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湖》帝十七

140、第一四〇回. 花落色改复又开 物换星移几多秋

　　悲悲喜喜，白宵神色倒放松许多，听杨南丞重新问话，他坐下来想了想才正色道：“小师叔你们不在的这一年，江湖里确实发生了不少变故，其中有几件大事，”

　　头一件大事就是关于屠魔九英。
　　这屠魔九英当年前往西疆剿灭兴风作浪的魔教九莲魔宗，故而被江湖人称“屠魔九英”，江湖中人对九位行侠仗义的前辈都十分敬重，并推崇九英之首黄尚为武林盟主。除了为江湖主持大局的武林盟主以外，其余几位前辈则因为各自的原因逐渐不问江湖之事，鲜少再有旁的传闻。
　　但万万没有想到，武林盟主忽然失踪，继而江湖中各大门派也有门人人间蒸发，引得人心大乱。杨南丞几人西疆一行却追踪到了失踪门人与当年的九莲魔宗有关，而且江湖中人也才知道横行天下的杨倚天原来也是九莲魔宗的叛徒，也才引出当年之事，众人才又重新想起这九位前辈，欲请九位前辈出来当面澄清以正视听。
　　几位前辈高人行踪难觅尚未有果，却有狮王岭一役，忽然又牵扯出当年也一样疯魔中原的剑魔杨倚天，而有人证实门人失踪是杨倚天之子所为。九莲魔宗虽未摆脱当年之罪，倘若杨倚天是九莲魔宗的叛徒是真，屠魔九英当年的义举与九莲魔宗总坛的惨案到底孰是孰非，却不得不叫众人心生疑窦。
　　——就杨南丞目前所知，屠魔九英之中，盟主黄尚虽然一直在江湖主持大事，这会儿也是下落不明没有半点线索；海慧大师回到中原以后，听少林方丈说是海慧大师是云游四海，却没有人在旁处见过这位大师；月眉剑庄的二位，武青涟已死，武青岚则是听武青涟所言被翟子柳所擒；西门夫人亡故，西门绝在不归山深山之中再建万梅山庄，听西门绝所言最近也有人发现了他西门家的踪迹；琼山派的公输琴一直以来不知踪迹，琼山派之前被剑魔杨倚天灭教，众人也是无可追踪；至于还有一位……
　　——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一位被人给寻着了，就是屠魔九英之一的，薛公子薛步桥。”白宵道。
　　听到这人的名字，顾非背上微微一寒，却又不得不想起与杨南丞的头一次相识相知，忍不住偷偷捏了捏身边男人的大手。
　　杨南丞问道：“谁家寻着的？”
　　白宵没见着两人的小动作，继续说：“丐帮的人寻着的。”
　　这丐帮的弟子人多势众，长目飞耳，终于给寻着了屠魔九英之一的薛步桥的下落。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事，江湖中人还不知。便是这薛步桥虽然作奸犯科却也没有太过明目张胆，之所以曝露行踪也是因为他与杨南丞二人结下梁子。那薛步桥被杨南丞断了子孙根，这梁子结得深了他也不顾自己行踪四处追查杨南丞的下落，结果反而被丐帮发现了他的所在。
　　是时，屠魔九英当年义举之事已经出现疑点，众人寻找屠魔九英几位前辈本来是想要一证当年之事，可薛步桥却闭口不言，避而不谈，趁着众人不备，伤了几个丐帮弟子遁逃无踪！这下反而落下口实，叫江湖中人不得不相信之前，杨南丞从九莲魔宗总坛目睹的惨剧与屠魔九英相关。
　　“说是屠魔九英，这会儿也算得是英明败坏，名存实亡，江湖人都传闻说当年几人不过是沽名钓誉，怕是也做了不少见不得光之事，否则那薛步桥怎么会不敢直言当年义举，反而伤人落跑。”白宵道。
　　杨南丞听完这事眉头紧锁，其实之前自己也多少有怀疑，但他总是不愿相信众人眼中口中的屠魔英雄其实不过欺世盗名之辈。可是之前在万梅山庄和山洞中武青涟的一番话，加上这会儿白宵所说的事，恐怕也不得去相信。这几人当中与杨南丞相交的也有几位，令得他也更觉惋惜。
　　白宵也知道杨南丞的性子，说完这一件，便停了下来。
　　杨南丞顾自想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道：“纵是如此，我倒也真不愿相信少林海慧大师，还有黄尚黄兄会是这样的人。而且……”
　　听杨南丞吞吐，顾非轻声道：“丞哥可是在意武青涟所说的话？”
　　杨南丞看看他，点点头，又看看白宵，解释道：“我二人回来途中巧遇了西门绝，得他收留一夜，却正好逢上月眉双青的姐妹之一，武青涟上门来向西门绝挑衅，败退而亡。”
　　白宵点点头。
　　杨南丞继续说：“不过那武青涟死前却说了不少事来，据他所言和西门绝所说，当年屠魔九英之中，西门夫人当年与武青涟姐妹金兰之交，受武青涟姐妹委托才一同前往西疆。可，”杨南丞轻叹气，“听那西门绝和武青涟死前所言，当年几人确实做了一些不堪之事，故而那西门夫人回到中原始终郁郁寡欢，多次小产，终亡故。”
　　看杨南丞不再说下去，顾非继续说：“那西门绝性子不似胡说之辈，至于武青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言或许八分真。”
　　杨南丞点点头：“如此看来，九人所为……怕是确对世人有隐瞒。”
　　顾非想了想问道：“丞哥，我之前也是从师兄处听了关于你前往九疆调查之事，可与再说说，这线索从何而来，当中又遇到什么事？”
　　杨南丞这才又将之前的事简略说了一回。
　　“至于线索，是雪安与峨眉师侄前往川南途中，遇到被袭击的丐帮弟子，丐帮弟子正好得到这关于九莲宗的消息，故而叫雪安送往丐帮总坛。”
　　顾非听完点点头，又问：“这江湖规矩我懂得不多，故而有些疑惑，这本是丐帮的消息，怎么变作是你一个武当师兄去了关外？”
　　杨南丞一顿，淡淡一笑：“这确实本是江湖规矩，可这线索经了雪安的手，他一路追下去也是应该，可他一个小孩子……”杨南丞说到这里，神色一暗，片刻再继续说，“因而我主动请缨前往关外找线索。”
　　“那丐帮的人没有派人跟着么？”
　　杨南丞被问得又一顿：“这倒是没有听闻马帮主安排。”说完他笑了笑，“当时还有别家门派的师兄弟们也索要了地图前往关外，不过后来却没有下文，或许只是没有寻到有用的线索罢。”
　　顾非没答话，顾自想着什么。
　　杨南丞看他想得认真，知道他心思细腻却不在没把握之时多言无用之话，便也不再追问，倒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白宵：“雪安，可有什么消息？”
　　白宵一愣，道：“凌师兄么？那倒没有，说来你不在这一年他也没上山来过，倒是他家里头来了两回书信催他回去，我们都以为他在外头找你呢。”
　　杨南丞哑然。凌雪安失踪的事看来并没有张扬在外，或许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吧。可如今要再找雪安的下落……雪安被擒之事原本就是天尧所言，如今天尧却也不知踪迹……

　　白宵看杨南丞不说话，顾非也不言语，便继续道：“方才还没说完。丐帮发现了薛步桥踪迹后，请了他一同前往丐帮总坛举办的英雄大会，原本是想要请薛步桥当面澄清二十年的事。可谁知道薛步桥却打伤几个丐帮弟子跑了，丐帮之人自然难脱干系。却没想到不久之后，丐帮的帮主马岱成忽然暴毙，到现在也还没找到是谁害了丐帮帮主。但有传闻，说是丐帮弟子内讧，结果有弟子暗杀了马岱成帮主，这会儿丐帮也是乱成一锅粥。”
　　杨南丞大惊，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精明的丐帮帮主，实在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会去害丐帮帮主，内讧？
　　“丐帮人数众多，龃龉难免，可会因为什么事内讧？”
　　“这倒没听说，”白宵继续说，“丐帮帮主之事还没平，又发生一件大事，也和这屠魔九英的事脱不了干系。”
　　话说这薛步桥伤人落跑避而不谈当年之事，非但坐实了屠魔九英义举不公，众人对屠魔九英原本的憧憬瞬间也粉碎，被蒙骗之人自然不甘。丐帮帮主马岱成被暗杀后不久，少林也遭遇不幸。
　　“少林？难道……”杨南丞双眼大睁，不禁站起了身。
　　白宵点点头。
　　原来武林中人愤慨屠魔九英欺骗众人，齐齐上少林追责海慧大师。少林方丈枯禅大师出面主事，众人苦苦相逼，一定要少林给出一个说法，一定要当年也是屠魔九英之一的海慧大师出来给众人交代。枯禅大师断缘红尘，望众人放下前尘往事，却被逼得最后自尽而绝圆寂当场。
　　杨南丞闻言啊呀一声倒坐下来，顾非忙过去扶住他：“丞哥？”
　　杨南丞只觉眼前发黑，少林方丈枯禅大师与杨南丞也算有佛缘。大闹少室山那一回，杨南丞在少林寺听方丈教诲，才顿破嗔念，免了一场武林浩劫。枯禅大师与张三丰同辈，杨南丞始终也当方丈为师长，却怎么能料想竟然发生这种事！
　　白宵看他脸色发白，也赶忙给他倒了杯热茶：“这事就在不久前，师尊也是气得立刻去了少林，可是那些上门相逼的几个门派门人早就不知踪影！”
　　杨南丞紧闭双眼轻轻摇头。
　　顾非扶着杨南丞，问道：“那少林的人呢？”
　　白宵道：“几位高僧前辈说是出家人看破红尘，说什么方丈之事便做了结不再追责，只等无遮大会甄选新的方丈，再做旁的打算，结果气得师尊……”白宵拧了拧嘴，没再说下去，顾非看他神色倒是猜到，张真人怕是气得要出胡子瞪眼直直骂娘了吧。
　　顾非虽未见过少林方丈，不过出家人如此这般，倒也并不出他意料，他倒是心绪平常，只见着杨南丞气血上头隐隐发闷，心疼得不得了，伸手为他轻轻顺心口的气。
　　好一会儿杨南丞才缓过来，又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人上少林去的？”
　　白宵道：“去了好些人，为首的就是青城派的几位师兄，好像还有华山派的几位师兄，跟随而去的泰山派的，昆仑的，人倒是多了。”
　　杨南丞咬牙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片刻才继续问：“后来呢？”
　　白宵知道他在气头上，过了一会儿才答他的话：“总之，这些林林种种，现下黄盟主也被人废了盟主之位，这会儿主持江湖大事的就是华山和青城派。”
　　“两派掌门说是群龙无首总是不合规矩，便将武林论剑大会提前，并立下约定，论剑大会胜出者就继任新的武林盟主之位。”
　　杨南丞轻声冷笑。
　　六大门派，武当，丐帮，少林，一一遭逢变故，峨眉派本是难得与人一争高下，和武当关系又最是好，怕也是受牵连说不上话语，便只有这剩下的两大门派扬武扬威！
　　想到这里，杨南丞又不禁自嘲笑笑，武当若非受自己牵连，怎么会落得……
　　杨南丞摇摇头甩开心思，道：“如此说来，各门派便也只是在准备来年的论剑大会了么？”
　　白宵点点头：“是了，此外便是继续追查屠魔九英的下落，毕竟黄盟主，黄尚的下落还是未知，倒是有些传闻，说是黄盟主并非失踪，只是戴罪潜逃，又或事迹败露死于荒郊野岭，种种传闻多多少少罢。”
　　杨南丞听着只是摇头。

　　顾非忽然开口问：“那些失踪门人忽然都回到各自门派，可有什么异样或是旁的传闻？”
　　白宵一顿，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没有，也没听说哪一家再有什么怪事……”白宵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顾非又想了想，见着杨南丞也看向自己这边，才拉了杨南丞的手捏了捏放开来：
　　“只是有一想。”
　　杨南丞知道他有些顾忌自己，便温柔开口：“无妨，你且说罢。”
　　顾非点点头，多想了一回才又问：“白少侠，江湖失踪的那些门人可都全数找回？”
　　白宵看他问得谨慎，也想了想才回答：“倒不是全数，听闻有三五小门派的人还不知踪影，据我知道，滇南引花谷，西塞山凌鹰剑庄，嗯，”白宵努力想了想，“还有洛阳聚贤堂似乎有门人还没找回。余下三十七八人都回到了各自门派。”
　　顾非点点头，又想了想，问：“那这三十余人可都说，他们是被杨倚天之子所擒所困？”
　　白宵脸色一变，看了看杨南丞，支支吾吾却不知应答。
　　杨南丞虽有些不解顾非之问，也忙开口：“无妨，小白你说吧。”
　　白宵听他这样说了，才似是埋怨地睨了顾非一眼，继续说：“那倒不是，一半一半吧。”
　　顾非并不介意他的小动作，听完以后顾自想着什么，却听到白宵嘀嘀咕咕：“什么啊，怎么可能是小师叔……你不是小师叔的、小师叔的……”
　　听到这话，顾非轻笑出声，忍不住也探手过去揉了一下白宵的头顶：“白少侠多虑了，我既是丞哥的眷侣自然相信他的作为。”
　　听顾非说得坦荡，倒是白宵自己红了脸颊，支支吾吾又说不出什么来。
　　顾非看着对自己露了笑意的杨南丞，面上一热，转开眼神才继续道：“我有此一问也是事出有因。按说，若所有失踪之人都说，这策划劫持之事是杨倚天之子所为，这倒是罢了，众口一词难免让人怀疑串通供词，如今却恰恰相反偏生各执一词，虚虚实实倒叫人猜不透是真是假。这背后真正的主使人究竟是不是杨倚天之子倒不得不叫人更为在意。”
　　杨南丞闻言想了想，道：“你是说，如今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反而叫人觉得更像是真的么。”
　　顾非点点头：“毕竟，如此众多门派之人，忽然异口同声指向一人，这事已经十分蹊跷。若说一些人对武当或是对丞哥有不满或结仇结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若是全部的人……却是难以想象这天南地北的门派中，男女老幼的门人都会众人一心。他们如此急于将此罪齐齐嫁祸给丞哥的原因却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杨南丞点点头，眉头却微微皱起：“确实，确实有些叫人想不明白。”
　　顾非看看他，继续说：“此为一想，我还有一想。方才丞哥和白少侠所言，我细细想了前后。原本江湖门人失踪传闻是九莲魔宗所为，却忽然有人证言此事是九莲魔宗的叛徒杨倚天之子所为，原本屠魔九英剿灭九莲魔宗扬名立万，却忽然出现各种疑点证实当年义举不过沽名钓誉。这种种事迹看来非但为近年来的江湖乱事寻得的真凶，又让屠魔九英名誉扫地，可说到底，难道不是为了九莲魔宗还个清白么？”
　　杨南丞白宵一顿，齐齐撑大双眼。
　　这一切都不是九莲魔宗所为？那……那会是谁在暗中操作？之前那些黑衣人会是什么来历？天尧他又到底是……
　　顾非低眼想了一回，继续问：“说到底，九莲宗当年到底兴风作浪了什么事才被称为魔教？”
　　听顾非这一句，杨南丞背脊一凉，似是抓得要领却又觉无迹可寻。
　　顾非看看杨南丞，眼神微微游离道：“丞哥可还记得在冰洞之中，杨倚天所言。他说，当年他被人陷害便是因为手中的那本《常明书》上卷《六道书》，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何本是九莲宗的教徒的杨倚天会出现中原，是不是他也不过是为了《常明书》下卷《往生诀》？”
　　杨南丞似乎想到什么，头皮发麻道：“你是说……”
　　顾非点点头：“其实我听师傅说过关于九莲宗与我中原的渊源。早在多年前，我师傅的师兄，也就是我师伯，罗飞煜曾在西关之外追查一宗无头公案。却无意之间追查到九莲宗的下落，那也是我中原第一次知道西关之外有一个九莲宗。”
　　杨南丞微露惊色。
　　顾非继续说：“关外之人确实常与我中原多有来往，难免冲突，罗师伯虽然查得那无头公案正是九莲宗的人所为，可却没有机会追查到最后。那之后两三年，才又传闻外族入侵，依据师傅所言，众人便是根据罗师伯所追查的灭门案断定是九莲魔宗入侵我中原武林。”
　　杨南丞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倒是确实是我头一次听闻。”
　　顾非点点头：“嗯，我师傅所言当是不假，若杨倚天所言也真。那人虽然可恶，可倒是为人也算光明磊落，否则张真人也不会视他为平生对手，赞誉有加。”顾非看了看杨南丞，继续说，“那我大胆猜测，九莲宗当年或许就是为了《往生诀》来到中原，期间却出了叛徒杨倚天，至于杨倚天背叛的原因却不得而知，加之杨倚天还提过另外一个叛徒，曲善流，他又是什么人？与这些事又有什么关系？当时也不曾问他个明白，如今也是毫无头绪。”
　　“曲善流这人，我之前倒是有几次都听说了这名字，确实也不知来历。只是在之前见过他的师兄。”杨南丞道。
　　“哦？师兄？是何人？”
　　杨南丞想了想，才将之前救下被人劫持的诸葛无云之事与顾非二人一说。
　　顾非听完想了想，杨南丞所言之事听来并无可疑，不过他知道杨南丞为人历来以心比心，对旁人也从不加以怀疑，那诸葛无云的话于他顾非这边却是要打个折扣。虽这样想，顾非也没说道什么，只是点点头，开口说：“若是如此，日后我们寻的旁的线索再追查一番也不迟。”
　　杨南丞听他这样说自然也不多追问。
　　顾非停了停，继续说：“若那杨倚天为了《往生诀》来当中原，而以黄尚等人为首的几人得知此消息，也不知如何知道了《六道书》的存在，会不会也是因为这儿前往西疆。双方各持一词，虽然是非难断，如今想来或许是最有可能之事。”
　　杨南丞听得直直点头，眼神中却又多了几分佩服。
　　顾非说完眉头微微皱起：“可惜此事只是推断，却无证据。而且若这真是当年的缘由，那么如今的事，”
　　“《往生诀》在莲瑞王爷府中丢失，可能是九莲魔宗所为也可能是江湖中不知何人所为，毕竟双方都想得到这旷世秘籍，”
　　“但方才听丞哥和白少侠所言，原本江湖中的乱事都与九莲魔宗撇清了关系，如此欲盖弥彰，这反而不得不叫人在意，莫非一切都是九莲宗之人的暗度陈仓之计？”
　　杨南丞听完在心中一轮，不竟大呼漂亮。
　　顾非说完却轻轻摇头：“自然这也可能真与九莲宗无关，而是有别人在从中作梗，一来，若是九莲宗的人为何要冤枉丞哥来抵罪？进而却又露了马脚？二来，这些事情前后一再指向九莲魔宗，传闻九莲魔宗早已被屠魔九英灭教，何以忽然又出现一个九莲宗？如此也极可能是有旁人想要再度让九莲宗来混肴视听。再者，屠魔九英当年义举真相败露，得益之人又是谁？江湖纷争本已不断，想要名利双收之辈可不在少数。这么看来，背后之人果然是处心积虑做事老道深谋远虑之辈。”
　　听顾非句句推断，杨南丞一边点头，脑中许多事也变得清明。
　　顾非看杨南丞点头，又淡笑着：“这便也只是我的一点想法，目前还有许多事情缘由变故不清，丞哥也先不必偏听我言。那丐帮少林之事我便也还是毫无头绪。”
　　那边的白宵倒是越听双眼瞪得越大，好一会儿才道：“顾师叔到底是什么人？”
　　杨南丞听到这话，才笑出声，道：“我忘了说了么？非他是六扇门的捕快。”
　　顾非看白宵惊讶之色，淡笑道：“说不上是什么捕快，不过协助师傅师兄一二而已。”
　　“六扇门？”白宵眉头一皱，面色大变。
　　“怎么？”
　　白宵皱眉看了看顾非，道：“这……”
　　杨南丞看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小白，可是六扇门出了什么事？”
　　顾非也是神色一慌。
　　白宵忙开口：“这事说来也长了，简而言之，现在官家出面管江湖事的，是神机门，已经、没有六扇门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