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好》小旧时

5、为什么要来法学系

　　第五章
　　“所谓医患矛盾是双方出于自身利益，在陈述或行动之间的不一致……”
　　程旻在给刑战分析这一辩陈词，许洇趴在桌上有些疲倦的想着总结，胃里一阵不舒服。这一周下来，许洇真的是忙到飞起来。几乎是个工作机器，白天忙学业还得挤时间去旁听法语专业课，每天下午还得串主持稿，排练、开会。晚上辩论队还得开会。一到周末就更忙，还有一堆作业。
　　“不要将矛盾仅仅围绕暴力冲突，我们要讨论的是何为其核心成因……”
　　程旻督促完刑战的一辩稿又走到许洇这边督促四辩稿了。许洇勉强打起精神给他讲了一遍自己的四辩稿。刚开始几天程旻还会毫不留情的批判她的四辩稿，这两天随着许洇的进步程旻也只是提出一些意见小修小补。
　　“前面的幽默式的陈词还不错，就是中间这部分有点太极端像是吵架，就这几句话改一下吧。再把整体再精简一点。”
　　程旻心里无疑是满意的，许洇比他想象中的容易上道，总结也很有自己的风格却不乏清晰简练。他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却看见许洇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
　　许洇伸了伸懒腰摇头道：“没什么，这段时间太忙了点。”
　　程旻静静的看着她码字，并不说话，他知道许洇不仅忙了一点，他知道许洇还经常去听法语课，跟外教讨论，咬着面包背法语，还得忙校庆。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忙碌幸苦、明明有大把时间专心致志，却把自己累死累活成这样。明明…明明是被抛弃了的选择，却还执着于斯。
　　“你为什么想转专业？”
　　程旻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可眼前的这个女生实在有太多地方让她费解了。
　　许洇有些怔忡，为什么呢？还能因为什么？
　　许洇缓缓一笑：“有兴趣呗。”
　　她原本清涓温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沙哑，程旻顿了下，没再追究。
　　“学法的确需要有兴趣，但凡事要一心一意才能做好。你有天赋，如果真的想学好，就不要一心二用再去学其他。”
　　许洇停止敲打键盘，转过头，程旻就真真实实地坐在她旁边。她也真正第一次近距离认认真真打量程旻。
　　五官不是精心雕刻却清晰漂亮，清俊异常。看至眼底，静水流深。好像和记忆中的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许久，许洇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无论如何，她是真真切切陷进去了的。没有开始、看不到前路、仅凭着一腔热血，就一路横冲直撞、跌跌撞撞。哪怕会错付，也不计后果不撞南墙不回头。
　　“叩叩叩…”
　　“哟！闵熺啊！”刑战的声音一下把许洇拉回来，她抬起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闵熺，闵熺瞧见她也是一愣。
　　一旁的程旻起身朝她走去，“怎么来了？”
　　闵熺微微一笑：“给你们送点夜宵。”顿了一下，她看了眼许洇，有些尴尬道：“我不知道你们多了个人所以只买了三份。”
　　程旻接过闵熺手中的夜宵放在桌上，“没事，我不用。”
　　许洇眼中闪过一丝不以捕捉的黯色，旋即又跟个没事的人似的，一如往常随意爽朗，“没事，女生晚上一般不吃宵夜。”
　　要吃也不吃情敌的宵夜，这句话许洇在心里默默补充。
　　闵熺勉强冲她一笑，又大方极了说：“没事，你吃吧，待会我和程旻再去买过就行了。”
　　“嗯。你吃吧。。”程旻将宵夜拿给许洇，“今天先到这吧，你们吃完记得送许洇回宿舍，我先走了。”
　　“啧啧啧，那真是多谢闵熺了，你要不来这时候还不到下班点呢。”刑战打笑道。
　　程旻又好气又好笑：“幼稚。”
　　闵熺倒是一脸大方从容挽起程旻的手说：“那我们先走了。”
　　几个人说完再见，程旻和闵熺走后，刑战立马嚷嚷：“来来来，吃夜宵，老子今晚脑细胞都耗尽了，真是饿死了。”
　　李骆帮许洇打开夜宵，“吃夜宵许洇，瞧你瘦的。”
　　许洇低头一笑：“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体重过百了。”
　　刑战皱着眉狐疑的打量了一眼许洇：“开玩笑的吧。就你这细胳膊细腿。”
　　“哎…”许洇支起手摸着腮帮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胖到该胖的地方去了。”

　　“噗…”“咳咳……”、
　　许洇性子开朗豪爽早已跟许衡瑶一众法学院的打成一片，刑战和李骆也是见识过许洇开车的，有时候这车开的真是猝不及防。
　　“诶，不至于吧，就你俩还在我面前装。”许洇慵懒随性的靠在椅子上，让刑战和李骆一下放下警惕心。
　　“嗯…听说程旻和他女朋友是青梅竹马。”许洇狐狸眼转了转开始套路刑战和李骆。
　　“是啊。”刑战没在意吃着夜宵，“世交好像。”
　　“哇塞！还真是romantic啊。从小就在一起吗？”
　　李骆扶了扶眼镜，摇摇头：“大一才在一起的。之前闵熺谈过几次恋爱，倒是程旻觉得要找个合适的人谈恋爱太麻烦，两人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各方面又般配，程旻就觉得挺好的，不用在这方面花费太多精力。”
　　“噢。”许洇若有所思点点头。
　　对于闵熺她的确不是很了解。平心而论闵熺优雅漂亮，活生生像极了天鹅公主。许洇手指卷了卷自己波浪卷发，忽然想起刚大一那会，她看见闵熺。玉面乌发、优雅从容，明明是自己喜欢的模样，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卷了头发。偶尔在一些比赛中棋逢闵熺，她总会特别有斗志，赢了之后心情也莫名的畅快。
　　许洇闭了眼觉得自己变态极了。
　　秋夜晚风正好，程旻牵着闵熺的手送她回宿舍。
　　“怎么了，一直不说话？”程旻发觉今晚的闵熺心情不大好。一下也明白过来她和许洇的过节。
　　闵熺噘了下嘴，有些娇俏可爱，“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许洇。”
　　程旻沉默了一会，说：“其实…除了好强了一点，人还不错。”顿了下，程旻宽慰道：“你不是向来不在意这些的吗？她走她的路、你走你的，不做理会就好了。”
　　闵熺好看的眉皱了皱，抑郁道：“是啊，我向来都不在意别人的。啧…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许洇。可能你觉得很莫名，但我真的从第一眼看见她就非常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旻微微皱了眉，沉吟片刻，“别想太多，毕竟我们跟她不是一类人。”
　　今天的夜没有星星，蟋蟀肆无忌惮的高唱，偶尔伴着枯叶沙沙 的声音，程旻的心突然有一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