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是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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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演员在搭戏时对自己的演技有一套评价标准，背后操纵的艾娜心里也同样有杆秤，她对自己掠夺情绪加以利用的能力足够自信，也反复确认过每步该怎么进行，只是心知肚明和从别人嘴里道破感觉又不一样，特别是韦德那语气，没正形，不在意，根本匹配不上他话中原本应有的分量。
于是她听进去后又再加工——挺后悔的，像是上帝下达的天罚，冒着火的陨石从天而降，猛地砸翻风雨飘摇中的扁舟，生命绝迹，一片哀嚎，情绪如此这般变得沉重，愧疚和自我怀疑是那被掀起的巨浪，一波波拍打着。
“我没别的办法，他是好人，我不能让他了解到我的所作所为，这会暴露自己，而且也难保那些追杀我的人会对他做什么。”
“你该不会怕他揭发你吧？”
她哽住，忽然有些无措，连带眼神都是不加遮掩的茫然，看起来我见犹怜。
“对，我非常怕，”紧咬的下唇在贝齿开合之间得到解脱，留下深深的齿痕与充血的红润，“身份曝光是所有戴面具者的心魔，我怎么能不怕呢？说起来积极配合联邦政府司法工作本来就是公民的义务，反正个人选择我无权干涉，可我实在受不了被身边的人检举告发的感觉了，那种眼神，那种心态……”
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播音腔，开头第一个爆破音没有征兆，她冷不丁被唬住，闭上了嘴。
“日常二十问，预备——起！第一题，面对一个通缉在逃的罪犯，你的熟人，你会选择除掉他，除掉他，还是除掉他？很好，没有一个人愿意选择你，我见过，你不用说。可你怎么知道小皮特不会？”
“我不知道，也不想朝这方面想，因为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不愿看到的事，我会很失望。”
韦德的神情顿时变得很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意起别人的死活和感受了？”
“就从今天，因为他在意我的感受和病情，所以我愿意试着去投桃报李，就像他说的，做朋友。哪怕自欺欺人，至少让我先安稳地过段正常的日子，一旦他发现，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艾娜从胸口吁出的闷气化作无声叹息，随之整个人便向后一仰，陷进沙发里，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而韦德也不依不饶地凑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脸挡住她所有视线，笑嘻嘻的。那姿势可真糟糕，他们交叉着方向，韦德的双手就支撑在她的两臂旁，鼻息因着近距离呵在她的脸上，隐约还有韦德衣服身上的柔顺剂香味，艾娜几乎就像卧在他的怀里，唯独没有枕上他的腿而已。
“噢小宝贝儿，告诉爹地，你对他是性/冲动还是真的有感觉？”
韦德就像哄孩子似的，撅着嘴低语，手背逆着下颌方向抚过光洁美艳的脸蛋，肢体触碰一如既往令她瞬间僵在原地。
“我要说是性/冲动呢？”她同样撅起嘴，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吐舌头，韦德下意识躲开口水，笑得更厉害了。
“那你惦记他干什么，你有我啊！我器大活好又持久，已经便宜外人很多年了，都这么熟了，你又这么好看，今晚给你打折包夜。”
“色/鬼投胎啊混球！”骂归骂，可艾娜很少有笑意的脸着实浮现冰雪融化般的温暖，弯起的眼，金色的神采，仿佛山顶灿烂的朝霞。这样的温情使她低沉的声线放得更轻，“如果真的有感觉呢？”
“那就去追。”
笃定的回答。
“开什么玩笑？”
她忍俊不禁，相较而言，韦德接过话茬时反倒显得老成又经验十足。
“别笑，我非常严肃……妈的你笑得更厉害是什么意思！算了，你笑去吧，认真听威尔逊老师讲两/性课堂。咳咳，你知道男人们有多害羞吗？虽然他们多长两个蛋可并不代表人人面对感情都有胆子（They have balls literally,but not for a relationship.），所以你得更主动，笑得更多更大声，如果那还不管用的话，你就壁咚他，轻抚他的敏感部位，用你最性感的姿态和口吻约他出去玩，或者直接带回家。”
她一骨碌爬起来，斜睨着韦德：“我就想问，在你心里我是能做出这种事的女人吗？”
“你要是的话我能这么操心吗？”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反问道，“咱们赌一万，只要你想进军好莱坞，凭你这张脸，还有吊诡又没良心的性格和演技，肯定能红，还怕搞不定男人吗？每段人际交往都惹得自己一身腥，让别人白得便宜，我也真是很迷醉。”
“那和你说的完全两码事。总之谁愿意谁做，我做不来，那根本不是我。”
“也是，你现在这副德行也算魅力所在。”
韦德单手托腮，歪着脑袋，静静地端详着她，不吵也不闹，嘴角翘起的弧度刚刚好。
他真的很帅，内在外在都是，如果没有那满脸伤疤和脓疮，光是这一笑不知道能让多少女人心甘情愿脱下衣服，以至于即使到了这步田地依旧魅力不减。念及此艾娜摇了摇头，有些伤脑筋，她要真的想方法恢复了韦德的容貌，那还得了？只有他祸害少女的份。估计除了瓦妮莎那样具有魄力的女人，再没人降得住他。
简直可怕，她打了个哆嗦。
“教训起我来总有话说，你先为自己打算吧，一个人晃荡要到什么时候？”她巧妙转移话题。
韦德罕见地蹙起眉：“因为我过着这样的生活，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跟我真正关心的人在一起比较好。”
“说的也是……”她沉吟道，“我也不建议你安定下来之前和她在一起，瓦妮莎当时可是准备要嫁给你的。”
韦德见她当真为了自己的事认真思索对策起来，反倒有些笑不出来，他凝视着艾娜的侧脸，微微动了动双唇：“没错，我只要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就好。”
“唔，是吗……可我觉得你值得过得更好。”
惊了，居然一分钟都没接话，这还是韦德吗？她从思索中回神，朝韦德投射疑惑的目光，却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越发越感到奇怪。“韦德？”她试着呼唤他的名字。
“你也值得过得更好，”他垂下眼睑，目光顺着艾娜优美的颈部曲线往下移，“身心都算。”
她抄起靠枕就扔过去：“滚滚滚，我正试着将男女关系想得更纯粹，你反而起反作用。”
“是你成天反复看那个什么莎伦也不是莎莉的破电影哭得稀里哗啦还念叨里面的台词，怪我？其实我觉得之前你的想法没什么不好的，男女之间本来就没有纯友谊，要么上半身的浪漫，要么下半身的碰撞，这很对。你不过是吃了风流阔少的一回亏就这么清心寡欲，我在你面前罪恶感真的太强啦！”他顺势在艾娜身边一跪，张开双臂，高声朗诵，“啊！奥苏利文修女，我有罪！啊！弗拉明戈神父，我有罪！”
“你可快闭嘴吧，我听你嚎还不如听成人频道叫/床。我越精进我的能力，对心理操控掌握得越好，越觉得，情绪分那么多种，也不该仅限于非A即B，我们的友谊就很棒，是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有天会拥有的那种。”
虽然你实在很吵很欠揍还经常剥削打不过你的我。她撇撇嘴，把后半句咽下去，她知道韦德喜欢被表扬，特别刚刚她不小心说起让他感伤的人，即使不费力感知都能猜到他现在的潇洒和不羁背后有多少压抑。
果不其然听到表扬的韦德停止了过于浮夸的表演，重新坐回沙发，随手抓弄刘海，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们是家人，你不是说过吗？家人永远不会离开彼此。”
艾娜愣了一下，眼神渐渐敛去了那股满溢的戾气，显露出温和的底色，就像颜料盘上淡淡的一抹鎏金，从来不怕在一幅画作中派不上用场。
然而那人却话锋一转。
“其实炮/友也不失为……”
“你滚啊！”
电视机上，以奥斯本大楼警车爆破为背景的新闻，标题“全城通缉”两个红字，闪烁着骇人的光亮。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是家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