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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梦境.轮回 ...

  •   抓住太阳?怎么可能呢?

      伊如意眯着眼看从指缝中溜走的阳光,晃了晃脑袋,忽然觉得头有点晕。

      “如意?”

      “如意,你怎么了?”

      段崇宇的声声关心似近似远,模模糊糊的听不清了。

      “如意?”抱着晕倒在怀里的人,段崇宇表情平静,眼底却刮起了狂风暴雨。

      无视了听到声响跑过来的王元亮,段崇宇抱着呼吸沉重的人,一步一步,迈着稳稳的步伐将人放平在了柔软的双人床上。

      “段哥,嫂子她?”王元亮站在门口问。

      段崇宇看了他一眼就低垂下了眼,紧抿的薄唇中渗出两个字,“出去。”

      被他眼底的冷意所惊住。不敢再问,王元亮出去的同时乖乖将门带上了。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

      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间里,段崇宇坐在床沿上,探出身子轻轻地在她滚烫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是她挺俏的鼻,苍白的唇。最后停留在她戴着戒指的纤指上。

      她的手指一如既往的白皙柔嫩,握在手里软乎乎的,仿佛还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是了,她总是喜欢用茉莉花的沐浴露,就连洗手都要用带着同样香味的洗手液。

      在加上她的衣服总被茉莉花的香包熏染着。

        渐渐地,她的身上就染上了它的味道。

      “卿卿……”段崇宇呢喃着,一下又一下琢吻她的唇,祈求地道:“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

      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眼,段崇宇干脆躺在了她的身旁,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身子,望着她的脸沉思。

      小妻子说过她上辈子的异能是在去安全区的途中觉醒的,并没有经历过高烧的事情。

      那这一辈子,是因为她的重生,才会产生了这样的改变吗?

      如果改变了上辈子的轨迹,会不会对企图改变的她有惩罚?

      不敢往深处想,段崇宇闭上眼,让身边人的头枕在他的肩上。闻着好闻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眼底的慌乱褪去,只留下坚定的深情。

      不管如何,他总是陪着她的。

      生也好,死也好。

      上天堂也好,下地狱也罢。

      他和她永远在一起。

      ……

      伊如意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周围白茫茫地一片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有什么将要出现。

      然而伸出手四处摸了摸,探了探,除了光,还是光。

      这里是哪里?

      她很迷茫。

      她开始呼唤段崇宇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喊到她认为该口干了的时候,却发现喉咙并没有干涩的情况。

      果然,就是在做梦。

      可是要怎么离开呢?

      她抱着膝盖重新坐下,耳边突然听见有小孩子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你们在哪里,爹,娘……”

      哭声很悲戚,夹杂着恐慌的情绪。

      伊如意莫名的为这孩子担心,不由自主地顺着哭声走了过去。

      两边的景色开始随着她的脚步而变化,就像跨越了时空,她看见古色古香的建筑,看见弯着背脊的轿夫,看见长长的阶梯,一道又一道。

      在那阶梯的上方是一座寺庙。

      “你在哭什么?”

      伊如意找到男孩,蹲下身问他。

      “谁?”

      男孩没看见周围有人只听见声音,奇怪地急急后退,一直退到第一节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在了那里他还眼珠子一直观察着周围,小小的脸上带着谨慎的表情。

      “哎,别怕,你叫什么名字?”伊如意无法离开梦境,索性也在坐在了他的旁边。

      小男孩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反问她,“你是鬼吗?可是白天鬼也能出现吗?你不怕寺庙里的老和尚吗?”

      他说着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末了又想确定什么似的,在四周探了几下。

      却不知道他这一动,一双小手啊,刚好从伊如意的脸上擦了过去。

      “诶,别乱摸!”伊如意娇娇地嗔了一句,她摸他,他感觉不到。他碰她,她却是有感觉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梦?

      “哦,我要走了,你别跟着我。”小男孩被嗔了一句并不生气,站起来就道:“看来爹和娘应该还在寺庙里,我去找找吧。”

      接下来,小男孩虽然不让伊如意跟着,无所事事的伊如意还是跟了上去。

      本以为寺庙里大约是进不去的,怎知道的,她竟然猜错了,轻轻松松进了门。

      这寺庙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小男孩跑了一圈也就用了一小会儿功夫。

      很可惜,他没有找到他的父母。

      住持师父见天色晚了,怕小男孩一个人离开不安全。就将小男孩留了下来,等第二天在找个沙弥送他回家。

      夜里,小男孩躺在床上看着斑驳的墙壁,眼睛瞪的溜圆,突然道:“你还在吧?”

      等了一会没人说话,他以为伊如意真的走了。

      “嘿,一个人害怕了?”飘忽地语调就在耳朵旁,险些将小男孩吓的惊叫。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的原因,伊如意的性格有了点变化,调皮的紧。

      “你别乱吓人好不好,小心我让住持师父抓你!”小男孩皱着一张小脸威胁道。

      “好吧好吧,那你跟我说说话呗?我一个人好无聊。”伊如意刚才想要离开小男孩出去看看古代的风景,却无法离开他三米以外。

      她猜测,或许她离开的契机就在男孩身上。

      “姑娘家说话怎么这么不害臊,哪有先问男人名字的?”小男孩不知道她所想,小大人似的样子让伊如意无法控制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诶,你笑什么啊!还笑这么大声!别笑啦,在笑我就不理你了!”小男孩见他越说她笑的越厉害,窘的一张脸都红了。

      伊如意一肚子的心事,想段崇宇想的要发疯。

      笑过之后倒是心情好了不少。

      “好啦,那你叫什么?”她柔和了笑意道。一双瞧着他的眸子目光潋滟。可惜没人能看见。

      小男孩听她真的不笑了,这才咳了一声介绍自己:“我叫段崇宇,你呢?”

      没人回答。

      伊如意傻傻地愣在了原地,望着那张稚嫩的脸,好半天没有开口。

      直到又被催问了一句,她才木然地说:“我叫伊如意。”

      “你真的叫段崇宇?“她还是无法置信地反问。

      如果他是段崇宇,那梦外的段崇宇是谁?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小男孩翻了个白眼掀起灯罩挑了挑灯芯。

      “我不叫段崇宇难道你叫?听你这意思是认识我?”

      伊如意正看着他的脸出神,闻言下意识道了句:“当然。”

      这下轮到男孩愣住了。

      他在记忆里找了很久,没有伊如意这个名字出现过。

      “我不记得认识你。”他肯定地说。

      伊如意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出口了。听见小男孩的回答怕他猜疑,她苦笑着勾起唇角,强行遮掩道:“恩,大约是我记错名字了吧。”

      “这样啊,我困了,睡了。你若是心里有冤屈所以才无法投胎的话,明天你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小男孩揉揉眼睛,说完就躺下了。

      伊如意站在他的床前,没有在说话,静静的想着事情。

      一夜无梦,小男孩起了个大早,打开门就看见了一身风尘仆仆的爹娘。

      一家三口喜相聚,自不用提。

      接下来的日子,伊如意每天跟在小男孩身边,面对他时不时关心的问题,有苦难言。

      不知不觉时光如流水,在她的陪伴下小男孩长大了,他变的越来越像梦外的段崇宇。

      每次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伊如意都会恍惚很久。

      当男人寒窗苦读一路坚持,终于考中状元的那一年,他欢喜地对着她说:“如意,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告诉我了吧,我知道以前你肯定怕我帮不了你反而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我当官啦,虽然品级很低,但是我能保护自己了!”

      感情这些年他脑补了一出好剧。

      伊如意摇摇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为了让他打消这种想法,她只好随口扯了个借口道:“你也知道你现在官位低啊,好好加油,等你爬到丞相的位置在说吧!”

      “丞相?”

      他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很久,往后就没在听他提起这件事过了。

      春去秋来,不知道又过了几个秋。

      伊如意掰着手指算算,她这个梦可真够久。

      久到男人都快中年啦,久到他眼看着就要当上丞相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男人当上丞相的那天很热闹,他很晚才歇下。

      经过了岁月经过了官场的磨炼,那张俊脸上透出了成熟地冷然。

      他变了。

      伊如意试图多和他沟通几句,往往聊不到几句就没了话题。

      又一年秋,喝醉了的男人看着苍凉的景色举杯问她,“如意,你在透过我看谁?”

      “什么?”伊如意眯着眼反问。

      男人痴痴地笑了,“我要成亲了,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你陪了我这么些年,你看着我走到今日,而我却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爱上了她。

      到底是怎么爱上的?

      他也不知道。

      或许是喝醉后的一声问候。

      或许是悲伤时的一个陪伴。

      又或者是,走投无路时的一个安慰。

      “罢了,不说了,休息吧。”

      看着男人歪歪晃晃地走的越来越远,伊如意摸着心口,莫名顿顿的痛。

      很痛,为什么还不能醒来?

      中秋团圆夜,大红的花轿在丞相府外落下。

      一身红袍俊眉朗目的男人牵上红缎带与新娘进了府。

      伊如意默默的跟在新娘的身旁,她想看看她张什么样。

      于是她轻轻吹了一口气。

      呵,还真的像鬼了。

      微风吹过,新娘的红盖头晃了晃,露出了白皙的下巴。很快被喜婆抬手压了下去。

      三拜天地,新郎新娘入了洞房。

      伊如意看着和段崇宇同名同姓长相也一样的男人站在桌边,拿起了酒杯。

      心中倏地燃烧起了无法忍受的怒火。

      “你怎么可以在娶别人,你的老婆是我!”

      她喊道,痛苦的声音让男人手中的酒杯落地,发出的声音让新娘察觉到不对劲,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

      男人将酒杯捡起,沉默了一会。

      “抱歉。”他道。

      新娘坐着的身子晃了晃,“好歹,掀起盖头罢。”

      男人没有动,良久发出一声叹息。

      他走了。

      伊如意望着被抛下的新娘,说不出心里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总之,不管哪种情绪,在盖头被她自己掀起的瞬间消失无踪。

      只因那盖头下,分明是她的脸!

      惶惶又惶惶,她连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瞧着对新娘完全无视的男人,伊如意试探着碰了碰新娘的身体。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记忆席卷着疼痛而来。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男人冷漠的眼。

      看着熟悉的人,伊如意笑的不能自己,哈哈大笑的模样让男人心中一动。

      “段崇宇,小P孩!”

      男人还小的时候,她总是看不习惯他故作大人的姿态。

      所以总是叫他,小P孩,小P孩。

      提醒他还未长大。

      如今再次叫出这三个字,当年的孩子长大啦,抱着她的手坚强有力极了。

      “如意?”他不确定地问她。换来她肯定的答案。

      喜极而泣。

      男人没有问为什么会这样,他很轻易地接受了新娘变成如意的结局。

      可是,由于伊如意心中还有纠结,无法和他在有进一步的关系。

      对此,男人没有生气反而安慰。甚至如了她的意,带着她又去了一趟当初两人遇见的寺庙。

      再次来到寺庙,当年的住持已经圆寂。

      伊如意本想上注香便走,转身的时候竟碰到了多年不下山的上任老住持。

      “阿弥陀佛,施主,姻缘天注定。”

      他没有打什么谜语,反而说的很直接。

      伊如意对视上对方睿智的眼神,弯起了眉眼。

      “老住持可相信前世今生?”

      老住持又念了声佛号,“自然,施主在彷徨什么?”

      伊如意不在问了,低头同样念了声佛号,道了谢,回到殿内上了三炷香。

      晚上伊如意和男人在寺庙留宿。半夜忽燃起了火光。

      烟雾飘散之中,伊如意迷迷糊糊被男人拉起穿上衣服往外跑。

      浓烈的大火中,仿若连绵不断的火越燃越旺,伊如意难受的咳嗽着,完全迷失了方向。

      “别怕。”他安慰着,紧皱的眉宇带着焦急。

      伊如意瞧着他火光下英俊的眉眼,勾了勾唇,“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有吵闹的声音响起,视野渐渐清晰中,男人察觉到身侧的危险,蓦地一把将怀中的人推到了安全的角落里。

      “丞相!”是谁在大声呼喊?

      “快快,丞相受伤了!”

      “是箭,有人放暗箭!”

      挤挤嚷嚷,伊如意强做镇定守在他的身边。

      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她照顾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他醒来,望着床边的人,温柔而低哑地道:“宝贝,我好像想起来了,我们确实见过。”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和这里不同的世界。

      伊如意听着听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段崇宇,我们是个傻瓜。”

      “段崇宇,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一样的话重叠在了一起,再次穿越过时空。

      窗外的天色依旧大亮,身侧的人还是那个人。

      只是他短袖短发,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

      “老公,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你、有我、有我们的上上辈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梦境.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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