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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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珈中了明州府乡试头名解元，消息跟插了翅膀似的，人还没到，祁府上下都传了个遍，不少人在私下里议论，说入赘娘子十分了得，和当年的祁府大娘子祁星鸾不分高下，甚至更胜一筹。
这话传到祁母的耳朵里，难免又唏嘘一番：也不知道祁星鸾如今在何方，也不知道她过得到底怎么样。好在祁母也就想想，如今倒把期许都寄托在了颜珈身上，女儿是当朝状元，招赘的儿媳如果还是当朝状元娘子，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彩。
祁府当晚摆大宴，还叫了乐班轮番表演，为颜珈庆贺。觥筹交错自不必提，颜珈多饮了几杯，踉踉跄跄被祁云澜扶着回到房里去了。祁母看着儿子和儿媳亲近，心里倍儿踏实，跟祁父道，“看看，处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有些感情了，你瞧瞧云澜看颜珈那眼神，哎，当年你都没这般看过我。”
祁父白她一眼，“老不知羞，我这把年纪，该怎么看你？你也不嫌闹得慌。”
“......”一句话直接呛住祁母：难不成男人老了，感情就淡了？
这头假祁云澜陪着颜珈回沁兰苑，暗自松了口气。他很担心自己穿帮，席上滴酒未沾，处处谨言慎行，生怕祁家的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好在祁母和祁父都乐意和颜珈交谈，自己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寡言，对着满桌美味佳肴，忍不住偷偷想，凤来必定不会错过机会，八成顺了不少，这会子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大快朵颐呢，他可真是越吃越胖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结束，祁父拉着他又关切地问了几句，洛长安学着祁云澜平时的姿态应付过去，颜珈这时候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他实在担心，也不顾长辈在场，忙过去亲自扶住，将颜珈半靠在自己身上，带着小厮鸳鸯回去了。
“祁云澜”打发了鸳鸯，独自扶着颜珈进了房间内，将她平平放在床榻上。自己则去外间将水盆端过来，指尖一点，盆里凉凉的水瞬间有了温度，热乎乎的，他摆湿巾栉给颜珈擦手擦脸，颜珈迷迷糊糊，一把将祁云澜推开，呓语道，“猫儿，....别闹，....回去睡吧。”
“祁云澜”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颜珈说的是洛小猫，而他现在可是祁云澜啊。所以说，祁云澜在颜珈心里还不如洛小猫？那.......那他坚持附体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
“祁云澜”又开始纠结了，凤来建议他继续做祁家小公子，可他明显察觉颜珈对祁云澜的抵触，现在都不知道该听凤来的还是听自己的。
门口有敲门声，是鸳鸯，他说，“公子，醒酒汤备好了。”
“拿进来吧。”
鸳鸯把醒酒汤直接交给祁云澜，转身退了出去。假祁云澜真洛长安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颜珈灌下去，颜珈似乎又低声说着什么，洛长安忙弯下腰，将脑袋贴在颜珈的耳朵上，方才听清楚，“猫儿，....你到底是......回没回来？”
洛长安有些无措，颜珈伸手扯住他，醉眼朦胧，笑意动人，“你...回来了？别淘气，赶紧去休息。”
“表姐.....，”假祁云澜虽然内心狂喊我是洛小猫，不过他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醉酒的颜珈是有了千里眼又或者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只好小心翼翼试探，“表姐，我是云澜，不是洛小猫。”
颜珈摇摇脑袋，定睛一看，好像是祁云澜，可为什么总觉得他是洛小猫呢，这种感觉好奇怪“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表姐想小猫了？”祁云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味杂陈吧，他是洛小猫的时候，觉得颜珈喜欢祁云澜；他是祁云澜的时候，觉得颜珈喜欢洛小猫，真是.....一言难尽啊。
“是啊，他走了好多天了。”颜珈迷迷瞪瞪翻起身来，祁云澜要扶她，被她推开了。
“也没好多天，.....就几天吧。”祁云澜掰着指头数了一下，确实几天而已。
“哦，”颜珈揉揉脑袋，浅浅一叹，“总觉得他走了很久，恍如隔年。”
“......”祁云澜默默地将醒酒汤递给颜珈。
“我要上京赶考，得带着他。”颜珈默默地接过来，喝了一口，又补充道。“撇下他孤零零的，我真不放心。”
“怎么会孤零零的，他...不是还有只鸡嘛，”祁云澜有点小感动，怕颜珈担忧，忙上赶着解释。
“一只鸡.....能陪伴他多久？”颜珈浅浅一叹，“猫儿啊，最终要人陪着才能长久。”
祁云澜彻底不淡定了，斩钉截铁地说，“表姐，你其实喜欢小猫对吧，要不，你娶了他如何？我向天发誓，我完全支持！”
他刚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如果颜珈答应，祁云澜的躯壳长得再美，他都不要了，他要做回好书童洛小猫！
颜珈一口醒酒汤差点喷出来，“胡说什么呢.....他还是个孩子！”
祁云澜不信邪，“那他总有长大的一天吧，你等他长大不就可以娶他了嘛。”
这话听着耳熟，连祁云澜的神情动作都觉得很熟悉。颜珈想起来了，洛小猫以前就跟她傻呵呵的说过，真是孩子话啊，她对一个孩子有这样的心思，会不会有点龌龊？她不敢想，眉头拧在了一起。
“就此打住，表弟，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颜珈看着祁云澜闪烁其词，觉得他又陌生又熟悉，遂认真道，“更不明白为何你前后判若两人。可是我就要上京考试了，你怎么打算，可以重新告诉我，我们以今晚的约定为准。”
祁云澜看着颜珈一本正经，说不出话来，突然觉得，真正的祁云澜和颜珈似乎有过什么约定，现在不作数了，可是他对此不知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只好把球儿踢给颜珈，“表姐，你呢，你怎么打算，我都尊重你。”
颜珈望他半晌，有些说不出口。祁云澜从前向往自由的心她完全可以理解，也愿意尊重。毕竟身为男儿，尤其是在这种大家庭教养下的男儿，往往身不由己，委屈一生。如果祁云澜跟他上京，然后借机会离家出走，她担着风险，但是也未必不是祁云澜的一条出路。
可现在祁云澜怎么想她就捉摸不透了，上个月他病了一场，醒来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弄得她格外不自在，但有时候和他两两相对时又觉得微妙，明明彼此疏远，却在不经意间倍感亲近，愿意和他交谈，愿意关心他。
颜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祁云澜的变化叫她恍惚。她一早就想和离，觉得和没有感情的男人过日子，太耗费彼此的时光和岁月。但依照祁云澜现在的态度似乎又不大可能，何况连她自己也有些动摇。
可是就这么过下去吧，又太不甘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