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歌》一步一史书

19、李瑁之妃

　　等李初慢慢走进去，也看到了里面的景象，这后宫的妃子来了大半，衣着或华丽，或飘逸，或精美，衬的这些最尊贵的人如天上人一样。
　　在这里的，不仅仅是后宫的妃子，各位王妃也都来了。
　　见到郢王，郢王妃赶紧相迎。
　　郢王妃相貌不太出众，除却一身华服外，与普通妇人没什么两样，郢王妃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那是郢王嫡长子。
　　这种热闹的情况是郢王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请安问好后在一旁问郢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郢王妃还未回答，倒是武惠妃笑着对李初招了招手，笑意盈盈地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初儿，过来。”
　　李初从容地在武惠妃旁边一张垫子上跪坐。
　　“初儿你看，这姑娘你可识得。”武惠妃面对着这众多的妃子难得有轻快的语气，李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聚集了诸多顶尖美人的地方，她毫不逊色。
　　普普通通好不出色的衣裳遮不住她的天生丽质，见到武惠妃对李初说话，她从榻前起身，对着李初弯腰行礼：“见过上仙公主。”
　　一举一动规规矩矩，一看就是经过了宫廷女官之手训练出来的。
　　“在姐姐出将时见过，好像是驸马族中的吧。”
　　“不错。”武惠妃好像是很满意这个姑娘：“她是杨家的九姑娘，自幼养在深闺，这些日子才出来走到，不说别的，她在乐舞上的造诣可不低。”
　　武惠妃难得有如此抬举一个人的时候，这时就连郢王也知道武惠妃这大张旗鼓的是为何了，想必这个杨九娘就是她为自己儿子寿王相中的王妃了。
　　“是吗。”李初表现的对此丝毫不在意。
　　“早闻上仙公主之名，今日得见，才知何谓神仙中人，得娘娘谬赞，与公主比之，玉环实是萤火之光。”一番话，李初没感觉出什么来，武惠妃倒是欢喜的很。
　　“公主之姿，的确不是我等能比的，不过杨姑娘国色天香，也不必妄自菲薄。”
　　武惠妃深得皇恩，她看中的儿媳妇，自然有人愿意去捧着，当下，赞美声不绝于耳。
　　李初所来可不是为了这事的，她打断了一片虚伪的恭维话，对武惠妃道：“我已领命，不日将出行五原郡。”
　　武惠妃笑意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这才回来多久，怎么就又要走了？”
　　“此行耽搁不得，还望众夫人暂避片刻。”李初目光往下淡淡一扫，当下就有人拜别。
　　不消片刻，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唯有杨氏女是被武惠妃传诏入宫的，此刻却不知是走还是不走。
　　“你先去偏殿暂候。”武惠妃脸上笑意不在，挥了挥手，随意打发着杨玉环。
　　“是。”杨玉环侧身一福，抬头瞬间，那双眼睛不露痕迹地朝着李初身上看过去，但是很快，她就退下了。
　　等人一走，立即有宫人闭殿，武惠妃也就不端着了，眉毛一拧：“初儿，你何必去那里，如今圣人的几个皇子也长大了，储位之争就在这几年了，留在长安不是更好吗？”
　　“郢王和q王之争波及朝堂，我如今现身才是最合适我做法，往年我不管做出再大的功绩，也是以公主的身份，只有这一次不同，我身上领的是朝中官职，这一步，也是我必须要走出去的一步，还望母亲不要阻扰。”
　　武惠妃纵容是手段凌厉，那也是用在后宫里，朝堂上面的事情，她如诸妇人一样，一窍不通。
　　当年她也曾经有过则天皇帝的野心，也想去学学这朝堂之事，可是李隆基虽然给了她无上的宠爱，甚至为了她去废后，可是却在这件事情上明确表达出了他的不喜。
　　她很聪明，再也不曾提过这件事情，她心里很清楚，她之所以用了一个破绽如此之多的计就让王氏再无翻身之地，那是因为她做了李隆基一直想做的事情。
　　王氏之死，死在了她不输男子的手段，在朝堂里一呼百应的威望上。
　　那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皇帝，都无法允许的事情。
　　她善于揣摩人心，特别是李隆基的心，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宠爱。
　　当日王氏被废，当真不是冤枉，任何一个一心向着娘家的皇后，都会成为皇帝最大的威胁，特别是那个皇后还颇有手段的时候。
　　“罢了，你想去，就去吧。”武惠妃最后还是只有应下了。
　　“这次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是公主，万万不可委屈了自己，事情没做好不用但心，但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边只有听碧一个丫头贴身照顾，可够用，不如我将……”武惠妃絮絮叨叨，如世间所有的母亲一样，只愿自己的孩子一切安康。
　　不知怎么的，李初忽然想起了那一年，那是她做楚王妃的第二年，还是楚王的李隆基后院里的莺莺燕燕只多不少，她身边就带着那个庶出的长子，其他一概不想理，那时候，她一心筹谋算计，将那个庶子交给了侍女照顾。
　　她的夫君，楚王李隆基在皇帝的后院里，第一次遇到了武清莹。
　　自周帝死后，武氏女在宫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不复昔日荣光，可是这些，更加为她添了几分楚楚之态。
　　那一天，她刚刚在暗处弄掉了一个重臣，安插了自己的人上去，她见李隆基不在，便询问侍女，恰好这个时候，李隆基回来了，他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武清莹。
　　那个时候，府中庶子一大堆，怀孕的妾室也有好几个，对于武清莹，她是看不上眼的，不过是以色事人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可是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人禀报她说，后院同时有孕的周姬暗害余姬欲嫁祸给陈姬，岂料余姬失子之后悲痛欲绝，推了陈姬一把，陈姬又找到了周姬害她的证据，发疯的余姬又活活将周姬掐死，母子二人同去。
　　那个时候，武氏还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这里的。
　　纵然知晓此举是她所为，她也只是找出证据给了李隆基，李隆基处不处置，怎么处置，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反正那些姬妾子嗣和她又没有关系，她也不心疼。
　　可是那之后就没有结果了，武氏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即使李隆基同时失去了三个子嗣。
　　死在武氏手中的孩子不计其数，不见她有半分怜悯之心，可是原来这样歹毒的一个女人，面对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也会如世间最普通的母亲一样。
　　她甚至都迫不及待想看到武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一个死在她面前的时候了。
　　李初忽然想到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姑娘。
　　杨氏女吗？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呢。

　　等李初好不容易得以摆脱武惠妃出去的时候，这一天都过去了大半了。
　　“去把杨氏的资料给我一份，还有五原郡之行找个人假扮我，你和伊清随我乔装暗访。”
　　“是。”
　　李初离开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们这三个人行走，总比大批人马要快些，马车悠悠行使，李初在车内翻着书简。
　　她要查的杨玉环的资料已经到了，幼年丧父，随叔父长大，极少出门，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护院，可是就在咸宜公主大婚之后，那个护院突然就死了。
　　这时，马车忽然摇晃了一下，外边传来伊清清冷的声音：“什么人？”
　　“小美人儿，你那车内是什么？拿出来我们兄弟们看看如何？”带着调笑的声音传过来，后面跟着哄堂大笑。
　　听声音，怎么也有个几十上百人。
　　李初欲快行，并没有走官道，可是这路她去年走的时候都还没有匪贼出没，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伊清没有再说话，她等着李初的指示。
　　李初沉吟片刻，对着听碧耳语，听碧钻出马车。
　　马车外，围着黑压压的人，个个都是青壮年，最小的也差不多十五六岁左右，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武器，或者是刀，或者是剑，又或者是斧头一类的东西，看样子不成系统，多是流民匪寇因生活所迫而落草，这样的人，威胁恐吓，并且给一些甜头给他们应该就会自行离去。
　　听碧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慢慢挪过，寻找着里面可以说的上话的人。
　　“那小娘子，你在看什么？难不成是在看我们兄弟里谁最俊俏，想要为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不成？哈哈哈……”一壮汉大声笑起来，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大笑。
　　听碧脸上虽然还带着得体的笑，心里早就将这些人给骂的狗血淋头了，她是公主身边的女官，见的人就算是装，那也是装的人模人样的，何曾见过如此粗鲁的人。
　　“阿谢，我们这里肯定就属你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不如这俊俏的小娘子先让你开开荤如何？”说罢，又是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那个被称作是阿谢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才十多岁的样子，此时正抱着一把粗大且笨重的剑，倚靠在树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漫不经心地目光打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