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从未透露的意图 ...
-
“真的不打算与我们同行么？”在正式前往冥府之前，藤丸立香忍不住再回头看了眼身后目送她们前去的尤路格尔，来自迦勒底的御主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位“国家”的烦躁。
就算知道吉尔伽美什王并没有真正地死去，但是在正式确认他平安之前，她怎么可能会真正放下心来。
“我……我不能去。”尤路格尔闭上了眼，再次睁开之时已经褪去了眼底的迷茫，“当王不在之时，我必须坚守在这里。”
——尤路格尔和乌鲁克，是分开的两个存在。
但如果两个意志冲突……
她必须作为乌鲁克，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因为是“乌鲁克”所以被子民们爱戴着的她，这是她无法逃避的责任。
在尤路格尔之前，她是作为“乌鲁克”而存在的。
可悲么？
怎么会呢。
她爱这片土地，爱这个国家，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虽然尤路格尔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任性的事情，但这个时候如果还是按照自己的任性来做的话……
“吉尔一定会斥责我的吧，这一次。”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出来。
嗯，一定会用最为严厉的口吻斥责她，就算她受不了流了泪也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不，也许是心软的。
但并不会停下自己的训斥的吧，这么一想，吉尔居然还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用在吉尔身上，真是奇怪呢。
“他会回来的。”这个时候的尤路格尔，彻彻底底地露出了笑容，“毕竟，他肯定放心不下现在的我啦。”
*
“……说了这样的话么，那家伙。”听完藤丸立香完完整整地转述后，吉尔伽美什露出了足够刺眼的笑容，至少，这个笑容令一旁的伊士塔尔感到微妙的不爽了。
“我说你到底打算一直不回应她到什么时候？”因为通过了几道门已经缩小了不少身体的伊士塔尔悬浮在半空，“你应该知道尤格那孩子一直都对你保持着这样的心意吧——一昧装傻也应该适可而止了吧？”
“噢？本王可不想被你这个不懂爱的无能女神这般斥责。就算是现在凭依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身躯稍微具备了点人性，也绝不可以。”吉尔伽美什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哼，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去关心尤格的事情了。”
“乌鲁克一直在我的庇护之下。就算是曾经的我，想毁灭的也只是你存在时的乌鲁克，不然你以为你外出采取灵药的那段时间尤格是怎么撑下来的？”
是的。
就算是曾经的那个伊士塔尔……也是爱着乌鲁克的。
那个会对她说着“对所有的乌鲁克子民都一视同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她。
吉尔伽美什罕见地沉默了。
这应该是他在面对伊士塔尔的第一次……没有继续争锋相对。
“本王与你可不同。你追求暂时的欢愉，而我则期盼于永恒，至少我希望尤格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再怎么样，他只是拥有神的血脉，而并非为神。
吉尔伽美什曾经以为自己能够陪伴尤路格尔直至永恒。
他爱着所有的人类，却不爱其中的任何一个单体，在这个方面，他与那位花之魔术师有着同样的看法。
但是，尤路格尔绝对是不一样的存在。
能够看破世间万物的吉尔伽美什，自然知晓自己的情感。
如果她并不是“乌鲁克”的话——换任何一种情况下吉尔伽美什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无聊的假设。
他从来都不是多么有耐心的王，特别是曾经的他，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所谓“国家意志”的存在给予这般程度的放肆。
但如果她并不是“乌鲁克”……他才不会一直沉默着都不给予任何回应，假装自己从来都没有发现她蹩脚的隐瞒。
但她是乌鲁克，也就是说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会带来伤害。
“……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你明明已经看到乌鲁克必将覆灭的未来了不是么！这样的话，在最后的时间能够给予她满足不是最好的选择么！除非……”伊士塔尔霍然地抬起头，而这个时候，藤丸立香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样来看，我估计我的猜测没有问题了。”藤丸立香抿了抿唇，“我一直以为，这不过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尤格她……「尤路格尔」这个名字，如果将之写作我们后世的语言，便是「Urlugal」，一开始，我以为只不过是乌鲁克（Uruk）和卢伽尔（Lugal，意为王）的合并【1】。”
这对于一个国家的名字而言，便是最为简单而又贴切的名字了。
但是——
“……这在苏美尔王权表上，也是乌鲁克第一王朝，在第四任王吉尔伽美什之后的继承者，最广泛的翻译为‘乌尔卢伽尔’的王。”
难道就没有人觉得奇怪么？特异点的存在仅仅是一个意外，在吉尔伽美什漫长的寿命中，他并没有继承自己王座的子嗣，甚至连王后都没有。
作为一个王而言，这是不可能原谅的疏忽。
并不是吉尔伽美什没有考虑这一点，而是……从很早的时候，他就决定了，让尤路格尔作为下一任王而存在。
你一定是爱着她的。
这句话藤丸立香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这位王一定会因此恼羞成怒。
不然怎么会到最后，用了这种方式，成全了责任和情感。
“哦？原来是后世的记载暴露了本王的意图么。”
“是的。我在来到这个特异点之前，查阅了充足的资料。但是，王啊，您觉得，瞒着尤格这点真的好么？”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片刻，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现在的她，还远远不行。”
提前告诉她的话，她一定会哭泣的，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心软。
“本王将会以死，成就她最后的成长。”
——这正是吉尔伽美什，一直隐瞒的意图。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从未透露的意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