      楚府和昭王府已经布置了可靠的密探,西北军他也派百里后吉前去周旋,秘密整肃一新,就等着把夜昊元逼出京城,杨楮那边他还未派人联络,主要鉴于杨楮忠心的是皇帝,若是夜昊元没有足够的谋反证据,杨楮还不会轻举妄动。朝中他也安排朝官时不时的说一说夜景弦和楚良音的婚事乃天作之合,希望陛下早早答应。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夜景弦收到了沈洛传来的消息,说夜昊元今晚会有动作,让夜景弦多加提防。
      夜景弦的眼线已经探查到了夜昊元秘密调动死士的消息,他冷冷一笑就烧了纸条,夜昊元果然沉不住气,以为将他暗杀就没事了吗,呵,正好能抓住他的把柄。
      夜景弦回到如意轩的时候,钰儿正趴在窗边小榻的矮几上,头下枕着一本志怪小说,睡的半梦半醒,夜景弦轻轻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钰儿迷糊的睁开眼,见是夜景弦,咕哝一声就埋在他怀里继续睡过去,夜景弦摇摇他,钰儿揪着他的衣服盖在自己脸上,哼哼着不肯醒过来,夜景弦看了好笑,也不再闹他,抱着他靠在小榻上闭目养神。
      今晚夜景弦给钰儿的感觉似乎格外沉静,还未到时辰他就催促钰儿去沐浴上床,横竖无事可做,钰儿就早早的歇下,可是下午睡了许久实在睡不着,钰儿睁开眼睛偷偷拉开帐幔,发现夜景弦静静的坐在灯下,面前什么都没有,如老僧入定一般。
      “景哥哥?”钰儿出声唤道。
      夜景弦目光转过来,然后起身走到床前,问道:“怎么还不睡?”
      “我不困。”
      “花月,去把东西拿过来。”夜景弦吩咐道。
      花月站在门外,有一丝踟蹰,但还是遵命而去,钰儿不解,但很快就见花月捧了一碗什么过来,钰儿眨着眼睛满脸疑问,夜景弦接过来,送到钰儿面前,说:“喝下去。”
      “哦。”钰儿不疑有他,一口喝掉,花月把碗拿出去,临到门前,不安的回头望了一眼。
      钰儿感觉自己眼前渐渐模糊,越来越困,夜景弦扶他躺好,盖上被子,他很快就睡了过去。夜景弦呼出一口气,诸多消息表明,夜昊元今晚的目的是血洗王府,虽然对嗜血众人有着超然一般的自信,但他还是不希望钰儿看见那血腥的一幕,这药能让他一直睡到天亮,就让他好好睡着,那些危险由他一人去面对。
      月上中天,寂静的夜晚传来一丝响动,夜景弦缓缓把钰儿露在外面的小手放进被子,然后翻身下床,拉好帐幔。
      一队又一队的黑衣人在夜色中迅速逼近王府,他们以黑布遮面,手持利器,三两下就蹿上了王府院墙,殷红的院墙四周,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步一隔站满了人,在点点月光的衬托下,显出凛冽的肃杀之气。
      夜昊元在身边最强侍卫阮七云的陪同下,脚踩在院墙一侧,整个王府安静如常,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夜昊元嘴角扯出嗜血一笑,今夜,他就要让这个地方变成一座坟墓。
      手猛然挥下,院墙上的黑衣人瞬间倾身而出,他早已下过死令,院内的人一个不留。
      岂料,在院墙上的人跳下的一刻,数百只利箭向四周射来,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已有数十人中了暗器,有的人堪堪躲过,却又中了剧毒,跑了两步便倒地不起。夜昊元大惊,四处搜寻府内的人,可是只有刚刚那一场利箭,过后府里再次陷入安静,依然一个人也没有。
      墙上的黑衣人已经跳进院里,这些人都训练有素,即使眼看同伴死去也未曾发出一声,他们紧贴着院墙而立,过了一瞬,夜昊元稍稍缓和了紧张的心情,阮七云询问道:“王爷,是否继续推进?”
      “哼,垂死挣扎罢了,给我上!”
      听了命令的黑衣人踩着轻巧的步子飞快的向中心逼近,然而,才走了几步,府内忽然间亮起灯火,照的院内清晰可见,行进中的黑衣人身形一滞,不敢贸然上前。夜昊元几个飞身跳上正厅屋顶,嗤笑道:“故弄玄虚,想吓本王可没那么容易。”
      “王爷,奕王似乎早有防备。”
      “他那些伎俩,难道能胜过本王的三百死士?”
      阮七云默默退后,三百死士是夜昊元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平时只要派出一个都能使一方恐惧,多年都未曾如此大规模的动用过,他有着绝对的自信让夜景弦跪在他面前求饶。
      “上!”夜昊元再次下令。
      他话音落下的空当,刚刚站满了人的墙头上,忽然间又出现一圈人,那些人的装束与院内的死士如出一辙,将整个王府再次包围起来。夜昊元心里一惊,这不是他的人,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轻蔑道:“以为自己穿了身黑衣就能与本王的死士相比?”
      “众人听令,退后者杀无赦!取夜景弦向上人头来见!”
      “进攻!”
      院中的黑衣人如离线的箭一样向里冲击,而院中不知何处又出来一波人,院墙上相邻的两人其中一个跳进院里加入争斗,另一人守在墙上等待支援。
      外院的保卫是由开阳和长庚带领的,开阳主攻,长庚主守,里外夹击,让黑衣死士不能挪动一步。
      夜景弦打开房门,走出如意轩正殿,然后轻轻把门关上,七曜适时出现,汇报道:“主子,开阳和长庚已做了主导,不出一刻便可尽数屠灭。”
      “放几十个进来,”夜景弦说,“若不让夜昊元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只怕他还不能心服口服。”
      “是。”七曜闪身不见。
      夜昊元看着对势逐渐胶着,心下也越来越凉,这难道都是夜景弦的人吗?他如何能有如此厉害的护卫,不,他绝对不相信!若夜景弦已经有如此实力,他何必隐忍那么多年,还自甘远离京城。
      忽然间,一声长哨响起,刚刚凌厉的对战弱了下来,东南边上更是打出一道缺口,有几人已经鱼贯而入,夜昊元大喜,知道刚刚不过虚惊一场,他即刻吼道:“不必恋战,先抓夜景弦。”
      进入的人越来越多,夜昊元欣喜过盛,飞身跟上,一路直至如意轩,他在如意轩的门楼上停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夜景弦。几十个死士已经翻过了如意轩的院墙,肃立在墙下,夜景弦微微一笑,拱手道:“皇兄,恭候多时了。”
      “哼,看来你还有点胆量。”夜昊元与夜景弦对视着,“本王还以为你已经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了。”
      “昭王大驾,景弦自当出来迎接。”
      “少废话,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让你死个明白!”
      “斗宿,列阵。”夜景弦轻描淡写,这一场,他要把几大首领全用上,正好迎合了夜昊元所说的,不过这还不是他的全部招数。
      斗宿负责如意轩的护卫,跟着他的暗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能力强劲可以一敌十的人,夜景弦话音刚落,但见暗卫倾巢而出,人数虽然不多,却足够震慑人心。飘飘然,禄存,廉贞,心宿,瑶光四人不知从何处冒出,轻轻落在如意轩房顶四角,单脚踩在末端的飞檐上,夜昊元不由自主的后腿一步,难道夜景弦的实力不止这些?
      “杀,杀光他们!”夜昊元杀心四起,已经走到这里,再无后退的可能,夜景弦微一皱眉,他声音这么大,不会把钰儿吵醒吧。
      如意轩内的杀伐安静展开,只有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夜昊元看着看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悄悄滑下,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场内局势可谓一边倒的压向了夜昊元,自己引以为傲的人手竟然不用夜景弦的王牌出手,就几乎被斩于当下,阮七云站在夜昊元身边,道:“殿下,属下也去。”
      夜昊元艰难的转头看看他,或许他能有一丝希望,毕竟他可是上了武功榜的高手啊,“去吧。”夜昊元答应道。
      阮七云还未落地,就被一人半路截住,七曜长剑出鞘,指向阮七云,道:“我来与你对战。”
      夜景弦心中暗自摇头,有实力与嗜血一战的,恐怕只有夜长希的暗卫了。
      斗宿那边很快就已经结束,随着几人无声的倒地,夜昊元的死士已经全军覆没,更恐怖的是,斗宿有强烈的强迫症,他将进入如意轩的死士全部逼至一角才斩杀,并且都是头朝西脚朝东。
      夜昊元强忍着恐惧站在门楼上,院中阮七云已经全身带血,落了下风,他看看正殿屋顶上的四人,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刚刚胜出的暗卫除了一个领头人站在墙上,其他人已然不见了踪影,夜昊元手心渗出细汗,他们就这么有把握?
      夜昊元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他的死士全都死光了,他几乎已经失去了重要的屏障,没有得力的人保护,他很容易被暗杀,这一次他计划周详的偷袭,竟然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阮七云已经快要站立不住,七曜的功力深不可测,夜景弦一直修习紫琼书,到现在已经至第九层,但与七曜对战,依然很难胜出,阮七云想在他手里逃命,几乎是不可能的。
      七曜侧身闪过阮七云刺过来的剑,趁着空隙斜刺入阮七云腹部,阮七云已经步履虚浮,即使使出全力补救也无济于事,一声闷响,阮七云单膝跪地,嘴角流出一串血迹。
      “七曜,回来吧。”夜景弦出声,摧毁一个人不一定要将他的人全数斩杀,阮七云一直都是夜昊元的得力干将,如今如此落魄,不知夜昊元会作何感想。
      七曜抽出利剑,退直夜景弦身后,夜昊元握紧双拳,从门楼上跳下来,扶起地上的阮七云,夜景弦没有直接杀了他,今晚他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如何?”夜景弦微微笑着,既没有得胜的喜悦,也没有丝毫自大。
      夜昊元怒目而视,语气相当不好,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一句话:“你扮猪吃虎。”
      夜景弦扯扯嘴角,“你是虎吗?”
      “你——有本事你杀了本王!”夜昊元怒吼道。
      “嘘,小点声。”夜景弦把食指放在唇前,轻飘飘的说:“我不会杀你,你要死的名正言顺。”
      “你不要后悔!”夜昊元从未如此狼狈,夜景弦让他活着,他早晚要把这一屈辱讨回来。
      夜景弦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本王等着。”
      夜景弦这次不再用“我”自称,他向来不喜以王位压人,所以不论与沈洛还是与府上诸人,他很少以“本王”自称,但夜昊元不会,他似乎极为迷恋这个称谓,出口闭口都是本王怎样怎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夜景弦以此自称,无疑在他裸|露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激起了他浓浓的恨意。
      夜昊元将唇角咬出了血迹,他把口里蔓延的血水一口吞下,这个耻辱他会铭记,即使他现在动不了夜景弦,日后他也会与他一决高下。夜昊元扶住阮七云,说:“你也不是全无破绽,即使你有如此力量又能如何,还不是畏缩不前,不仅远离绍京还要伏低做小,说白了,你根本就没有夺大位的气魄,空空一个武夫罢了!”
      “与你无关。”夜景弦怀疑夜昊元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放他走还不赶快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夜昊元轻蔑一笑,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即使处于劣势也要表现出极大的骄傲姿态,他昂起脖子,语气咄咄逼人,“你若当真有心与本王争夺,数年前就不该离开绍京,空浪费了几年时间,还不成一事......”
      夜昊元话还未说完,如意轩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响起一个少年清脆的嗓音。
      “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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