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无人生还之后》白马驮沙

20、Chapter 19

　　沉默了片刻，薇拉说：“我想他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布洛尔警长问。
　　“是那首诗，不是吗？‘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薇拉说，接着她又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当然他也可能是假装自己死了，好在暗中杀了我们三个人。”
　　“说得有理。”菲利普说。
　　布洛尔警长皱着眉，在薇拉和菲利普之间看了一圈。他来回走了两步，最后停在卧室门口。他说：“那你的枪呢，隆巴德？你的枪是怎么回事？”
　　“什么枪？”薇拉问。
　　“噢胖子，你和我一起看到的不是吗？它就那么突然出现在我床上。”
　　“它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你床上。”布洛尔警长粗声重复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昨天晚上放在那里的？”
　　薇拉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说：“如果菲利普昨天晚上就重新拿到了枪，他就会带着枪和你一起出去找阿姆斯特朗了，不是吗？”
　　布洛尔警长看向了薇拉，“也有可能是你偷偷溜出房间把枪放在那里了，不会有人发现。”他说。
　　菲利普嗤笑了一声。
　　布洛尔又把矛头重新对准菲利普。他说：“阿姆斯特朗消失了，无影无踪。昨天晚上我们去搜索的时候分开过，对吧？”
　　“是的。”
　　“你找到他了吗？你把他从悬崖上推下去了吗？”
　　“没有，胖子，我没找到他，我也没有把他从悬崖上推下去。”菲利普无奈地回道，“那你呢？”
　　“我也没有。”布洛尔警长说。他眼底全是青黑，一副神经衰弱的样子。
　　房间里一时无声。
　　薇拉努力地回忆着，试图理清思绪。昨天晚上——法官死了——医生提议喝酒开舞会——大家回房——布洛尔发现医生出门来叫菲利普——。等等。薇拉突然想到了。她问道：“昨天晚上，是谁建议喝酒放音乐，导致我们都喝多了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阿姆斯特朗。”布洛尔说。
　　菲利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接着问道：“你最早怀疑的是谁？”
　　“阿姆斯特朗。”布洛尔说。他的脸色变了。
　　“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菲利普说。
　　他们面面相觑。
　　布洛尔警长突然长叹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低垂着头，低声说：“我家在埃德蒙顿有一小块地。我很喜欢那个地方，那是我的一小块天堂，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地方。我就坐在那，看着田里的一切，等着时间流逝，”他抬头短促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喝口茶，吃点面包，吃点奶酪，还有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胡萝卜……大大的胡萝卜。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美好的东西。”
　　菲利普皱眉看着他，薇拉则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我真希望我当初把尤里克·诺曼·欧文的信丢进了垃圾桶！”布洛尔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满是悔恨。
　　过了一会儿，布洛尔虚弱地开口道：“我们会不会已经都死了？或许我们已经死了，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这里是地狱。我们在地狱里。我们在因为我们所做的事受到惩罚……因为我的确杀了他。”布洛克的眼眶里满是泪水，他哽咽着，“兰德……我把他跺成了肉酱，连他亲妈都认不出了，也不能来和他道别……我的确杀了他……他是那么无助，可是我没有收手……他一定害怕极了……他还只是个小伙子……”布洛尔垂头抽泣起来，他捂住了脸，像个孩子一样嚷道：“我还要收西红柿呢，这下谁去收啊？……”
　　薇拉被他这一番自白搞得五味杂陈。她求助地望着菲利普，菲利普开口道：“胖子，冷静点。我们还没完呢。我们三个对付一个，我们可以的。”
　　“而且我们可以去点个篝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薇拉说。
　　“没错。我们去悬崖上点，对面肯定会有人看到。”菲利普说。
　　布洛尔抹了把脸，看起来恢复了些精神。他说：“我觉得我们被监视了。”
　　“是的。”菲利普打开了门，“所以我们得共同行动，别落单。”
　　他们一起下楼，去厨房里找来易燃物和柴火。布洛尔警长又去搬了一面镜子。接着，他们去悬崖边点燃了篝火。这期间他们一直待在一起，是保护也是监视。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他们在悬崖上待了一个上午，轮流用那面镜子向对岸发求救信号。
　　可惜，没有人看到他们发的信号，更没有人回应。大海波涛汹涌，海面上仍然一艘船也看不见。
　　布洛尔看了看表，说：“一点了，午饭怎么办？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薇拉也有点饿，但是她更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她说：“我不想回去了，我觉得在屋外比较安全。一切都在视线范围之内，没人能偷偷摸摸地靠近我们。一天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我可受不了了。你呢，隆巴德？”
　　菲利普说：“我对罐头食品本来也不是很感兴趣，我和薇拉呆在这儿。说不定这会儿会有人回应我们呢。胖子你可以帮我带瓶新酒来。”
　　布洛尔有些犹豫。他说：“但是我们说好了不要分开的。”他在原地踌躇着，“我一个人到屋子里去，多少有点不自在……”
　　“所以，我得把枪借给你，对不对？我的回答是：不，我不借。这事儿没得商量。”菲利普说，“你放心，我不会在后面开冷枪的。我要是想，我现在就能开枪打死你两回。”
　　布洛尔耸耸肩，“你说的没错，但那就打乱了童谣的顺序了。一次只能杀一个人，还得以特定的方式。”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一个人朝房子走去。
　　“我不确定这样好吗……？”薇拉担忧的看着菲利普。菲利普咧嘴笑了一下，说：“没事，我觉得胖子不会有什么危险。阿姆斯特朗没有武器，布洛尔在体力上能打得过两个医生。而且他是个警长，足够警惕。”菲利普顿了顿，继续说：“更何况，我们还不能确定阿姆斯特朗是不是凶手。也许他已经死了，那么胖子的嫌疑就……”
　　薇拉长叹一声。“我真是受够了这样猜忌的日子了。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
　　菲利普挑眉看着她。薇拉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尴尬地转过头，装作在看大海。
　　菲利普什么也没问。他在她身旁坐下，拿着拨火钳随手拨弄着燃烧的火堆。
　　沉默了一会儿，菲利普突然开口问道：“等咱们出去了，你准备去哪儿？”
　　薇拉身形一怔。是啊，她能去哪儿？她都不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原本她是想努力争取欧文夫妇的秘书这个岗位，赚点钱什么的……但是现在，等她回到大陆，她还能去哪儿，能做点什么呢？
　　好在菲利普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扔掉了钳子，用篝火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
　　“最近的形势越来越不好了。很有可能会打仗……”菲利普冷哼了一声，“那些德国佬……”
　　菲利普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自言自语。薇拉听了个大概，意识到他说的即将到来的战争很有可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
　　“我不想再干这行了。”菲利普的声音大了一些，他站起身，眺望着远方的大陆。“战争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接下去他们谁都没再说话。薇拉时不时拿着镜子尝试发射求救信号，这还是她第一次学会摩斯电码。她当然不会这个，她会office软件，会ps，会用电脑、手机……但她不会发电报，不懂英国礼节。她与这个时代和这个国家都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