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红酒牛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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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天边挂着一轮圆月。落脚的商人和离家的人穿过丽晶酒店门前两根白色大理石柱子，来到这金碧辉煌的大堂。金色的灯光映照着他们那一张张微笑的脸庞，却照不出他们内心的悲喜忧欢或是角落里的自私卑鄙。
举止得体的年轻服务员推着车走进电梯厢，载着两份丰盛的西餐和一瓶名贵的红酒来到三十二楼，叩响了3207房客的门。
“您点的餐到了。”她温柔有礼的说。
夏洛克打开房门，径直否决了，“我没有点餐。”
“啊。”她不大明白的笑了下，然后拿出订单确认，提醒他，“这边显示，是您的夫人在下午提前下了单，可能她还没告诉您？”
“我夫人？我……”他莫名了一秒，瞬间又变出一张笑脸，终于让开了路，“想应该是她没错，请进来吧。”
她恭敬的微微点头，推车进去把食物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离开前最后说：“那么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夏洛克回以一笑，在门被关上后看向沙发后，声音颇有些冷酷的说：“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位夫人。”
“你好啊，侦探。”辛西娅从沙发后站了起来，灯光和照下来，和她的目光融为一体，显出几分柔和。她目光直视着他，红唇染着难以自抑的笑容，出口的话语似潺潺流水那般细软和甘甜，“午夜在你家还好吗？”
“我讨厌她。”他有意加重了语气，从茶几前走了出来。
“噢，她一定会很难过。”她不由叹息一声，看着他一身西服衬托出的流水般的线条和他那张冷峻的脸，咂咂嘴收回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她那么可爱。”
“废话也说完了，是不是该谈谈有关于你父亲死亡的事情……辛西娅·凯恩？”他停在她面前，一字一顿的着重念出最后的名字，耐心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她笑着笑着便直接收起了笑容，仿佛没有过渡，也缺少哪怕一瞬的忧伤和失神。夏洛克微微眯眼，不得不说：“你真冷血。”
“冷血？”她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回忆着那些过往，拒绝让人发现她眼中的落寞，“你是说对那种从女儿刚出生连多看一眼都不肯，直接扔在雪地里连衣服都不肯多盖一件，不在乎她会先冻死先饿死还是先被来往的拖车碾死的人？”
她眨眨眼，冷静了一些，转过身继续道：“还是说对那种对女儿不负责任，逼得她只能把自己推上错误的道路，只能把杀戮当作一生唯一存在的意义，到最后一刻还要逼死她的人？”
“如果你指的是对这个人。”她怒气消了些，目光中夹杂着冷漠，漫不经心的点头，“没错，我就是冷血。”
这么听来她确实很有杀人的动机，不过在这番话中夏洛克最在意的却是，“雪地里？拖车？你被什么人捡到抚养长大的？”
她靠去沙发上，懒懒的看着他，神情显得失落，许久才说：“夏洛克，我竭力帮助你，你却对我如此苛刻。在我说了这么多以后，你都不肯说一句安慰的话，只知道从其中探取你想要的东西！”
“我……”按照这个苗头发展下去很不利，但即使处于这种状况，夏洛克也只是实话实说道：“只是认为你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或是安慰。”
她没有说什么，笔直走向餐桌停下，回头邀请他，“至少，我想要你陪我吃顿晚餐。”
“然后你就会告诉我所有事情的始末吗？”夏洛克不得不多问一句。
“别那么有目的性！”她生气的皱眉，拉开椅子示意他赶紧过来。
华美璀璨的欧式吊灯下，洁白的餐桌前，她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看看对面。他只是坐着，一直盯着她。她放下刀叉，抿了口红酒，问对面坐牢般的人，“为什么不吃？”
“我不饿。”
“我想看你吃东西。”她痴笑着，切下一块牛排递上前。
夏洛克早就坐不住了，忍到此刻才一把抓住她的手站了起来，“直接把你交给警方就好了，我没空陪你玩！”
“辗转从英国飞到美国，又故意把行踪透漏给媒体好引我过来的你，就连这么点耐心也没有吗？”她悠然的摇晃着红酒杯，突然又停下动作，一转语调疑惑的问：“随口一提，为什么华生医生没和你在一起？”
“你！”他甩开她的手，给华生发简讯，对面便响起铃声。
她嬉笑着看着他脸上愣怔的表情，晃动着手机问：“这能让你有点胃口吗？”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还不能完全排除她是凶手的可能。
“没什么。”她摇头，指着他面前的盘子，“不过如果你不能吃完的话，那就另说了。”
他终究还是坐了下去，拿起刀叉切着牛排，故意把盘子弄得磕呲作响。她看着他气鼓鼓的脸和恶狠狠的眼神，不由发笑，咽了口红酒道：“看来你并不是无情。”
当他把最后一块牛排咽下时，辛西娅开口了，问：“关于我老爸的死，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夏洛克搁下餐具，擦擦嘴，抿了口红酒，说：“你姐姐的死对你的打击一定很大，大到让你直接抹去了自己的存在。按常理来说，在那种前提下，你最有理由也最有可能杀人。但在那么愤怒的情况下，你也没这么做，所以我倾向于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我姐姐……”她短短的陷入回忆，“我以为我们都能够重新开始，但她实在太绝望了。”
“重新开始？”夏洛克不禁问：“她杀了人，警方会一直通缉她。”
“我手上有一个程序。”她回过思绪，解释，“可以删掉任何人的信息……甚至是犯罪记录。只要没有纸质档案，即使罪恶滔天，也可以通过它变得清白。”
“能让犯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融入普通人之中，这很危险。”夏洛克的神色不由变了。
“世间仅有我有，也只有我用过。”她给他下定心丸，“我也没那么坏。”
说到这，她原本摊手的动作不由顿了下来，突然想通什么，“所以他们才要栽赃我。”
这也算是找到了可能的动机，夏洛克站起来，真诚建议，“不止如此，它还会给你带来更多麻烦。既然如此，你不如把它交给我，让他们从你身上转移注意力。”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她抿唇笑。
夏洛克眼也不眨的说：“我很担心你，所以你觉得如何？”
她突然起身，凑上前吻了他的唇。温热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放开却又不得不放开。
她收回身，放下华生的钱包，向阳台走去，“这顿我请。”
他回过神，转身快步追去，“或者你也能直接毁掉？”
她停在阳台的玻璃门前，决定多告诉他一些，“影武者联盟，他们收留了我，训练了我，杀了我老爸，想得到我手中的软件……他们恨我入骨，我又怎么可能毁掉手中唯一的筹码？”
“为什么？”夏洛克疑惑，紧接着又自答：“你背叛了他们。所以你要做这些，你想要我帮你解决他们？”
“不……”她神情凝重的摇头，“我只需要你力所能及的阻止他们的某些疯狂行径，但却不希望你干涉太多。他们很危险，他们只有邪恶的灵魂。所有我告诉你的这些，都只是警告而不是你所期待的线索……”
“你想要我望而却步？”夏洛克打断她的话，坚定道：“我永远都不会停下。”
“你不了解真正的邪恶，夏洛克。”
“也许，但你也不了解真正的我。”
谈话不欢而散，辛西娅看着他正直的目光，不由困惑自己对他所做的究竟是好是坏。但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她推开玻璃门，跳上阳台的围栏，把华生的手机丢了回去，“他就快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去门前等待吗？”
晚风呼呼作响，夹着丝丝寒意吹打着他的脸。她两手撑着复古的黑色围栏，稳稳的落在上面，侧脸向着这灯火通明的城市。
“这是顶层。”看着她向下看了眼，夏洛克忍不住提醒。
“那又如何？”她笑着回头看了眼，又抬头向上，喊着话，“霍奇纳探员，你也在上面吗？”
听到声音，埋伏在寒风中的霍齐看了眼身旁的摩根，便起身对下面举起了枪，“你无路可逃了。”
“我想要感谢你，还记得我姐姐。”她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说着，“如果她在天上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霍齐……”摩根担心他分心，不由出声。
“没事。”他低声回了句，继续瞄准着下面，劝说：“如果她能看见，她会希望你回到房间。”
她不由作摊手状，看回夏洛克，“事实将一直证明，我总会出乎你的意料。”
接着她又起身站了起来，惊得上面的摩根想要制止，“你会掉下去的！”
她倾斜着身体，在夏洛克诧异的注视下，笔直向后倒去，只留下最后一句，“没人知道猫有九命吗？”
华生回到酒店时，撞见了寻找尸体未果的两位探员，短暂交谈间得知猫女又来串了个门。他不禁皱眉，晃晃还有些晕的脑袋进电梯回了房。
走进客厅时，他便看见餐桌上的两个空盘子，不由很欣慰。快步向里走去，找到坐在阳台椅子上的夏洛克，“几天没吃东西，你总算像个常人一样知道饿了！”
他的话引得夏洛克的眉头一挑，意识到什么。
“你不冷吗？”华生又问了句。
夏洛克这才走进来，关上了玻璃门，十分诚恳的向他寻求答案，“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看他这么认真，华生憋不住笑了，“说真的吗？”
“别笑！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好吧。”华生假意思索，忍不住又笑了，“拜托，你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你身上不存在特别之处，你本身就很特别！”
“约翰。”夏洛克看着他，暗示他快别笑了，才又反复琢磨着，“不是这个。为什么我对她而言特别？为什么！我们从前见过，在她年少的时候……什么时候？”
“嗯……”华生不由沉吟，只能回道：“这个只能问你自己，你能想起什么吗？你对这样一个人还有印象吗？”
夏洛克回望过去，在这方面的回忆几乎是空白。最后只能放弃了，在房间里晃悠来晃悠去，“我连我妹妹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记得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红酒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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