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吾王的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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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园一座破旧的庙宇下，长发的骑士手持银剑，眺望着寂静的雪原，深蓝的眼睛如同幽静的湖水。
“吾王……”
骑士已经找遍了他去过的地方。他原本应该和克拉丽丝一起行动的。
生前，他背弃了自己的王，在亚瑟王陷入危难之中时，未能赶到卡姆兰阻止悲剧的发生。他原以为这一次至少自己能够改变什么……就算王被黑泥污染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至少，他不会让自己的王独自面对注定的结局。
可是，王依旧选择了独自背负一切。
骑士最后再扫了一眼荒芜的公园，原本打算就此离开，换个地方继续找，不远处的传来的风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便是石中剑的力量吗？不可思议……在解除限制的情况下，你的宝具似乎更具毁灭性。”
伊萨尔湖心无人的小岛上，一道黑光掠过茂密的树林，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不愧是Saber！看来要修复这里要花上一段时间了。万疵必应修补！”
紫袍的女巫扬起双手，早已死亡的土地在魔术中复苏，如同时光倒退。
“在你能够正常发挥的情况下，那个神父根本不是对手。”
黑色卷发的雅利安男子对这位新来的盟友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倘若对上那个不论是穿着还是性格都格外浮夸的男人，你有几分把握？”
“他的首级必须由我来取下。”
亚瑟王低沉的声音里透露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从那个神父嘴里套出什么消息了吗？”
美狄亚摇了摇头，“拷问并非我擅长的东西。婆罗多的国王如果动手，那个细胳膊细腿的神父恐怕活不过今天。此外……微安娜恐怕用了什么手段，让我无法察觉她的存在。只能看看这位神父在微安娜心中有多少分量了。”
婆罗多的恶王不屑地哼了一声，倘若要指望那个神父，八成是不可能了。要是抓到那个浮夸的金发男人倒是有点可能。
“从能力来看，你那位‘好姐妹’是一位怎样的魔术师？”
美狄亚踌躇了片刻，还是诚恳地回答道：“仅仅是魔术的话，她的能力驾凌在我之上。她似乎是接触过根源的人。”
“拥有这样的能力，却只想着收集男人？”
对于难敌的态度，美狄亚并不完全赞同，“国王陛下，微安娜想要得到男人的爱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至于说她不忠，在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一个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她那么做也并非完全令人不耻。我之所以与她为敌，只是因为她辜负了我的友情。每个人心中的渴望是不同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开疆拓土，加冕为王。对于您来说，难道就没有和王位等价的存在吗？”
难敌并没有反驳，反而陷入了回忆中。
不……与其说是和王位等价的存在……
有什么能够胜过太阳的光辉？
在他的太阳熄灭的那一刻，金钱，权力，王位，虚荣……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
那些虚无的东西又岂能与高贵的太阳相提并论。
“这根本不一样。”
“在我出生的时代，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候会比热恋中的情侣还要强烈，却不同于异性之爱。”美狄亚坦率地说道：“这种感情在当时是受到推崇的。”
难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当美狄亚提起迦尔纳，他的内心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和俱卢之野那场大战第十六天的时候有些相似。
“把这里修复好了吗？既然已经恢复原貌，我们走吧。”
就在一行人准备离开时，湖面上闪过一道皎洁的银光，难敌察觉到了迫近的杀意，黑色的雾霭在他手中化作剑刃。
伴随着刺耳的回响，不朽的湖光击碎了恶王的武器，却无法击破难敌身上的防御，湿婆的加护不仅挡下了湖光剑，还带有反弹的效果，长湖骑士并不死心，朝着难敌发起无数次攻击，却始终找不出任何破绽。
“你见过我是怎么和英雄王战斗的。”
难敌抓住了兰斯洛特的剑锋，将湖光剑连同握剑的骑士一起甩了出去。
兰斯洛特陷进了厚厚的积雪中，凌乱的长发上沾满了冰冷的雪花。他抬起头，全然不顾骨骼之间传来的颤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对吾王做了什么！”
身披黑甲的骑士王静默地看着陷入绝望的骑士，还未等难敌开口，她就持着早已变得漆黑的石中剑先一步走了过去。
“兰斯洛特，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她的嗓音如同凛冬的寒风，骑士打量着她如今的面孔，深蓝的眼睛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如果我变成了我一直在反抗的样子，你要亲手杀了我。’
“吾王……”
兰斯洛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你其实知道你在做什么，对吗？”
骑士王凝望着兰斯洛特闪烁着泪光的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呵……我当然清楚。那个把骑士团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人势必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会追随我吗，兰斯洛特？”
“我会追随您……直至死亡。”
兰斯洛特毫不犹豫地说道：“但我绝不能容忍蛊惑你的人！”骑士凌厉的目光如同剑锋般扫向了亚瑟王身后的紫袍女巫，以及婆罗多的恶王。
“蛊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论从实力还是利益关系来判断，婆罗多的国王都是一个合适的盟友。是什么给了你我现在身不由己的错觉？”
骑士王冷漠的声音击碎了兰斯洛特最后的幻想。这个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王，已经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了。可是……他内心仍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身披黑甲的骑士仍是亚瑟王，她高贵的灵魂并未因黑色的甲胄而有所改变。
“吾王……你原本可以和我们一起战斗。”
兰斯洛特的话语近乎已经变成了请求。
“跟我回去吧。”
“那位教授和那两个女孩根本就不适合这种战斗，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你以为之后的战斗还会像最开始一样？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参加圣杯战争吧。”
“在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起来了。”
兰斯洛特低沉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某一次圣杯战争中我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无法原谅自己……但是你既不对我兴师问罪，也不要我弥补……只是继续在我们面前当一位明君，可是我只希望你亲手制裁我。如果能被你的愤怒制裁……或许我就不会为了寻求救赎而陷入疯狂。’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得到圣杯……否则，就无法补偿你了。’
阿尔托莉雅沉默了片刻，将石中剑收回了鞘中。
“兰斯洛特卿。别忘了你的责任，你的誓言。”
骑士王说罢，全然不顾兰斯洛特挽留的目光，转身离去。
“吾王！”
兰斯洛特半跪在雪地上，身披黑甲的女骑士正缓缓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望着骑士王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安和惶恐笼罩着他的心灵。
‘如果我变成了我一直在反抗的样子，你要亲手杀了我。’
“我反对。”
忽然，兰斯洛特站起身，拍掉了铠甲上的积雪。当骑士王转过身，她看见的是骑士坚定不移的眼睛。
圆桌的含意是“平等”和“团结”。在圆桌上没有地位差异和君臣之别，每个人都被允许自由发言。
在自我放逐的日子里，他近乎忘记了这份责任。
“我，长湖骑士兰斯洛特，反对和婆罗多的国王结盟！”
兰斯洛特大声重复道。
“那么，您的理由是什么？”
“王剑之所指之处，便是吾等前行之地。追随吾王征战四方，出生入死，是圆桌骑士的责任。女巫和暴君又岂能伴随在吾王左右！”
骑士响亮的话语如同雷霆一般，他怒视着紫袍的女巫与婆罗多的恶王，后者则是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呵……多么高尚的宣言。你这自信满满的语气让我都差点忘了不列颠的国王是为何才变成现在这样。”
伴随着难敌阴沉的笑声，黑色的雾霭幻化出了似曾相识的形状，那正是兰斯洛特内心恐惧的具象化——黑雾幻化出的人形，都是曾经死在他手中的圆桌骑士。
兰斯洛特并没有因此退却，他双手握剑，澄澈的光芒如同湖水在闪耀的剑刃上倾泻而下。
“彼方的王啊，请看看这道光吧……”
长湖骑士迎上了黑雾，凌厉的剑刃将往日的幻影尽数切碎，幻影散作微尘，撕裂着兰斯洛特的战甲，鲜血飞溅，却无法阻止骑士的步伐。
“婆罗多的国王！”
眼看兰斯洛特即将被黑雾吞噬，骑士王用警告的语调吼道：“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对我的骑士动手了！”
“那么劳烦你管好你的骑士。”
难敌撤去黑雾，紧接着，拉开了一把漆黑的长弓。
“如今仍是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伴随着一道蓝色的流光，长湖骑士身边筑起了城墙一般的壁垒……兰斯洛特惊讶地望着这熟悉的幻影……这正是往日的白壁之城卡美洛……
“又见面了，蠢爸爸。”
一个少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吾王的骑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