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荒漠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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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蛇对女人说：“ 神岂是真说不许你们吃园中所有树上的果子吗？”
——《圣经·创世纪》
*
片刻之间，他们就将那些武装分子屠戮干净，银头发姿态优雅的擦了擦刀，收了起来。
解雨臣不由得心中一凛，他们这队伍里都是些什么人呀，这外科大夫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怕还有别的后援，大概掩埋了一下尸首，不敢在当地停留，一直赶路，中间只歇过两次，直到后半夜才停下来休息。霍秀秀被白天的事情吓到了，一直躲在车里不出来。
解雨臣对银头发留上了心，暗中监视他的行为。果然不出所料，银头发又离开大家讲了个电话，回头看见解雨臣，微微一笑，完全没有一丝尴尬，从他身边走过。
解雨臣哼了一声，“向你的幕后指使报备？”
他顿住了，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到底来做什么？”解雨臣抱起双臂，“好好的医生不当。”
银头发笑了笑， “你呢？好好的歌不唱。”
解雨臣脸色一变，有人知道老九门解家的当家，有人认识唱戏的解语花，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可他又复笑嘻嘻的道，“这么了解我？你也是我的粉丝。”
“你的调门太高，嗓音太阴柔，我喜欢Bocelli多些，”银头发笑笑， “我当然要清楚我跟谁一队。”
他竟然敢批评他的歌喉？解雨臣讽刺，“你跟我是一队的吗？”
“你不必防备我。”银头发的脸色还是那么柔和， “我们追寻的目标一致。”
当小哥对吴邪说这话的时候，赢得了他全心的信赖，不过银头发说这话的时候，只让解雨臣冷笑不止。经过之前的古洞最后的倒戈事件，他已经不再相信这些人。无妨，就让单纯的小邪继续他的寻宝游戏吧。反正他会留神此人——
还有电话那头的人。
*
终于离开山区，来到中部的平原。依然满眼的黄土，缺水而干旱。可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动物却呈现多样性。
亚割谷和昆姆兰的搜索一无所获。吴邪捧着地图敏思苦想，霍秀秀陪着他，胖子对国外的文化历史一无所知帮不上忙，其他人也都百无聊赖的闲晃。
“难道真要放弃了？”吴邪也不得不做最坏打算。
“当地人称崖窟墓是幽灵，就是这个道理。”队里的阿拉伯人道。
“这样标记看着杂乱无章，可是让我们换个角度。”银头发却突然开口，拿起一支笔。
“这是GE给的范围。”他在以色列，约旦及叙利亚划下一个圈。
吴邪点点头。
“古卷上标注的宝藏位置，在圣地的方位都不脱耶路撒冷沿线从地中海到死海一代。”他说着从耶路撒冷自西向东到死海，划了一道横线。
“然而，亚割谷，昆姆兰这些野外又沿着死海沿岸从北至南。”他又从上到下画了一条直线。
这两条相互垂直的直线刚好在那个圈的范围内，又形成一个十字，而中心刚好落在死海西边的陌生地带。
“之前花衬衫不是提到希伯来人的十字架就是这个样子。”吴邪兴奋的点点地图，“我知道了，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大家互望，都露出欣喜的表情。解雨臣歪在一边玩手机，只冷眼瞄了一下神色淡定的银头发。
他们按照那个十字方位，继续驱车前行。“这一片，大概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吴邪望着不远处的蓝色海平面，但那其实不是海，这里距离死海大约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了。
黑瞎子从车上一跃而下，又移开鞋子，看着脚下，审视那些沙地的紊乱的流线型痕迹，闷油瓶也走了过来，蹲下去观察那些细细的线条。
“要小心。”黑瞎子道。
闷油瓶也点了个头。
黑瞎子对吴邪扬声道，“小三爷，要千万小心，不要徒手去翻石头。”
吴邪点了个头，用中英文对全队都说了一遍。
队伍散开，开始在暴晒之中翻开那些干枯的杂草和石块，用金属探测仪开始搜寻。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个人突然叫了一声倒了下来。离他最近的霍秀秀连忙奔过去，伸手搬开他的身子，那人双目紧闭，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霍秀秀凝起妙目看了一下，看向旁边他搜索的地方，伸手拨开岩石的干草。
“住手！”远处的黑瞎子突然暴喝一声。
就见石缝之中骤然窜出一道青黄色闪电，划了道优美的弧线，嗖的一下朝霍秀秀的手上窜去。
“哎呀。”霍秀秀轻呼了一声，一甩手。
她娇呼一起，解雨臣，黑瞎子，闷油瓶几乎同时赶到。就见霍秀秀身子晃了晃，突然软倒。解雨臣只来得及接住她的身子。黑瞎子两指一下子捏住那道光。那原来是一条青黄色的蛇，有着细长的颈部，头部略呈三角形，有些像眼镜蛇。
“蒙彼利埃蛇。”黑瞎子看了一眼，“有毒。”说完将蛇甩开。那蛇顿时动也不动蜷曲起来。他这一甩其实暗用了手劲，让蛇骨刺进蛇肉，暂时动弹不了。
“雨臣哥哥，痛……”霍秀秀轻声说。
“别说话。”解雨臣拿起她的手，往壶口上的伤口一看，果然不假，伤口是被后毒牙蛇咬中留下的，说明这蛇有个带沟槽的后牙，在咬中猎物后注射毒液。
闷油瓶赶过去检视另一个人，只见他被咬中了颈部动脉，毒液发挥很快，已经不省人事，来不及医治了。只能回过头来对大家摇摇头。万幸的是，那蛇先攻击了另一人，毒液用掉了一部分，否则倒在这里的就是霍秀秀了。
“要送她就医吧。”吴邪焦急的凑过来。
胖子踢了踢沙土，“这里远离城市，等赶到医院她的小命也没了！”
“别动她，”黑瞎子制止，“那样毒性发挥更快。”
边说边把她手腕扎紧，拿起小刀将她的伤口划开，流出了金色透明的液体。“不好，这蛇的毒液含毒量很高！”声音也有点担忧。
闷油瓶一听，回头去找刚刚被黑瞎子丢掉的蛇，这类地中海沿岸的蛇喜欢阳光，在高温下移动很快，它没有吐信子，而是用眼睛盯着猎物，刚刚被摔得七荤八素，休息了一阵子突然暴起准备逃离，却又被闷油瓶两指夹住。他动作极快的一手拎着蛇头，另一手指划开蛇肚皮，将蛇胆取出，抛开蛇身，拿了过来。
“吃下去！”闷油瓶拿着血淋淋的蛇胆对霍秀秀道，声音不容分辩。
霍秀秀虽然身体发麻，可神志还有一半清醒，看着闷油瓶杀蛇取胆就已经开始恶心，待拿到跟前，闻到那股腥臭味道，更是一阵阵想吐，“我，我不要……”
解雨臣伸手接过蛇胆，让她的头安枕在吴邪的腿上，轻声哄道，“乖，闭眼咽下去。你可不想就这么丢了小命吧？”
他的声音充满诱哄，霍秀秀闭眼，心一横，张口把那极其腥臭的东西吞下，硬是咽了下去，恶心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黑瞎子道，“这样毒质还是去不干净，在体内停留一长还是有害。”他抬头望向银头发，“你没备血清吗？”
银头发摇摇头，“600多种毒蛇的血清我不可能都备有。”
黑瞎子哼了一声，“有种血清至少可以对付亚洲非洲15种以上的毒蛇。”
“我没有。”银头发叹了口气，“只能说她不走运了。”
黑瞎子看着他不说话。
所有人都聚拢在霍秀秀身边，搜索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只好原地停下扎营。
各色帅哥能人都聚拢在霍秀秀身边为她担忧，这本来就是言情小说般的YY场景，可惜霍秀秀心中难过至极，一点也不觉得受宠备至，反而觉得拖累了大家，另外自己也性命堪忧，神色凄楚。吴邪则一直陪着她。
到了晚上，吴邪跟大家商量要不要开一辆车带着霍秀秀回城市里去就医。
银头发突然想起来什么，“我记得有很多欧洲的生物实验室愿意出高价收购这些毒物的毒液。还进行全球生物毒性排行榜。”
胖子毫不客气的嘲讽，“毒性排行榜？你们就是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
银头发笑笑也不生气，“welcome to my world！”
黑瞎子问，“你想说什么？”
银头发道，“我记得沙漠巨蜥可以抗蛇咬，我们可以试试用巨蜥的毒液注射到猎物里去提取血清，来替霍小姐清除毒物残留。”
黑瞎子看他，“提取血清可不是那么简单啊。”
银头发笑了笑，“刚好有个大夫不是吗？但是沙漠巨蜥是濒危物种，也很难捕获。被当地人称为荒漠死神，是这里的顶级捕食者。”
“我看到它们的爪痕了。”黑瞎子轻描淡写，“我来抓。”
*
天刚亮，黑瞎子就行动了。这里的自然条件极其恶劣，所以许多生物都靠着保护色来隐藏自己，用剧毒来捕食。
黑瞎子换下平日的一身黑衣，换上了沙漠保护色的衣服，时而用望远镜眺望，时而匍匐在沙地里。一双利眼搜索着任何微小的生物迹象。
霍秀秀的情况也完全没有好转，蛇胆对她并没有太大用处。显然毒性还在继续入侵。伤口附近开始红肿发紫，她的神志也不清醒，时常昏厥，还伴随着全身发热，脉搏很微弱，心跳忽快忽慢的。吴邪忧愁至极，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要是霍秀秀在此送了命，他该怎么跟霍仙姑交代。
一夜加一个白天的搜索都一无所获。但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黑瞎子突然发现了沙漠巨蜥的踪迹，他吆喝了一声，身体几个起落，已经追了过去，闷油瓶紧随其后。解雨臣也跟过去看。他早听吴邪提及黑瞎子有超群的野外生存经验，在蛇沼曾经徒手夹起剧毒的鸡冠子蛇。
那巨蜥大概有一尺来长，呈土褐色，以保护色完全掩藏在沙地里，腿的爆发力极强，说明心血管很发达，短距离移动时速高达20公里，刷刷在沙地上留下流线型细细痕迹，不细看根本就不知道那是爪痕。也不知道黑瞎子是怎么找到的。
黑瞎子对闷油瓶打了个呼哨，加了个手势。闷油瓶绕到巨蜥侧后方，手里扣着四五个小石头，嗖嗖的一颗颗打过去，力道方位掌握的刚刚好，将那只巨蜥一点点逼到黑瞎子那边去。
此刻要杀这条巨蜥太容易，可是黑瞎子的目标却是活捉，他略想了下，脱下外套朝那巨蜥前面一丢，果然那巨蜥倏地叼住衣服，它的咬力惊人，一旦咬住就不轻易松口。黑瞎子在后面扯住衣服，跟它拉锯，实际上，他是用衣服做诱饵，牵制巨蜥的注意力。尽管在这片死海荒漠中，以昆虫，鸟类甚至蛇类为食，巨蜥称得上是站在食物链顶端，可在闷油瓶和黑瞎子两大高手配合下，简直手到擒来。
黑瞎子一手扯着他的衣服，屏息盯着那巨蜥，右手四指紧紧并拢，微微抬起，先是慢慢移动到巨蜥左后方，将它的视线吸引过去，然后一点点往右侧一动，突然间，他的手闪电般不知绕了个什么弯从左后方一下子扣住巨蜥的脖子，巨蜥拼命扭动挣扎，可完全摆脱不了黑瞎子的钳制。
黑瞎子一手擒着巨蜥，迫使它张开嘴，另一手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一个小试管来取它牙齿上的毒液。
整个过程解雨臣看的眼都不眨，当看到那毒液一点点流进试管，突然也觉得浑身发麻，恶心至极。
“干嘛收集那么多毒液？”解雨臣好奇。实际上，在找寻巨蜥的过程中，黑瞎子顺带逮了一只黑纹鬣狗，收集了一条拟角蝰蛇，一只大蜥蜴，还有马蜂的毒液。
“那银头发不是说了有生物实验室高价收购吗？”黑瞎子耸耸肩，收起试管，“赚点外快喽！”
“你到底是有多缺钱！”解雨臣没好气。
黑瞎子不理会，拿了自己的水壶浇了点水在那个巨蜥身上，然后就放它走了。他逮这些剧毒生物时，完全不带任何防护，徒手操作，一点也没有耍酷，反而平常而谨慎。那精瘦而彪悍的身影走在苍凉的天地间，才像是真正的荒漠死神。明明可以站在食物链顶端，他却选择保护濒危物种。
银头发将巨蜥的毒液注入被黑瞎子麻醉的鬣狗体内，然后它生出了抗体，他再提取抗蛇血清，在第二天后半夜注射给霍秀秀。解雨臣让吴邪去睡一会，自己守在她身边，又过了几个小时，血清生效，霍秀秀体温恢复正常，脉搏也正常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身体从未这样虚弱过。微微歪头，就看见解雨臣坐在她身旁，一腿曲起，手搭在膝盖上，默默的看着她，俊美的脸孔有些憔悴，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一直未休息。他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在想着什么，以至于她刚张开双眸时，他竟然没察觉，过了一会儿，笑意才慢慢涌入那双迷人的凤眼。她有些贪看他这幅表情，会让她错觉他是怜惜她的。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嘘……”解雨臣伸手拂弄她的秀发，“什么也别想，再休息下吧。”
自鬼门关绕了一圈，此刻的她已从那个娇纵的千金小姐完全蜕变了。其实美丽如她妗贵如她用不着经历这些，最好是谁能双手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从此再不让她看到丁点的人间疾苦。
“你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陪着我了。”霍秀秀唇角微微牵动，“我记得我还只有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被人欺负，回来发了高烧，又不敢告诉奶奶。你听说了就去那些小霸王都揍了，回来一直陪着我，直到我退烧……”
解雨臣眼神一柔，“是吗，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霍秀秀唇角微扬，“可是我一直记得，从那时起……”从那时起，她就把他放进心里，就算只是跟着他做个小妹妹也好。
他叹了口气，“秀秀，你还是……”
霍秀秀立刻变了脸色，慌乱地恳求，“别，别赶我回去，我保证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不给你添乱，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好吗？”
望着她憔悴的脸蛋，他有些心烦意乱，不能狠心驱离她，但太过温柔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伸手替她盖好毯子，劝她再休息一会儿，才揭开帐篷出来。
刚出来就看见银头发站在营地后面打电话，说的断然不是阿拉伯语，属于是欧洲语系的，而他懂英语和意大利语，也听过法语，但都不是。
“德语。”
有人在他背后突然接腔，解雨臣竟然没发现后面有人。回头一看，就见一副墨镜在月色下闪光。这家伙竟然能不知不觉靠近他。
“你说什么？”他低声问黑瞎子。
黑瞎子笑笑，“花爷难道不是在琢磨那个银头发讲电话说什么吗？”
黑瞎的洞察力不亚于他，他一定也注意到银头发的异常。解雨臣一挑眉，“你知道他说什么？你懂德语？”
“反正比你懂。”黑瞎子笑了下，随即笑容一敛，“有件事我非常在意，一定要去查查。”
“什么事？”解雨臣状似不经意的问，“说不定我能帮你。”
黑瞎子咧嘴，“哟，花爷，这时候你肯信我了？”
解雨臣脸色变了变，索性挑明了，“齐黑瞎，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来路，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打什么主意我不会清楚吗？小邪信你，我可不信！”
黑瞎子唇角的笑终于消失了，“传说花爷表面风流浪荡，其实目光如炬心思敏锐，果然不假呢。”
解雨臣丝毫不懈怠，“彼此彼此，传说齐黑瞎是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人，不过你真正图谋的东西少有人知。”
黑瞎子看了他片刻，再度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我图谋的不是东西……”
解雨臣一怔，不是东西？那是……
黑瞎子笑笑，转身离去，“花爷，你真知道我图谋什么吗？”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荒漠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