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深情不易》海上舟遥

21、天曾缺掉的角 无非此等神采

　　黄少天一向起得早，但喻文州比他起得还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去床头柜上拿水杯，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已经摆在那儿，喝了几口才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喻文州正在外间低声打电话，凝神听了一下应该是在联系车。

　　“你这么早就把车主喊起来，不太人道吧。”黄少天坐起身，“租车做什么？”

　　喻文州靠在门口看着他，笑意温煦：“约会啊。”

　　B市建城不过几十年，没有S市历史悠久的建筑，也没有R市光怪陆离的风情，不是摩天大楼就是广场塑像，看下来多少有点审美疲劳。逛到这一天的第三个广场的时候，极目所见仍然千篇一律，连草坪上或坐或躺的流浪艺术家都看上去差不多，两人在一座塑像下面坐下来，黄少天摹仿自己一位同事的口音说：“树小房新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带了点漫不在乎的京腔，还比了个盘手串的动作。

　　喻文州也有点忍不住笑：“是我考虑不周，哪有在总统塑像下面约会的。”

　　黄少天侧过头在他脸上吻一下：“在哪儿都一样。——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有。”喻文州爽快地承认，“但我想先听你说。”

　　黄少天知道他应该已经猜测出来一些，索性单刀直入：“我昨天向一所学校推荐了你。代价可能有些多，离开你生长的国家，学习压力特别大，以后要从事危险系数很高的工作，好像收入也不是特别高，当然我也没关心过我的工资……总之就是刚刚认识的时候，我答应你以后不管想读书还是找事做都会帮你嘛，护照我已经在办了，机票也买了，不过呢，你现在不同意还来得及。”

　　喻文州认真地看着他，笑意从眼睛里漾开来，像阳光照进清澈的水，漾开金色的涟漪：“来得及做什么？”

　　黄少天做了串手势：“来得及这样把你敲昏，这样绑起来扔上飞机。但我得控制好力道，敲傻了可不划算。”

　　他咬着一点下嘴唇笑得桀骜又任性：“就是这样的霸王条款，怕不怕？”

　　喻文州眨了眨眼睫：“本来不怕的。现在有点怕被敲傻了，就不能去追我喜欢的人了。”

　　“护照这些都不算事儿，就是你的过往经历多少还是有点复杂，需要重新做身份……”黄少天还没说完，注意到喻文州的神情，迅速打住。

　　“然后呢？”喻文州还在配合地做一无所知状。

　　“别装了，还是你说吧，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坐着等的。”

　　喻文州这才将他昨晚的行踪和收获一一道来。待他说完，黄少天看着他问：“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你也会放弃这边的一切，改换你的身份过来？”

　　“会啊。”喻文州牵起他的手吻一下掌心，“我怕来不及追到你，一天都不想等。”

　　他们在明媚的阳光下旁若无人地接吻，高原的天空蓝得像海。附近草地上的流浪歌手又吹口哨又鼓掌，黄少天坦然地对他们挥挥手，才想起来：“这位总统是谁啊？”

　　喻文州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底座上刻的名字。

　　黄少天大笑：“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回去之后的行程更是只能用争分夺秒来形容。喻文州不仅要接受各种审查，还要经历几天的面试、笔试和心理测试，终于在临奔赴集训基地之前省出来一点时间，凭着地址找到黄少天在总部附近的住处，敲开门，是个普通的小公寓，家具简单到能省则省，黄少天正坐在地板上整理行李箱，小沙发上分门别类堆了几叠衣服。

　　“你来的正好，一会儿就该出发了吧？”黄少天把一件黑大衣折平放在箱子底部，“这件是我的，你穿可能差不多，只要里面别穿太厚。”

　　喻文州在他旁边蹲下来，伸手想帮忙，黄少天随手挡住：“我整理行李绝对是一把好手，现在就给你展示展示。”

　　他迅速地把东西一样样装好，动作又快又有条理，然后一把扣上箱子，坐在上面，得意地看着喻文州：“怎样？”

　　喻文州揽住他的肩吻下来：“特别佩服。”

　　亲吻结束的时候，黄少天咬着他的耳朵笑：“我原来没觉得这间房间小，毕竟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只是偶尔回来睡觉。现在嘛，想法忽然变了，想买一个大点的房子，最好周围没什么人的那种。”

　　喻文州想了想：“那我把工资交给你，你来办好了。”

　　“那你负责做什么？”

　　喻文州捧着他的脸，一直看进眼睛里去：“抱你进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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