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缘灭三生劫》西楼1993

16、误入瑶池惊神女

　　“啊——”

　　“啊——”

　　“腓腓！腓腓腓腓！”两声尖叫后，两个人都愣住了，只剩腓腓欢快地叫着。

　　“你叫什么！”花凝天真活泼，身子缩在水中并不过分羞涩，抢声问道。

　　还未等青泽竺希说话，腓腓吓得马上噤声钻到了水里，倒让花凝有些忍俊不禁。

　　“阿、阿凝，不好意思，我是想……”

　　“你是想取回九霄环佩琴是不是？”花凝丝毫不懂男女之事，见他吞吞吐吐，还以为是想要回九霄环佩琴，马上紧张起来。

　　“不是，不是，我先走了，琴你先不要动，琴音不准，等我校准琴音再弹。”说罢逃也似地离开了。

　　“什么嘛，我才不信，一定是想要回七弦琴。”花凝不以为然地嘟囔道，一把将藏在水里在她腿边蹭啊蹭啊的腓腓拎出来。

　　回到岸上将衣服马马虎虎披在身上，说实在地花凝的衣服实在有些褴褛不堪，她又不会织布，只好指挥腓腓去爬树摘些结实柔韧的藤萝枝叶稍加编制，好在她的手极灵巧，不仅能削竹为笛，还能编出好看的衣服来，藤萝上开出淡色的花儿，点缀起来到别有一番风韵。

　　不知道为什么，这琴流光溢彩，指尖触到琴弦上便能感觉到一股清凉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内，非但没有青泽竺希所说的反噬，花凝反而觉得很舒服。在青泽竺希的指导下，她已经能流利地弹出一段雪眠曲。指法反复的变化、指尖在琴弦间灵动地穿梭跳跃对她来说易如反掌，那些旋律仿佛从她身体里长出来一般。

　　青泽竺希每日亥时会在树下打坐，花凝都会瞪大了眼睛看他周身腾起的流光溢彩如琉璃水晶般的光罩，几日下来看他似乎也愈来愈有精神了，除了教她琴艺，还能讲许许多多上古的神话，声情并茂，比她爹讲得还有趣，还会在阴天的夜晚幻化出许许多多的萤火虫，会给她变出银杏叶状的手镯。

　　“仙魔都有自己的灵墟存放法器及灵物，一般人用丹元修自己的灵墟，因为大多入灵墟者都是修仙者不愿割舍的宝贝，不到死的那一刻绝不让出。但仙魔不同源，我是魔，只能教你一些基本的法术，如今你已有自己，我且以自己的丹元为你修一个，以便你存放九霄环佩琴，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万不可在人前显露九霄环佩。我先教你开启灵墟的口诀。”

　　接着无数萤光从青泽竺希袖中流泻而出，穿过花凝的身体，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洞虚无的空间，周围有无数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带着巨大的引力要将自己吸入。

　　“如今，你已是一半的修仙者了，你方才感受到的空间就是归墟，古老相传的时空起始。这世上没有人能说清楚归墟是什么，相传鸿蒙之初有魔神与盘古大神争天地，在时空之界劈开一道裂缝，而这道裂缝后面就是归墟。那神者在魂飞魄散之前将自己的元神封印在里面，而后许多神魔在寂灭之前都将自己的元神封印在里面。”

　　“归墟？”

　　“你也感受到它强大的力量了，我很怕，未来它的引力越来越大，那么这可世界都会被它吸附进去。过两日我再教你飞行术，飞行术分为御剑、驾云和乘风，以你的资质……这支短笛你先拿着，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吹响它，我都会赶到你身边。”

　　花凝看着手中一指长的短笛，通体莹绿，质地倒是不错，只是这么小一支不知能不能吹响。

　　这支短笛唤名凝碧，是上古通灵神女冰夷与心爱之人的信物，每月十六夜半，冰夷临轩奏笛与情郎相会，后被南海大帝知晓，将男子沉入从极渊，冰夷后也不知所踪。但传闻凝碧注入了冰夷的法力，可千里传音。

　　花凝倚在银杏树下拂出一段琴音，晚霞绚烂的光华披在她柔亮似锦的缎发上，银杏叶在熏风中飘飞，她的发丝在风中扯成轻纱，腓腓在一旁惬意地打滚，时不时丢一只山竹滚过来打在她脚踝上，就可以让它高兴得欢叫“腓腓”半天。

　　不晓得什么缘故，山林中的野兽都唯腓腓马首是瞻，而腓腓又唯花凝马首是瞻，是以山里的动物都唯花凝马首是瞻，连最开始欺悔花凝的赤炎狰如今更委曲求全地成了她的坐骑。且她又从青泽竺希那里领了一队萤火虫，于是乎她每日除了弹琴外，白日骑着赤豹，领着一队兔子、浣熊、獾獾巡山，晚上心情好时领着一队萤火虫巡山，俨然一副山大王的模样。

　　这便是母亲希望我能拥有的快乐吧，花凝时常想。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一晚她学会的不是仇恨，而是爱，爹对娘的爱，娘对爹的爱，爹娘对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