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靠近一点》浣息

18、错过便是错过

　　当初平定前朝事端，苏相手段果决，迅速有效，一时风光无限，朝野上下都想巴结他，送去美女金银无数，苏相他都收下了，谁知第二天下午，便传来苏相以各大人的名义将所有钱财捐去了战争过后的贫瘠的江南，以及慰问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家中的孤寡老幼，至于那些女人，苏相将他们通通赶出了府，他身边也从没有出现过任何女子，让人捉摸不透。
　　楚言听到爹爹这么说，瞬间感到困惑，难道苏狐狸这是想拿自己当挡箭牌，毕竟年纪也到了，血气方刚的，身边没有女子说不过去，难道。。。他有其他癖好？！楚言感觉鸡皮疙瘩瞬间上来，变态。
　　“爹，那只是苏相洁身自好，他位居高阁，若贪恋女色，难免为人所不齿，”楚言笑呵呵的说。一旁沉默的楚夫人开口，“言言，你，真的喜欢苏相吗”，到底还是做母亲的，楚言瞧见母亲眼中担忧的神色，内心就越是愧疚，“娘，你何时见女儿委屈过自己，”楚言安抚。“不知羞，”楚夫人嗔道，楚言看娘亲神色放松了不少，这才没心没肺的笑，“羞什么，”就这样打哈哈的把这件事搪塞过去了。
　　下午，楚言在后院就听到了前厅热闹的声音，丞相府的聘礼到了，其中有三扇檀木镶玉的屏风，说是苏相亲手所画，一副山水图，一副仕女烹茶图，一副却是月华寺后院的图，春，夏，冬，三个季节，笔法行云流水，栩栩如生，难怪乎赞誉之高。
　　任由小钰在一旁说得唾沫横飞，楚言就是一点看的欲望都没有，真的要嫁人了，楚言楞楞的出神，嫁的还是个不了解的人，楚言想起封御恒，心口便开始隐隐作痛，重生在古代，最终也没能嫁给喜欢的人，她嘴角牵出一抹苦笑。
　　楚言不理会小钰，牵起薄被盖住脑袋，小钰本想拉她去前厅，但是看楚言如此郁郁，便也识趣的退下，让楚言在园中静静的躺着。夜里，楚言听到窗口有动静，她透过烛光看到窗口站着个人影，“谁”，她警惕地将手划入枕头底下，握住了哥哥给的小刀，窗外的人影久久不动，楚言和人影僵持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松了一口气，松开手中的刀，她走到窗口，黑影似乎也看到了她站在窗前，似乎是刻意放大了呼吸，夜静到呼吸声彼此都一清二楚，“回去吧，我很好，”，楚言开口。
　　人影还是一动不动，楚言转身，回到床上，灯一直弱弱的照着窗外的影子，楚言背对着窗子，一言不发的闭着眼，她想着，这世上最傻的人，就是封御恒了，即便这个时候，他也只敢这样站在窗外。
　　楚言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小钰也就不打扰她，让她睡着。封御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推开窗，窗台摆着一枝沾了晨露的桂花，她拿起花，深深嗅上一口，关上窗，将它插在桌上的瓶中，混着其他桂花，这一枝，却依然显眼。
　　两天后，苏府送来了嫁衣，鲜红的嫁衣，裙摆上居然嵌着些许晒干的桂花，绣娘的绣工怕是已经登峰造极，丝毫没有破坏稚嫩的花瓣，纯金小巧的头冠衬得楚言秀发如墨，肤如凝脂。上花轿那日，她去拜别了母亲和父亲，楚荀站在一旁，看着一脸娴静的楚言，突然发现，这十几年来，除了前五年，他见到的那个会跟着他上房看星星，白日练武嬉戏，冬天会窝在房里给他讲鬼故事的女孩，现在已经要嫁人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妹妹。“哥，那爹娘，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了，言言不孝，没能多陪爹娘几年，此次嫁到苏府，更是不会给爹娘惹麻烦，我会照顾好自己，还请爹娘，也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娘，有空了，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楚言笑着轻声说道。“照顾好自己，受委屈了和哥哥说，”楚荀点头。楚母微微叹气，“苏相日理万机，你平日里莫要耍自己的孩子脾气，好好辅佐苏相，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信问问娘亲，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回来了，让人看见了，不好。”
　　楚言出嫁了，这天，她分明看到了人潮中那个清冷的贵公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直到进入花轿，她想，这大概就是命吧。封御恒拼命地攥紧了拳头，他此刻终于知道桂娘当时的想法了，因为怕。怕自己这样做对她是对是错，更怕她给出决绝的答案，怕到只敢在夜里去放肆的想象。
　　苏楚结为亲家，花轿沿着长安街道一路红毯铺地，所有围观的百姓惊讶的发现，他们俊朗的苏相并不是在苏府等着楚家千金，他在红毯的一头静静等着花轿靠近，直到与他的马儿并排, 众人惊呼出声，苏相对这位新婚妻子的态度实在不一般啊。楚言坐在轿中，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人声，怔怔出神。直到轿子停下，一只素净纤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楚言搭上，外头苏沐清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手很凉。他牵着她出了花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进了苏府正门。说不害怕是假的，前世今生，这都是楚言第一次成亲，但是旁边站的这个人，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狡猾，心机深，看不透，楚言完全不信任苏沐清，不似封御恒温柔，深情，谦谦如玉，是楚言想靠近的类型。
　　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收紧，楚言回神，疑惑得偏过头去，明明头上盖着薄纱，却仿佛看见身旁人深邃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仿佛被看穿了一般急忙偏回头，摇得猛了，头上的钗环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言被一群人拥进屋里，一阵繁琐的礼仪过后，媒婆让众人都退了出去，挪步到楚言身边，”夫人，楚相说了，这一天下来容易饿着，让你先吃点东西，“媒婆笑眯眯的从桌上端来一碗燕窝小米粥，”按老祖宗的规矩，新娘子是不能提前吃东西的，但是苏相心疼夫人，“楚言唰的拉下头盖，惊得媒婆差点把粥碗打翻，”哎呦，哎，夫人啊，这盖头可不能掀啊，这要等相爷“好了，不掀我怎么吃东西，你下去吧，我吃完就盖上”楚言淡定地接过碗，是真的饿啊！
　　媒婆看楚言开始自顾自地喝起粥来，苏相对夫人看重，她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夫人......她怏怏地走出了房门，轻轻关上。楚言一口气喝完粥，难受的胃终于舒服了一些，她把碗放回桌上，便坐回床边，发呆。接下来，该干嘛.........
　　前厅有多热闹，她在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越听，越心慌，她站起来，开始来回踱步，逃跑？自杀？
　　天呐，她不想给爹娘惹麻烦，越是这般，她就越气苏沐青。楚言一屁股坐下，索性开始脱衣服，睡觉！眼不见，心不烦，那个老狐狸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嘛，那就睡吧，一大早的就起来折腾了。拉上被子，蒙上头，但就是睡不着，她又从床上爬起身，跑到窗边，因为愤怒脸颊红得通透，似乎憋着一口气。慢慢的，眼角就有眼泪落下来，”封御恒，你还不来到我走吗，“她一个人，就这样站在窗边，眼泪止不住的挂，活这么久来，第一次难受到只有哭出来，才会舒服点。
　　夜半，前厅的热闹总算散去，苏沐青脚步微虚地送走前来贺喜的王公贵族，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府门，他松开小厮扶着的手，关门，都去休息吧，明早起来收拾，他转身朝后院走去，越走，双目越发的清澈明朗起来，脚步稳健到，若是让刚刚那些人看到，定要吃惊苏相明明已被他们灌醉，怎么还健步如飞。
　　站在卧房门前，”她睡了？“苏沐青问。”嗯，睡了。”
　　河洛从房顶跳落，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夜里耀眼的不行。“老大，你才刚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他嬉笑着问。
　　“封御恒来过”，苏沐青一直看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咦，你怎么知道”，河洛本还想卖个关子。
　　“她怎样”，苏沐青睨了他一眼。“嫂子，没事儿啊。这个封御恒，有点奇怪，今晚估计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身酒气得到这，刚想进屋，被我拦住，打了几个回合，突然就不打了，然后又走了，莫名其妙。还有嫂子，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但是，我怎么听见有哭声，哎，老大，你....”河洛正说着，苏沐青便撇下他径直朝屋里走去，啪，给他关上了门。
　　“我靠，老大这心思，越来越难猜了...”他摇摇头，又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以为我。。。弃坑了。。。不，绝不，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