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主角亲妈》曾玄渔

16、你是我的奴隶08

　　眼看着铃兰一步步远离，走到墙角处靠着，再不愿看这边一眼，沈歆明白，她们的关系大概就止于此刻了。

　　铃兰是什么样的人，通过这一年多时间的相处，沈歆是了解的。她爱憎分明，与人好时就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而如果真的被伤了心让她彻底失望，那么就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现在，叫铃美这个名字的人，再也不会被铃兰原谅。

　　沈歆低下了头，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水，就这样吧。

　　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她感觉自己很累，试图将腿支起来自己抱着，埋头休息一下。

　　眼睛余光却看到一双裹了些污渍泥土的脚，脚本身很秀气，脚趾头细嫩趾甲圆润，被污渍一衬更显得没沾上污渍的地方雪白。

　　沈歆慢慢抬起头，看到一张有些脏印子在上面却艳丽依旧的脸，沈歆嘴唇动了一下，是浮英。

　　浮英看着她，半晌，才开口，“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沈歆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浮英曲了一条腿，半跪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沈歆的脸颊，“我也想知道答案……你后悔吗，妹妹？”

　　沈歆的眼泪又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了，她不再想着擦拭，借着眼泪模糊了视线，她透过朦胧的双眼看向浮英，看到她模糊却依然美丽的轮廓。

　　浮英似乎叹了一口气，她的手指在沈歆的眼睛上拂过，替她把泪水揩去，“后悔吗？你为什么不回答呢？”

　　沈歆张了张嘴，复又闭上。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浮英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不再追问，反而双手十指张开模仿发梳的动作，给沈歆梳理起乱糟糟的发丝来。

　　灵活的指尖，一次次穿过发间，沈歆的头发重新变得柔顺有序，披散在身后，犹如部落里最稀有最宝贵的绢布。

　　浮英伸手帮她把脸上的灰尘和污渍擦干净，乌发没有任何装饰，衬着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五官，粉色唇瓣有些干却形状优美，沈歆整个人反而焕发出有些不一样的光彩。

　　浮英直盯着沈歆看了一会儿，脸上有不明显的笑容一闪而过，她站起身来，看向周围一干人，“这不是她的错。”

　　沈歆这才注意到，周围其他的人都在看着她，原来铃兰的质问和言语间的归咎全都被这些人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她们同样疑惑，或许也同铃兰一样怨恨。

　　沈歆抬着头，垂下眼，默默无语。听到浮英如往常一样带着些娇媚的声音清冷道，“如今这样的情境，不是铃美的错，我们的仇人也不是她。仇人是谁，相信你们昨晚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你们有谁想要报仇的话，就该认准了，然后找上仇人让他血债血偿。”

　　浮英说：“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但有些话我只在今天说一回，”她将所有人都扫了一眼，继续道，“你们要知道，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而我们现在还活着，要不要活下去，全看你们自己如何把握。”

　　浮英把话说完，看了沈歆一眼，不再管沈歆，转身也回了墙角去坐着。

　　沈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手放下。想了想，她也找了墙壁靠着。安置好，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疼痛起来，之前挨的那顿毒打，她已经努力蜷缩护住自己，但顾不上的腰背上想来仍然留下不少印记。

　　沈歆等人被关着，不能出去，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除了看守她们的人，没有其他人来过，想来风霆他们也是忙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风霆有吩咐过，她们没有再受到原来奴隶的报复，当然，也许是他们目前顾不上，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或许再集中算账也是有可能的。

　　转眼又到了冬季。

　　那天清晨，沈歆嘴唇冻得有些青白，眼睛望着外面飘洒的小雪出神。

　　下雪了，温度骤降，屋里，女人们挨得彼此更近些，相互取暖，唯有沈歆一人独自在一边。

　　虽然自那次浮英说过那番话后，并没有人找沈歆的麻烦发泄仇恨，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将沈歆孤立起来了，若无必要绝不理会沈歆。只有浮英，偶尔会来同沈歆说两句话，言语中含着淡淡的关心。

　　沈歆也不在意这些。本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与部落其他的人交集也不多，并没有多少感情，最要好的铃兰，如今已经形同陌路。

　　至于浮英，本来沈歆与她并没有多少交情，但现在她有意给予些许关照给她，沈歆也没有推辞，在心里默默记着，打定主意在合适的时候回报一二。

　　下雪其实是件很唯美浪漫的事情，漫天飞舞的晶莹的雪无声落下，将世间万物都染上透彻的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地连成一片。

　　就是在这样的景致下，几个人由远及近。

　　走在前面的人，挺拔修长的身形，精致如玉的面庞，周身气势凛冽，美丽的雪景也掩不住他的俊美惹眼，浑似不是人间的人而是堕下凡尘的神祗。

　　风霆黝黑的眼睛看向沈歆，那一眼让她心尖一瞬轻颤，快得根本未引起她的注意。

　　沈歆冷静地看着风霆走近，他也不进来，只是在外面站着，他身后的两个人就自顾走进关押沈歆她们的房子，他们抓住沈歆的胳膊，将她带了出去。

　　这动静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和恐慌，她们缩成一团，惶恐不安地看着沈歆被两个人带走。

　　浮英靠着墙壁，眼睛在看清外面那人的身影时，垂下了眼睫。

　　沈歆面色平静地被带到风霆面前，她抬眼看着他的眼睛。

　　风霆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开，抓着沈歆的两人带着沈歆跟在了后面。

　　几个人沉默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间屋子，抓着沈歆的人将她放开后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沈歆和风霆两个人。

　　沈歆被人抓着走了一路，手脚都很冰凉，她坐在地上，一点一点活动自己的手脚。

　　“你不怕？”风霆在坐榻上坐下，问道。

　　沈歆摇摇头。怕，怎么不怕，不过怕得过头后反而就不怕了。

　　“冷吗？”风霆问。

　　他的语气平常，就像当初她脱口问他“饿吗？”一样。

　　沈歆点点头，看了看自己冻得有些乌青的皮肤，上面鸡皮疙瘩大片大片的，冷得要麻木了。

　　“不会说话了么？”风霆看着她，微微皱眉。

　　“……会。”沈歆张了张嘴，有些哑的开口。自从被关着，她说话的时间就比较少了，其他人不跟她说话，只有浮英偶尔找她说两句却也很少，她习惯了，习惯不开口，心里是明白的就行。

　　风霆嗯了一声，将她打量了一番，有些懒散地道，“你要不要猜猜我准备怎么处置你？”

　　沈歆透过他的眼神，想起原来小说中描写的情节，手脚俱断，舌根被割，片肉凌迟，头颅被猎狗啃食。

　　不知怎么，她竟然突然想笑起来，唇角微扯，扯出了一抹微笑。

　　风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半晌，开口道，“胆子倒变大了些。放心，我现在没打算杀你。”

　　沈歆脸上的笑容散去，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知道，还有两年时间呢。但风霆的话仍然给了她足够的保证，她现在更加放松了。

　　风霆看着她无惊无惧的样子，也不废话了，扔给她一套衣服，“我让人烧了水，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沈歆听话地照做。

　　待她洗好澡换好衣服，风霆还在屋里，在榻上靠坐着，手里拿着一张动物毛皮制成的书卷读。

　　沈歆捏了捏自己潮湿的发，挤出些水滴在地上，头顶感觉冷冰冰的。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梳洗过了，如今有热水就从头到尾都好好洗了一遍，可是这不是现代，也不是原来她还是奴隶主阶级分子的时候，冬季洗头，无疑是个鸡肋事件。

　　四下看了看，沈歆在屋里找到了一把刀，她握着刀，走向风霆。

　　风霆本打算扔给她擦头发的布巾，看着她持刀走近，手上动作一松，布匹落在榻上。

　　沈歆走到风霆面前，把刀递给他，“……麻烦……帮我、把头发割了。”

　　风霆接过刀，就见她已转身，在他面前蹲下，乌黑的湿发还在滴水，人还在要求，“尽量、短一些……”

　　风霆意味不明地笑笑，果然用刀利落地给她把头发从齐耳处削了，然后把断发给她，顺手也把布巾给她。

　　沈歆接过断发扔到一边，自己用布巾狠狠地搓头发，想尽快将头发弄干。

　　风霆任她折腾，见她差不多了，说道，“去外面找人，把午饭拿来。”

　　沈歆依言照做。

　　出了屋，一个年轻女人看着她的短发，骇得张大了嘴，半天才回过神来。

　　听沈歆平淡地表示要拿午饭，女人再多看了她几眼后，这才去拿了两个人的午饭分别装在陶碗中交给她。

　　沈歆淡定接过，端回屋里，放到风霆面前。

　　“吃吧。”风霆看了她一眼。

　　吃过饭后，沈歆端着陶碗出去，依然找那个女人，把碗洗干净后，返回了屋里。

　　风霆正要出去，轻飘飘留下一句“在这里待着”后，就匆匆走了。

　　待到再次回来，已经是夜深。

　　沈歆在漆黑的屋里站着，等到看见风霆举着灯火进来，静静看着他。

　　风霆将灯火放下，自顾整理了一番，走到床榻边，准备休息。

　　“过来，一起。”风霆看着默默的沈歆，嘴角微微扬起，绽开一个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