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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〇回. 独门巧计破酒阵 众目睽睽拔头筹 ...


  •   眼看那边的香已烧完一柱,破阵之人也落败不少。
      顾非和九疆在看台之上观战,本是聚精会神,却忽然听得破阵众人中有人惊呼一声。
      顾非转头一看也是瞪大双眼,只见着这酒阵之中,竟然有三五株不同位置的青枫忽然缓缓沉入水中!
      顾非看得清楚不禁站了起来:这,这……
      转头再瞧那得意非凡的苏玉钰,顾非心中叹道:果然这就是“棋”的奥秘所在!看这方圆数十株种在水流之中的青枫,皆是苏玉钰手中棋,青枫沉入水中,自然也就形成高低棋局!
      杨南丞自然也看到了那青枫树逐渐沉没在水底,灯灭酒漾,他倒是先可惜了一番好酒,才不得不心中叹服酒阵的奥妙。
      顾非倒没有猜错,这酒阵当中的青枫果然渐渐都沉没入水,其间虽然也有已经被众位闯阵的酒饕喝完的酒盏,却也有更多满满的酒树沉入。东边三五棵,前后一两株,虽然沉入的速度缓慢,却不得不叫闯阵人更加小心。而随着青枫沉入水底,那沉入水中的酒自然不能喝,树之间丝线上的不少酒盏也都不能再饮,渐渐的,能够选择喝的酒盏也越来越少。
      闯阵的酒饕们一面扼腕痛惜,一边也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片刻又有十余青枫依次沉入。
      顾非在看台上看着,心中微微不安。方才下沉的青枫数量太少,都不曾发现,可随着沉入的数量越来越多,那青枫沉入水中,青枫树上原本的酒和相邻红线上的酒不能喝倒是罢了,那红线金丝竟是互相牵连!眼看小半青枫沉入水中,那些还在岸上的青枫树上的红线紧绷,金线一寸一寸收短。
      原本为了不让酒盏因为手温滑落,酒饕们各显身手饮酒,这会儿酒盏和红线越来越近,能用的法子也更少了。
      一时间需得抢夺同一种酒的人少不得争夺过招,一时间场面稍显混乱。

      待得第二柱香烧尽,酒阵当中已经只剩下七株青枫,阵中人也只剩下五位。
      除了杨南丞和司空镜花,其余三人中,一位白发花甲老人,干瘦矮小,面色蜡黄,手中甩着的竟然是一杆鱼竿;优雅立在东北角青枫之上的是一位年轻侠客,长相清秀,双眼狭长,白衣飘飘,手持羽扇,一派悠然;最后一位却是位还俗的大和尚,头上戒疤仍可见,腰圆背阔,朝天鼻,一双虎目瞪得老大,虽然穿着浑家衣裳,却是油光满面,狠狠瞪着酒阵之中的其他人。
      这破阵也近尾声,剩下的五人喝酒数目也七八上下,胜负也就在眼前。
      顾非看着那青枫之间的红线上,悬挂着酒盏的金线不过三寸不足,心中不禁担心:若是再沉入,这金线怕是要……

      顾非正在想着,却忽然听到那白发老人哈哈大笑,赶紧先抬眼关注。
      那白发老人笑罢了,眯着眼甩着自己手中的鱼竿,对着杨南丞道:“你这小娃儿真是张老道的徒儿?酒量不错酒量不错!”
      杨南丞笑而不语,只看了看另外两人,那年轻侠客面色轻佻,这会儿站在酒阵之中,眼神却是左右飘荡看着堂上堂下的美人儿,那和尚倒是眼里只有美酒,这会儿怕也是喝得三分醉意脸膛发红,却依旧不顾旁人只是在酒阵中挑选着酒盏。
      杨南丞之前凭借自己轻功卓然,为了怕手温化了杯中蜡,他皆以二指上下夹着酒盏饮酒,那司空镜花妙手空空自是不必说,方才阵中人逐渐少了,杨南丞倒也看到这几人的神通。
      那白发老人使得手中鱼竿鱼钩轻巧将酒盏勾起,羽扇白衣的公子则是用的手中羽扇,至于那还俗的大和尚手指粗壮,皆是以一指之力轻顶酒盏底。
      至于各人喝酒种类多少,倒是也心里有数,方才杨南丞与司空镜花,九疆三人干杯同饮便是各自选不同的酒,这会儿杨南丞自己需饮三味,这三味正好与司空镜花的相反;那白发老人和两人皆有重叠,只饮过两种;白衣公子和杨南丞一样饮过碎红茸,其余三杯却是和司空镜花相同;那大和尚怕是不曾想太多,全部的酒都饮过一遍。
      看这剩下的七株青枫之上,算多也不多五十酒盏,接下来要比拼的已经不全然是手快眼准轻功上乘,而是各自的看家本事了。
      杨南丞才这样想着,那白衣公子已经双眼一狭,率先出手,抢向一杯碎红茸,羽扇还没碰到酒盏,一只大手已经伸来,那大和尚啪得一掌打出,白衣公子为避其锋芒,不得不退开来。大和尚反手捉酒,却被杨南丞轻巧二指一格,揉身一撞。
      若是在平地之上,杨南丞这一撞并不起效,可这里偏偏是丝线之上,流水之颠,那大和尚若只是避让势必落水,不得不反身而退,杨南丞却是趁机饮下一杯。
      “承让。”
      这边三人比斗,司空镜花也与那白发老者有得一拼。
      顾非在这边看台之上看得焦急,眼见着那最后一炷香缓缓而尽,只余两寸不足,阵中却还有三人,那白发老者与杨南丞和司空镜花始终难分胜负。

      忽然那剩下的七株青枫,其中六株竟然也开始缓缓沉入水中。
      阵中三人都微微一惊,赶紧寻了落脚之处。那老者将鱼竿往树枝枝丫间一卡颠颠地立在鱼竿另一头,司空镜花倒是眼疾手快选了一处两指粗壮的树枝单脚而立,杨南丞原本在丝线之上,这会儿飞手摘叶,竟然是负手而立在水间。三人相视不语,却都惋惜地看着周围六株青枫缓缓没入水中,看着最后一株青枫皱眉咂舌。
      顾非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
      堂下败阵观战的人也都不禁起身惊呼。
      却原来之前青枫尚且多,红线金丝也交错相织,并不明显,但其实所有青枫的红线金丝都相连,并且都抹上了薄薄一层蜡。每每沉入一株,则旁边的红线金丝就被一齐拉入水中短上半寸。随着青枫一棵棵缓缓沉入水中,树上的红线也越来越短,此刻只剩下最后一株青枫,看那红线固然都勒住青枫树干,那金线却是逐渐收拢,最后将那酒盏杯口紧紧贴在了树枝之上!那杯口本来就小,这会儿更是被树枝一档,就留下了细细两条缝。
      这要如何下口?若半分错力相拨,那酒盏势必落下金线坏了“不落”的规矩,若不用力又如何喝到杯中美酒?就算都不喝不碰,这酒盏片刻就会因为火引子熏热树枝连带酒盏,融化杯底薄蜡掉入水中!
      阵中三人都皱着眉头不语,司空镜花更是骂了一句娘。
      已然落败的众人看得明白也交头接耳众语纷纷。

      顾非面色稍稍难看,转头看着那边的苏玉钰,九疆也是看直了双眼,好一会儿才道:“这,这可算是就此结束了?”他转头看看那边第三柱香半寸不足,又看看顾非,“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喝了多少?”
      堂下也有人开口问了,墙上数数的侍女才扬声报了,杨南丞和司空镜花分别喝了一百六十又三杯,而那位白发老者却是喝了一百六十又五杯。
      “完了……”九疆扼腕道,“被这姓苏的小子给阴了,没想到最后给出了这招式。”
      听完侍女报数,那边的白发老者哈哈一笑——刚才听了侍女说了,众人才知道,这位老者就是有“姜太公”之称的前辈,姜云鹤——
      “两位,老夫眼瞎耳聋,亏得两位小年轻爱护老人家,承让承让啊!哈哈哈哈哈……”
      司空镜花哪里服气,也不顾失态,趴在树上看着那杯口贴在树枝之上的酒盏,这一只手来回比划,始终没想到办法,啧啧不断。
      杨南丞倒是没有多言,只转头看了看那边望向他的顾非,转头看了看那边快要燃尽的香,向着姜云鹤稍作拱手:“杨某失礼。”
      此刻众人皆败,全数都盯着阵中最后三人,杨南丞忽然开口动了身形,这堂上堂下数十双眼睛都齐齐看向他。就见着杨南丞二话不说,轻巧一步旋身而起,翻身却是双脚朝天头朝下,来了个倒挂树枝,以倒吊之姿浅啄酒盏又饮下一杯!
      “!”树上堂下众人皆惊,却见着杨南丞也不赘言,单手借力而起,又单脚轻勾一根树枝,再倒吊着饮下一杯!
      树上的姜云鹤看得都险些从鱼竿上落下,倒是司空镜花惊讶之余拍腿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妙妙妙!”说完学着杨南丞的样子倒吊树枝之上,想要学着倒吊喝酒。
      却不知杨南丞这一招倒吊喝酒,就是之前与秦逍学来的怪招,两兄弟切磋多次,曾一夜倒挂树上饮酒畅谈,哪里是随便一个人过来一时半会儿能学来?果不其然司空镜花虽然学了模样,却是被呛得鼻腔流水,赶紧翻身下来,咳嗽连连。
      再看那杨南丞依旧不紧不慢,倒吊着又连喝了四杯,脸不红气不喘。
      见此情状,众人皆知胜负,那苏玉钰也不禁被杨南丞倒吊喝酒这一招惊得站了起来。
      顾非眉头舒展,嘴角含笑,看来胜负已分。

      “武当杨南丞少侠拔得头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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