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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破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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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巧巧讪讪笑道,“慕姑娘,先前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见谅啊...”说罢,她上前一步,便要扶住慕雪的手。
慕雪冰冷冷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南姑娘,你不必如此。”
南巧巧再次上前一步,两只手臂拉住慕雪的胳膊,前后摇晃着,看起来像是撒娇一样,不过慕雪可不吃她这一套,她颇有些厌恶地后退一步,伸手拨开南桥巧的手,淡淡说道,“南姑娘,还请你自重。”
可是南桥巧听到她这句话却是有点儿想歪了,她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惊讶道,“你莫不是喜欢女人?”
慕雪的表情一僵,突然道,“南姑娘,够了。”
南巧巧被她这突然放大的音量吓地打了一个哆嗦,有些厌恶地皱皱鼻子,小声道,“喜欢就喜欢,至于这个样子吗。”
慕雪却是不愿与她多做计较,不再理会南巧巧,转过身来,继续观察这屋内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在两人正前方的位置,忽然凭空出现一道淡淡的金色虚影。南巧巧终于放弃纠缠慕雪,转过头来,颇为好奇地观察着金色虚影的样子。
慕雪却是眉头微皱,虽然仍有些厌恶,但还是伸手将正向那金色虚影走去的南巧巧拉回,小声严肃道,“小心。”
南巧巧有些尴尬地缩回脚来,瞪了慕雪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小声道,“谢谢你啊。”
慕雪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双眸一转不转地盯着那金色虚影的方向,翻手取出一支长条形的圆筒来。她手指微微一动,只听咔嗒一声,那小桶上的机括蹦开,露出其内藏着的一排小箭来,这些小箭的箭头上都透着诡异的紫色,看起来就像在剧毒之中泡过一般。
对于修真之人来说,这种机括是没有真气修为的凡间之人才用的,大多数修士都对这种事物不屑一顾,不过在这个修为体力尽皆被压制到很低水平的地方,慕雪携带的这种箭筒倒是派上了极大的用场。
就在两人思虑之际,那金色虚影渐渐凝实,等到金光散去之后,一道身披炭黑色斗篷的身影渐渐地现出了踪迹。
慕雪首先注意的是,那炭黑色斗篷绝对不是凡品,这条斗篷颇长,其末端随意地拖在地上,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那斗篷最外围用金线勾勒了几朵艳丽至极的玫瑰样花朵。
尽管这斗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却是丝毫没有沾染尘土,就好像刚刚做出来一般。随着那身影走动,这斗篷边缘的丝线之间隐隐有金光流转,看起来像是某种阵法。
看面貌,这正向二人走来的人影,不是乔悦衣,又是谁?
乔悦衣率先与两人打招呼,“慕雪师姐,南姑娘,你们二人怎么也在这里?”
慕雪仔细想想,这才有些分辨出来人是谁,她平时为人清高些,与其他弟子接触的时间倒是少了。听闻乔悦衣的话,她淡淡地瞥了乔悦衣一眼,轻声道,我怎么会知道。
乔悦衣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做了个鬼脸,冲她吐了吐舌头,皱皱鼻子,颇有些委屈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凶什么,有本事你别凶我,找个法子离开这里才是正道。”
慕雪长叹一声,低低的向乔悦衣道了歉,方才他对南桥乔那厮搞得心情不大妙,这会儿,乔悦衣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南巧巧忽然指着乔悦衣疑惑道,“你身上这件斗篷是从哪里来的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门派中还有这样的斗篷?”
乔悦衣闻言转头冲南巧巧道,“这斗篷是我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捡来的。”
南巧巧明显不怎么相信这番话,她有些赌气道,“那这就不公平了呀,凭什么你能捡到斗篷我就捡不到?难道是你人品比我好?”
乔悦衣神色微微有些僵硬,不过她很快放松了表情,这里可不是与南巧巧斗嘴的好地方,至于南巧巧说的人品二字,她虽然并不怎么理解,不过并没有怎么在意。
慕雪这时候忽然说道,“你这斗篷的主人是不是也是这屋舍的主人?”
乔悦衣愣住了,她微微睁大双眸,瞪着慕雪,“我怎么会知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慕雪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冰凉凉道,“若当真如此,那么你方才很有可能进入的便是这屋舍的核心之地。”
乔悦衣眼珠一转,打断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雪这时候可能心情也不大好,她不再理会乔悦衣,转过身,继续探查这屋子内的场景。
乔悦衣与南巧巧对视一眼,乔悦衣面上的疑惑和南巧巧眸中的不屑竟皆映入对方眼中,彼此皆是心下了然。
南巧巧觉得,慕雪就是什么也不懂,为了撑撑面子,显得自己比别人厉害些,就在那里瞎说一气。看她那个态度,就当自己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一样,鼻孔朝天,丝毫不把旁人看在眼里。
乔悦衣却是觉得,慕雪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出于某种原因,并不想与她们明说,而是原因的出处,很有可能便是……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巧巧,觉着心中有了答案。
不过知道与不知道,那都是慕雪的事,她也不好再三询问,那样便会被当做是她的不是了。
乔悦衣这时候倒是十分想念起宋白来了,他虽然常常管着她,总是在她玩得最开心的时候,突然出现,坏了她的兴致,不过毕竟是个靠谱的,可以信任的人。
她默默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拿到这斗篷的过程,本就是九死一生,方才要是她有一个不谨慎,这会儿,早已经化作了毒物之下的白骨了。
乔悦衣觉得,这两人大约是没有经历过这地方的危险之处,也许等三个人一起经历过什么危机的关卡,情况会有所好转。
就在这时,屋子墙壁上镶嵌着的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忽然啪嗒一声响了。
慕雪眉头微皱,转过头,十分戒备的望着门边的情况,直到方才,她手中的袖箭也从来没有收起过。
从那门后一前一后地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人带着棕红色的面具,另一人带着黑褐色的面具。
慕雪与乔悦衣皆是原地不动,十分警惕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可是南巧巧却不想管这么多,她的眼睛只顾盯着两人身后那道仍半开着的,尚未来得及完全闭合的房门,心下激动,口中招呼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我们好赶紧从这里离开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地向着门口冲去。她本打算将挡在自己眼前的两人推开,可是她的手却一下子穿过了那两人的身影,直直地落在了那扇半开着的门的边缘。
南巧巧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一下子把门拉开,不管不顾地冲向了门外。
她确实做到了,并没有受到门口那无形的结界的阻拦。
慕雪看着这两道面具人影,忽然道,“请问这是哪里?”
乔悦衣在她身后轻声道,“你没有看到刚才南姑娘的手直接穿过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应该只是虚影罢了,根本就不是真的。”
慕雪没有理会她的话,仍然定定地盯着那带着黑褐色面具的人影看。
她总觉着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她再三询问无果之后,只能放弃,随着南巧巧与乔悦衣二人,快步向门外走去了。
也许她们真的走了捷径,不过谁又知道呢?
等到几人走到门外,再回头看那小屋时,却惊讶地发现那小屋早已不见了踪影。
南巧巧有些后怕地说道,“刚才是不是要是我们走慢了一步,就要和那座小房子一起被困在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了?”
没有人理会她的话,南巧巧这会儿缓过神,也觉着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身边这两个人对她凶巴巴的,而且有些奇怪的敌意。
她随意地耸了耸肩膀,不再想花些心思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近些日子,她觉得肚子里消停了不少,而且头脑也比以前清醒得多了。
几人头顶上,笼罩着一张巨大的半透明光罩,乔悦衣抬头向光罩外望去,只瞧见一大片翻滚缠绕着的黑雾,黑雾之中,似乎有鬼物嘶吼,时而有些奇怪的分辨不出形态的东西,撞击着这半透明的光罩。
而这罩子本身在微微的发着光,光线柔和,明亮,又不过分刺眼,懒洋洋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三人眼前不远处便有一条小路,在靠近几个人站立的位置的两旁,这些玫瑰样的花草,嫩红色的花苞微微地闪着金色的光芒。
再往前不远处,则是一座木制小桥,小桥两旁的雕刻,亦是些缤纷的花朵。
桥下流水清澈见底,其中隐约能瞧见些小鱼在游荡,溪水边的大石头上,尚摊着几件衣裳。
过了小桥之后,这条小径转了个弯,向一片葱郁桃林深处蔓延。
再远处的景致,被淹没在了一片桃影树影里,并不能完全看清了。
南巧巧终于有些开心了,她张开双臂,抬起头,微微闭上眼睛,将脸朝着明媚的天光,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让沾了些许尘土的裙摆飘荡起来。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低下头,慢慢的睁开眼睛,向两人道,“这地方看起来不错呀,要是我们找不到离开的办法,在这里住下来也是不错的。”
乔悦衣耸了耸肩膀,并没有发表对南巧巧这番话的意见。而慕雪,干脆不屑于理会她。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她们身后忽然传来嗒嗒的声响,乔悦衣转头一看,却发现一辆造型古怪的小车子正一颠一颠地从小径那头跑过来。
说是跑,是因为这车子下面长了四条腿,其上密布刚毛,毛尖带着诡异的紫色,腿下生足,看形态,这四条腿大约来自某种类似蜘蛛的生物。
其上支撑的车厢倒是造型古朴典雅,看起来像是强行焊接在那四条腿上一般,二者风格迥异,有些怪诞的美感。
忽然这车厢自正中央向四周整体裂开,露出跪坐其中的两道人影来。
一人蓝衣,一人红衣,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搁了一张造型精致的小案台,案台上,茶壶茶杯,瓜果点心,样样不缺。
那蓝衣人正是冰婆婆,红衣人自然便是火婆婆了,不过这二人的情况在场其他三人并不完全知晓。
方才南巧巧急于离开那处屋舍,乔悦衣与慕雪不得已跟随她离开,几人并没有听到冰婆婆与火婆婆之间的对话,也没有见到面具下两人的面孔 ,所以这会儿好奇疑惑也是正常不过的。
同样的,冰婆婆与火婆婆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在场其他三人的存在,只是自顾自地站起身来,走到这奇怪的小车子边缘,双脚轻蹬,轻快地先后跳下来,落在小路上。
随后冰婆婆手掌轻挥,将这辆小车子重新收回空间储具之中。
随后她转向火婆婆的方向,垂下眸子,低低道,“声音中透着些哀伤,阿钰她……”
火婆婆却是凉凉道,“我们早就和她说过了,叫她不要太过大意,别放任那徒弟成长。如今闹出乱子来,这责任当然全在她自己身上,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她虽然口中这么说,不过眸子里却是不见半分欢喜之色,她转开眼睛,目光随意地落在那条清澈的溪水里,似乎想用视线捕捉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冰婆婆当然知道自家道侣的性子,慢慢说道,“当初那么好一个人,如今只剩下一条斗篷留给我们当做念想。”
她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火婆婆却是突然道,“留一条斗篷总比没留强,而且那斗篷倒是个宝贝,当初我就眼馋好久了,如今她死了,这斗篷正好留给我们。”
冰婆婆当然知道,那条斗篷其实一直挂在她们的房间衣柜之中,与其他的黑袍女子来拜访时,所需用的器物放在一处,从来没有人穿过用过,尽管那斗篷本身是绝佳的防御灵宝。
火婆婆只是说说罢了。
南巧巧这会儿明白了,这两个人都不是真的,在她眼里,这一幕就好像前世看的电影一般,只要看个乐子,并顺带小心着不要叫周围的人踩到了脚便好了,至于其他的,她懒得理会,也不愿意去理会。
火婆婆淡淡道,要我说,“阿钰那徒弟也是有些本事,隐忍这么久,一直没有叫她发现些许端倪。就你我二人平时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些什么不对的地方。其实她也是太过放心了,毕竟无论什么时候,警惕心还是不要失去的为妙。”
冰婆婆再叹一声,听说,“他们一族报复心极强,这下子终于叫他抓住了机会,唉,说不定她死前遭了哪些罪。”
火婆婆沉默片刻,突然插口道,“你是在哪里挺听说她死掉的?”
冰婆婆愣了片刻,“阿钰不是和她那些个炼药师的同伴去两界渊采药吗?她那个小徒弟非要跟着去,说是要开开眼界,阿钰磨不过他,就答应了。谁知道她那个小徒弟暗中给他们一行人下了药,又误导着他们失去了方向,最后落入一众灵植的埋伏圈之中,关键时刻,那小徒弟突然反水,阿钰毫无准备,直直地受了他那一击,这还有命能活?
而且这一切,都是完完整整地被同行的炼药师携带着的仪器记录下来了的,那炼药师在临死前将这些东西集体发送出去,让全天下的炼药师都能看见,我不信这些你是不知道的。”
火婆婆微微眯起眼睛,轻轻道,“可我怎么觉得,这一切未免太巧了些?
我觉得那些同行的炼药师中一定有一些人在这整件事之中,起了些作用。不然凭借她那小徒弟那么丁点本事,怎么可能算计得到阿钰那种人精呢?更奇妙的事,为什么那个炼药师的记录仪就开着了呢?这种东西相当损耗鬼气,炼药师都知道,除非有需要,否则不会轻易开启。”
冰婆婆疑惑道,“你是说,阿钰可能还活着?若是有人生噬了我的父母亲族,叫他落到我手里,我可绝对不会手软。”
火婆婆抿抿唇,摇头道,“谁又知道呢?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了。”
南巧巧听着这一切,倒是觉得十分有趣。她就像前世在电影院之中看电影一般,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两人讲话,一边转脸对站在她身旁木头一般呆呆看着冰婆婆和火婆婆的两人发表自己的观点,就差手里再捧一碗爆米花了。
她面露猥琐的微笑,低低道,“囚禁什么的……听起来十分不错的样子啊……虐恋情深什么的……嘿嘿嘿……”
乔悦衣眉头微皱,挥手打断南巧巧的话,叫她安静下来,好好听这两人对话。她心中此时十分后悔,方才跟着南巧巧那般急匆匆的冲出了屋舍,错过了屋舍之中两人的对话。
慕雪更不惜得搭理南巧巧,她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二人的神态动作,眼角余光不忘留意周围景物的变化。
忽然间,她右手向身后猛地一挥,一支袖箭贴着她的袖子向半空中倏地一声飞出,随即,她闪身转头,向正后方观瞧,但见那只袖剑擦着一只火红色大鸟的羽毛远远遁进了桃林深处。
这把袖剑的轨迹竟是生生地被那只火红色大鸟扭转,转了个弯儿,避开了那火红色大鸟的要害,转而进入了桃林。
等到南巧巧和乔悦衣闻声转头观瞧的时候,那火红色大鸟已经连同着那支袖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冰婆婆和火婆婆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边的动静,继续着方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