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贤王和赌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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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城的宫殿，金碧辉煌的表象下，一场酝酿已久的阴谋正在悄然进行……
掷骰大会的赌桌上，曾经的贤王焦躁不安地盯着对方手中的骰子。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输给沙恭尼，倘若再输下去，他的兄弟，他的自由都会被夺走……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从他输掉国家的财富，输掉自己的人民？输得越多，他越想赢回来。可是，被赌局冲昏头脑，将一切都托付给运气的他不会明白，当他成为一个赌徒的时候，他就不再是那个被命运眷顾的贤王了。
坐在赌桌对面的男人阴森地笑着，狡诈的眼神如同一只老狐狸。早已成为赌徒的坚战王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将这一切都发泄在了这毫无胜算的赌桌上。
“我把身经百战，战无不胜的阿周那也押上。来掷吧！”
当坚战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亲弟弟当做筹码，押作赌注的时候，阿周那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甚至没有申辩，也没有反驳。就像坚战当初提出共妻的要求瓜分德罗帕蒂一样。
赌局还在继续，仅仅是一局游戏的时间，手持神弓的大英雄就经由自己兄长之手，变成了敌国的奴隶。
“哈哈哈哈，阿周那，你也有今天！”
俱卢族的王储狂妄地笑着，他嚣张地从天授的英雄手中取走了他的甘狄拔弓，随后大步走向了一位戴着金色耳环的男子。
“罗泰耶，从今往后，这个人就是你的奴隶了。一个奴隶不配用这把弓。”
盎伽王那时还披着黑色的长发，额头上太阳形状的提拉克与他白皙的肤色相映，他矫健的身姿如同天神一般，碧蓝色的莲目依旧如战斗时那样充满锐气。
“吾友，我不需要他的弓，就算甘狄拔神弓还在他手里，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罗陀之子冷冷地扫了一眼宫殿角落，早已沦为奴隶的神射手，后者虽然低着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却也同样注视着他。
“迦尔纳，你尽管放心吧……”
普利塔之子以同样刻薄的语气讽刺说道：“有我在，就算是牛鬼蛇神也伤不了你。”
“我可不屑于让一个抢夺别人妻子的家伙（阿周那的二老婆妙贤本来差点嫁给难敌，被阿周那抢亲）随侍左右。与其这么做还不如让他滚回天帝城。”
罗陀之子说罢，移开了眼睛，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俱卢的王储见挚友并不开心，露出了少许失落的神色。
“罗泰耶，这个奴隶让你不高兴？”
迦尔纳扫了一眼扔在进行中的赌局，露出了几分厌倦的神色。
“吾友，在战场上亲自射穿他的喉咙会比这种儿戏一般的赌局更令我感到愉快。”
罗陀之子话音刚落，宫殿的角落就传来了阵阵笑声，“别说大话了迦尔纳。到了战场上你可别求饶！”
俱卢的王储收敛了笑意，凑近了阿周那的面庞，以刻薄的语气说道：“奴隶，你就尽管像个小媳妇一样嚷嚷吧，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大喊大叫却不敢动手的样子。”
“瞧吧，我又赢了。”
赌桌之上，狡诈的狐狸再次赢得了赌局，他甚至得意洋洋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般度族的每个人都已经成为他的合法的奴隶。
“坚战王啊……你还有一件宝物。赌上她，你还可以获得自由。”
沙恭尼搓着手中白骨般的骰子，嘴角勾起一丝狡诈的笑意。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可是坚战却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什么宝物？”
“你不打算押上你的妻子黑公主，再赌一回吗？”
“不……德罗帕蒂……”
跪在阿周那身边的怖军此刻的表情格外难看，他抬起头，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般怒吼道：“如果你敢动德罗帕蒂的话……我饶不了你们！”
“我……赌上我的妻子。”
当坚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周那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低着头，万念俱灰地听着骰子落在赌桌上的声音，以及沙恭尼和难敌小人得志的笑声。
在那之后，每一秒都是令他难以忘记的煎熬。他亲眼看见德罗帕蒂被难敌的弟弟难降拽着头发拖进了会场，看着她无助地哭诉着，朝着在场的所有长辈，所有她以为自己可以依靠的男人们求援，如同一头被野兽咬伤的，垂死的羔羊。可是，全场的武士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求救，就连她最信任的丈夫们也无动于衷。
“坚战他是先输掉的自己，再输掉的我……若是奴隶，又如何有财产权，把我赌出去又是否合法呢？”
大堂中间，那个已经遍体鳞伤的柔弱的女人痛哭着，质问着全场的每一个男人。俱卢的长老们哑口无言，连同维护正法的宰相和老祖父都选择了沉默。
盎伽王鄙夷地看着早已毫无尊严的般度五子，一针见血地说道：“从他沉迷于赌博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早已没什么正法可言。他根本不配做一个国王，他不过是个放荡无耻的赌徒！我记得这个女人是他们五个的共妻吧。就算这个放荡无耻的赌徒认为妻子是自己的财产，那她也是他们五个的共同财产。他有什么资格拿共同财产去赌博？莫非，你们这四个懦夫难道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可真是一群听话的好弟弟啊。德罗帕蒂，你赶快另选一个丈夫吧！选一个不会拿你去赌的丈夫，你就不会当女奴！”
“迦尔纳！！！！你给我闭嘴…………！”
又是Archer的回忆……
爱葛莎醒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就算已经离开了刚才那个梦境，那位莎莉上全是刮痕，头发凌乱，浑身淤青的夫人在一群男人中间无助而愤怒的哭喊依旧回荡在耳际。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令她打开了房门，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爱葛莎，这么晚了你去哪？”
就在她打开大门，走向庭院内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个人出去走走。”
她说着，拉开了铁门，而身着白色风衣的弓兵却拦在了前方。“不行，你现在有伤，我跟你一起出去。”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爱葛莎以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今天的战斗中，是我失职。我因为私怨擅自发起了挑战，没有顾及你的处境。”
阿周那的手紧扣在大门的铁条上，花纹上的尖刺近乎要扎进他的手心。
“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
“你保护不了我，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你从未把我当做搭档……正因为这样，你才会总是背着我行动！你至今还没搞清楚，从你变成我从者的时候这就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告诉大家你要去对付难敌那个想要当众扒一个女人衣服的臭流氓，我们至少还能有所准备……”
爱葛莎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Lancer说得没错，你还活在象城豪赌的时候……今天的你就像你们踏入赌场的时候一样，明明什么也没准备，毫无防范，却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能赢。你因为难敌对德罗帕蒂所做的一切痛恨他，可是，在象城豪赌上伤害德罗帕蒂最深的，是她相信自己可以依靠，却出卖了她的丈夫。明知道难敌会对德罗帕蒂做什么，坚战王还是亲手把她当成一件物品赌了出去！原本应该保护她不受屈辱的丈夫们，只知道在大堂上对着俱卢族的人大吼大叫，他们眼里只有让自己丢失的颜面的敌人……”
“爱葛莎，请不要这么说，坚战他是我的兄长。”
阿周那低垂着头，低沉的声音近乎要被淹没在风声之中。摩诃婆罗多中，那位手持神弓，意气风发的大英雄并不会任由这种愧疚感使自己天授的光辉蒙尘。
可是，他也同样无法忘记，象城豪赌时被当做物品赌出去的耻辱。
“看清现实吧，你真正的兄长是Lancer！坚战在赌局上根本不是一个国王，也不是一个哥哥，一个丈夫，只不过是个赌徒！名义上是为了正（和谐）法，其实那不过是政客的颜面罢了。当自己的妻子被一个臭流氓欺负的时候正常的反应都是去保护吧？只可惜，在那个时代，比起一个政客的虚荣，女人的眼泪和妻子的心被看得微不足道。你心里很清楚，那并非你所坚信的正法，只是在那个时代被视为政（和谐）治正确的东西。”
“不要说了……！”
阿周那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他不安地捂着自己的左脸，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爱葛莎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正要走开，Archer的双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给我闭嘴！否则我永远不会让你开口！”
“Archer……”
爱葛莎静默地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你打算以正（和谐）法的名义杀了我吗？”
她说完，感觉脖子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就在她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那双扼住她喉咙的手忽然松开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
阿周那转过身，极力掩饰着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背脊不住地颤抖着，爱葛莎并没有用令咒阻止他，他也差一点就失手杀死了她。
“抱歉，爱葛莎。”
他现在只想赶紧消失，在自己再度失去控制之前。
“Archer，不要再逃避了。”
爱葛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呼吸恢复正常后，她坚决地说道：“你之所以在这里出现，不是为了继续活在那个时代。那个时代的事情，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改变不了。但是……你必须有直面那段过去的勇气。也必须对自己诚实。就像你当初敢于向我坦白自己的过去一样，直面你真正的兄长。”
阿周那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他不会同意的。只要是关系到难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难敌那边。即便他知道我是他弟弟，他还是会为了难敌和我死斗。”
“真的吗？他今天把你赶走的时候，完全是一个长兄训斥弟弟的语气。你是知道的吧，他说起话来有时候比教授还要不中听，所以很难让人察觉到好意。”
听到爱葛莎调侃起迦尔纳来，阿周那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不，才不是兄长训斥弟弟，他说话的语气向来如此。”
“是吗？”
阿周那还没等爱葛莎多问下去，就开始转移话题，“先回到屋子里再说吧，外面对你来说太冷了。”
“Archer，不要转移话题！”
“我去烧点热水。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一定很冷。”
-------------难敌：很好，你这个骨科粉，居然还骂我是臭流氓……---------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昨日回到家中后，贝兹教授并没有彻夜写论文，读文献，而是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他居然做出了违背自己习惯的事情，这让他自己也感到万分意外。
当他醒来的时候，冰箱内的鸡蛋，鸡肉和培根都不见了。兰斯洛特已经做好了“英式早餐”，而且分量似乎远远超过了在场所有人的需求。教授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几大盘“早餐”就被兰斯洛特端进了亚瑟王的房间。
嗯……真是一位忠诚的骑士，看来他很关心自己的王，生怕自己的王吃不饱。
教授一边感慨着兰斯洛特的忠心，一边拿起刀叉，打算品尝一下这个英国人做出来的早餐，看着迦尔纳和阿周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对兄弟原本因为昨天的事情已经闹僵，却难得地在食物的味道上达成了共识。
出乎意料的是，南丁格尔对于兰斯洛特的早餐十分满意，克拉丽丝也一边祷告，一边感谢上帝，看来有信仰的人果然是拥有超凡的力量。
就在教授和爱葛莎吃完盘子里的早餐后，兰斯洛特抱着几个巨大的空盘子从亚瑟王的房间内走了出来，紧接着，他走进厨房将余下的“早餐”盛到了自己盘里。
……兰斯洛特还没吃早饭。
也就是说……那几盘子的早餐都是亚瑟王一个人吃光的。
想到这里，贝兹和爱葛莎不禁擦了一把冷汗。印度兄弟则是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在他们眼里，这已经是苦修者才能达到的境界了。
“亚瑟王恢复得还不错吧？”
虽然胃口这么好肯定已经恢复了，但贝兹教授还是礼貌地问道。
兰斯洛特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嗯……吾王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贝兹教授听闻后第一反应竟是食物问题。
“是食……咳……是魔力供应的问题吗？”
“没错，吾王她之前一直靠微安娜供魔才没有消失，现在若是没有新的御主，她会因魔力枯竭而消失……”
兰斯洛特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爱葛莎，“爱葛莎小姐，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再与吾王缔结契约。”
“这是自然……”
“我反对！”
就在这时，克拉丽丝忽然站了起来。
“亚瑟王已经被黑泥腐蚀，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变成Alter。”
“那又如何？”爱葛莎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已经在失去供魔的前提下坚持了这么久，以亚瑟王的意志，就算变成Alter，她也绝不会轻易堕落。”
“不……”
克拉丽丝猛地摇了摇头，“我从未怀疑过亚瑟王的意志。但是……一旦和Alter缔结契约，我们的立场就更加微妙了。”
“什么立场？”
贝兹教授已经隐约猜测到，克拉丽丝恐怕是在担心魔术界的其他组织。
“虽然教授一直对政治正确这种东西不屑一顾，但是……有时候这也是非常必要的。”克拉丽丝紧握着手中的十字架，她的不安与恐惧全都写在了脸上。
“微安娜联系上了时钟塔的人……想必她已经恶人先告状，将我们推向了不利的立场。如果我们再接纳已经被黑泥污染的亚瑟王……”
“时钟塔？”
贝兹茫然地看着克拉丽丝，“你是说那个旅游景点？”
“时钟塔是三大魔术组织之一。我们是无力与时钟塔为敌的。”
“哦？类似于霍格华茨的地方？”
就在这位头脑灵光的教授为获得新的知识感到愉快的时候，兰斯洛特坐不住了。
“克拉丽丝小姐……吾王她绝不会轻易向黑泥屈服。”
兰斯洛特紧握着拳头，以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以我的生命担保，她绝不会堕落。倘若她真的变成像您所说的样子，我将以死谢罪。”
“你们不觉得……解决问题的方法并非去揣测时钟塔的意图，而是……有话直说吗？”
贝兹按住了兰斯洛特的肩膀，平静地说道：“难道我们将亚瑟王弃之不顾，那个霍格华茨学校就会不再怀疑我们？既然克拉丽丝小姐能够察觉到微安娜已经联系了他们，那么当面把话说清楚更为合适吧。”
“你打算直接和时钟塔的人谈判？”
克拉丽丝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安娜已经先我们一步，恐怕我们此刻在时钟塔眼中已经是一群恶人。如果他们要对你动手……”
也许是因为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私下的明争暗斗太多，克拉丽丝并不愿意相信时钟塔的人。而对于魔术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教授却想得简单许多。
“是啊，我毕竟不会魔术，所以只能用自己唯一擅长的谈判解决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贤王和赌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