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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醒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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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以为萧辞里左不过和齐昭一样嫌她没出息,过个几天也就好了。
第二天秦宓准备上早课的去的时候正碰见从萧辞里刚从清风堂出来,她本因为昨天的不欢而散有些歉疚,所以面上还有些讨好的跟萧辞里搭话:“早啊,今日又是整理折子吗?”
谁知萧辞里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理也没理便继续往前走去。秦宓的确因为昨晚的事觉得有些歉疚,但具体歉疚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大概自己没有达到他们的期望。
可即便是这样,他这态度也太让人恼火。秦宓气冲冲的在他背后喊道:“萧辞里,你个大男人怎么这般小气!”
“……”
“萧老三!”
“……”
那天萧辞里就那样脚步未停头也未回的走了。第二天,第三天,第五天……就连太子都来过问是怎么回事,萧辞里也不发一言。
秦宓皱着脸坐在门外廊下,眼睛死盯着对面的清风堂,脑子里全是令人着恼的萧辞里。真是太小气了!不就是因为几坛竹叶青吗!一想到竹叶青更是火上浇油,这个孟珩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着想着便大喊素水让她把那几坛酒都搬出来摆在了桌上。
“哼,这天下的男人都没什么好东西!除了负心郎就是小气鬼!”秦宓撅起嘴骂了一声,手上揭开了一坛酒。
“亏得我以前还那么惦记你!”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你个混蛋萧老三……”
……
萧辞里回到东宫的时候秦宓已经伏桌不起了。迷瞪着双眼嘴里还反复道:“混蛋萧老三,混蛋萧老三……”
萧辞里俯耳听清楚之后,弯着嘴角笑了。他从背后将秦宓抱起,秦宓被他这么一抱缓缓地回过头来。看清了是萧辞里后加重语气‘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混蛋萧老三!”
她醉的站不住,萧辞里不得不拽着她一只手臂才令她堪堪稳住身形。她还是迷瞪着眼嘴里念念有词,萧辞里却嘴角含着笑一直没说话。他从没见她醉过,不知道原来醉后的秦宓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可爱。
“你喝的什么酒啊醉成这样?”萧辞里责问她,语气里却全是宠溺。
“管不着!哼,你别拽着我……”秦宓醉道。说着她用力摇晃着手臂企图挣脱萧辞里的手。可醉后的秦宓力气小的可怜,连晃了好几把终于挣脱了。可她最后一把劲使大了,从萧辞里手里挣脱之后直接就向后仰去,吓得萧辞里也向前扑去一把搂住秦宓两个人跌倒在地上,座椅酒坛应声而倒,噼里啪啦一片狼藉。
秦宓摔了这么一下酒竟然没醒,萧辞里心想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转头数了数那地上摔碎的酒坛,约莫也得有个三坛,而且还都是两斤一坛的。
素月素水被这声响惊到忙跑出来,看见秦宓与萧辞里正倒在地上赶忙过来将二人扶起。素水试图从萧辞里手里接过秦宓却被萧辞里挡了回去。
他道:“没什么事,你们先下去吧,我带她去醒醒酒。”
素月一脸担忧的看着萧辞里怀里的秦宓,想阻拦又碍于萧辞里的皇子身份欲言又止。这时秦宓登时醒了,突然从萧辞里怀里直起身子指着素月他们颐指气使的说道:“你们谁都不许跟来!我去醒酒了……”说完又倒在萧辞里怀里。
萧辞里见她这副醉样子,嘴里不禁喃喃道:“你以后敢在别人面前醉成这样试试?”
没想到秦宓居然听见了,闭着眼睛梗起脖子煞有介事一般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好好好,你敢你敢。”萧辞里嘴里连忙应道以防她接着大嚷大叫,心里却觉得无奈又好笑。抬头看了看天上密聚的繁星,一只胳膊夹起秦宓,一摇一晃的朝着东宫北门外的御花园走去。
素水看着他们相扶而去的背影,十分没有眼力见的感叹道:“三皇子对咱们郡主就是不一样,你看他看郡主时的温柔样子,哪里还是那个冷面三皇子?”
素月听完瞥了一眼素水,语气不善的说道:“闭上嘴吧,背后议论主子,不想活了吧。”
素水偷偷撇了撇嘴,自知理亏,于是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
萧辞里与秦宓并肩走在深秋夜里的御花园里,一路无言。其实进了九月,夜就有些凉了。想到九月,再过几日九月十九便是清平与孟珩大婚的日子了。秦宓若是去了,想必又得醉一场。想到这里,萧辞里不禁皱了皱眉。
秦宓一路走着也不出声,萧辞里晃了晃她想知道她是醉着呢还是清醒了。醉后人的情绪本来就被放大,秦宓被他这么一晃张口便想大喊大叫,却突然一把被萧辞里的手捂住了。紧接着身子便是被他强力一按蹲入花丛。
只听前面假山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萧辞里听得不太真切但依稀听到‘东宫’的字眼,看了看旁边还醉的迷瞪的秦宓,想了一会便用两只手臂圈住秦宓像搬一个大酒坛一样搬起秦宓快速往前走了几步,那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了。他二人隐在那假山不远处,萧辞里一只手依旧禁锢着乱动的秦宓,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
假山旁边的两个声音听得出来是一男一女,女的萧辞里听出来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管穗,另一个听不出来是谁。
只听管穗压低了声音对那个男子道:“你将娘娘的意思同丞相大人说明白就好,大人一向不愿意管这等子事,这次不同知道吗?”
“这我知道,正好有个人跟他关系不错,这等事由他出面手到擒来,你叫娘娘把心放肚子里。”那男的说道。
“做的严谨点,别叫人查到宫里来。”管穗警告那男子道。
“我知道,丞相大人办事姑姑还不放心吗!”那男子道。
“呃”萧辞里忽然吃痛闷哼了一声,低头却见秦宓正一大口咬在他右手虎口上。
“什么人!”那男子惊道。
管穗也警惕起来道:“你过去看看,若是有人……”说着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话音刚落那男子便朝着萧辞里他们两个所在的花丛方向摸来,本来他们就隔着不远,三两步就摸到跟前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萧辞里低头一看秦宓竟然还没松口,跑也无处跑,动也无法动,一时竟不知所措。
那男子拔出腰间的剑,缓缓地地拨开了挡在他们二人面前的那丛茂密牡丹。萧辞里甚至都感觉到了那剑尖的寒气划过了他的鼻尖。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谁在哪里?”
冷剑应声收回,随即便听见二人匆匆而逃的声音。萧辞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秦宓时,发现那人居然还在咬着他的手,齿边都有血丝印了出来,刚才他太过于紧张以至于他居然没觉出疼来,现在精神终于松下来,手上这才隐隐传来痛觉。刚才大喝的那人好像是正值宿卫的禁军,萧辞里低头又看了看醉态尽显的秦宓与自己,忽然意识到若是被人看见这一幕怕是不妥。先不说秦宓如今住在东宫的尴尬身份,就单单是这女子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说时迟那时快萧辞里抄起秦宓就像来时搬罐子一样搬起秦宓就要跑,可没走两步就给禁军围了上来,十几把灯笼照了过来把他二人的狼狈样子照了个清清楚楚。
这时一个人走了出来。这人正是九卿之一,负责皇帝禁卫的卫尉韦绪。韦绪从围住他们的禁军后面走近前来认出了他们两人,以为他们两个正在行野合之事被他撞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萧辞里他倒是不放在眼里,只是这位郡主最近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这等狼狈事被他撞见了,说破也不是,装没看见也不是,委实是个烫手山芋。
萧辞里看出韦绪心中所想,顿时有些火冒三丈,他用力的拨开晃在他眼前刺眼的灯笼,将秦宓扶了起来,看向韦绪。因为萧辞里的个头要比韦绪高一点,所以有些俯视的睨着韦绪冷着脸问道:“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韦绪看他二人居然敢就这样站起来立在众人面前,而且衣衫整齐只是秦宓看样子是醉了。看萧辞里的神色似乎是因为看透了他刚才的想法而着恼,但毕竟执掌宫禁防务这么多年大小场面也是见过不少的。
韦绪从容的笑了笑:“原来是三皇子和郡主啊,我今日值班宿卫,正在巡逻的时候听见这边有动静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婢太监,没想到是您二位在此赏星散步,下官真是唐突。”
“唐突?韦大人真是说笑了。”萧辞里面上怒气依旧未减,讽刺的说道:“韦大人正值宿卫宫中,即便遇见陛下也得上前问安嘱咐几句。但凡撞见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还是您觉得我和郡主在做些什么让您这正值宿卫的卫尉大人都觉得唐突?”
这一句诛心之言一下便令韦绪闭口不言,萧辞里言外之意直指他刚才所想的那些腌臜想法。
大封毕竟是个礼仪大邦,韦绪被萧辞里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毕竟不把萧辞里这个位轻无宠的皇子放在眼里,于是面上虽是服软的迎合了几句,但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把今夜所见之情景添油加醋的在皇上面前说一通。
萧辞里自然不知道韦绪所想,但见他这副嘴脸也知道他不是个什么正直廉明的好官员。冷着脸辞了韦绪与禁军,一心只想携秦宓回去。于是加快脚步,赶在了尚武门下钥之前把秦宓送回了明月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